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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魏将军有何不好?哪有这般蠢,跑来找死,会不会有诈?

    思来想去,大春相当困扰,直到魏嘉问他:“黄将军,周景还活着吗?”大春拍了下大腿,哎呀一声:“你是为子慕先生来的!”

    大春告知魏嘉,周景虽然下狱,但还活着。

    “正好,拿你去换子慕先生。”

    周景在竹里住过,大春对他印象很好,算得上是老熟人。

    魏嘉说:“那即刻上路吧。”

    “不急,把车赶来。”

    大春用囚车装上魏嘉,派遣四位士兵,押送魏嘉去锦官城。这简直是天上掉财宝,汉王重金悬赏的魏嘉,自己找上门来。

    喜悦归喜悦,大春也还敬魏嘉是条汉子,让士兵路途上以礼相待他。

    魏嘉抵达锦官城,被关在西营地里,做为俘虏处置。汉王一时羁押着,并无要杀的意思,让人去劝降。

    然而魏嘉的父亲,还在蜀军中,魏嘉不会降。利害关系如此,魏嘉有领死的觉悟。

    霍与期很快得知魏嘉自投罗网的消息,他没有告知周景。庄扬从大春的通报中,知晓魏嘉的事,他无奈摇头。

    两日后,周景被汉王释放。

    那是一个午后,汉王使者在狱中宣读了判书,周景伏身道谢。使者离去,周景没有欢喜出狱,周景坐在案前思索着,他猜到了一种可能。他通敌的罪行,本是死罪,哪怕汉王不杀他,必然要关他几年。现下突然被释放,罪责被减轻,显然有大变故。

    周景慢吞吞收拾狱中的物品,书童在旁帮忙,庄扬过来牢中,协助带走周景的书稿。

    即是得到释放,周景也丢了官,在他被捕时,汉王赏赐他的财物,也一并没收。

    周景回到那栋长满杂草的周宅,心情平静。

    书童整理房间,周景和庄扬在后院交谈。

    “阿扬,这是我应得的。”

    荒废的大宅,满目的萧瑟,早已意料到会这般,只是未想到,终究救不了他。

    以周景对魏嘉的了解,魏嘉该是见到了妻女,知他下狱,才又折回来。

    很多事,总是不如自己所愿。

    “先生……”

    庄扬心中难过,他知晓先生不在乎财物,也不追求高官厚禄,但是先生这一生太孤寂了。

    “阿扬,莫像我这般,以此为戒。”

    周景看向院中光秃秃的桃树,他心中难免怅然。秋风起,卷起满院的枯叶,风声呜咽。

    第74章 投奔

    自从蜀王入锦官城, 临邛豪富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临邛多富商, 大多是为避十多年前锦官城兵乱逃来,当年要避的便是蜀王带来的兵乱, 不想住到临邛来, 还是没逃过这劫数。

    蜀王在临邛, 仍是故技重施,跟豪富们索要军饷, 做法比锦官城温和些, 即是设宴,将豪富们请去, 然后让他们献金。

    当然捐献多的人, 会授予蜀国官职、爵位, 然而精明的商人又不傻,蜀国这都要灭亡了,这些虚假的职称一子不值。

    即使如此,商贾们仍是出钱, 他们也无可奈何。蜀王手里有兵, 有生杀予夺的能力。

    这是临邛豪富们心思, 他们对蜀王的勒索深感愤慨;至于临邛饱受匪寇折磨,还得缴沉重赋税的普通百姓,他们对蜀王的统治更是怨气冲天。

    刘弘便是在这样的局势下,领兵前来武阳。

    汉军主力在蒲水驻扎,刘弘让士兵伐木建营,大有不攻下临邛不退兵的架势。

    主帐中, 大春前来拜见刘弘,告知他探查到的消息,与及刘弘吩咐他做的事,他也已完成。

    刘弘和幕僚们的计划是和临邛豪富们取得联络和信任,而他自然而然,想到了临邛的首富章家。刘弘和章家长生有交情,虽然不是什么深挚交情,但是不妨试试。

    刘弘攻打临邛,有一个他人没有的优势,即刘弘是临邛人。霍与期书写的檄文中,尤其强调了这一点,这场战斗,是刘弘带兵回来解救临邛同乡于水火。

    颇有迷惑性,毕竟这里还真是刘弘故乡。

    刘弘让人四处张贴檄文,并发布募兵告示,召集临邛青壮入伍。

    募兵告示张贴隔日清早,便有两位特殊的男子,领着一众庄稼汉来投奔。大春大为惊喜,把两人带入刘弘主帐。

    刘弘离开临邛,实则不过两年多,但是他变化太大了,和当年已是天壤之别。

    这两年多的时日,却没怎么在老段和武亭长的身上留下痕迹,还是那么熟悉的两个人。只是刘弘身份地位已改变,这两人不能再像以往那样拍拍刘弘的肩,亲切直呼他阿弘了。

    “拜见公子。”

    老段和武亭长上前,齐刷刷行拜礼。

    刘弘连忙下来搀扶,惊喜说:“师父,武亭长,你们怎么来了!不必如此,快起来!”

    “昨夜听得公子来武阳,正在招兵,我和老段马不停蹄,连夜赶来。”

    武亭长喜形于色,他早就觉得刘弘绝非寻常人,谁想有朝一日,刘弘于以王嗣的身份,领兵出现于临邛呢。

    “辛苦了,一直牵挂师父和武亭长,不想今日能见上。”

    刘弘热情示坐,两位故人,在刘弘左右落座。武亭长眼尖,在刘弘幕僚中认出了庄扬。

    “这不是庄家二郎吗?”

    庄扬起身行礼问候,眉眼含笑,见到这两位临邛旧友安然无恙,真是令人欣慰。

    “二郎也在公子帐下,不想我们又聚在一起啰。待把仗打完了,我们还去打野猪,吃烤肉,喝酒!”

    武亭长顿时豪迈起来,越说越激动。

    刘弘笑语:“好是好,不知这西鼓山,还有没有野猪。”

    “那真是没有了,涞里连草皮都快被百姓啃光啰。”

    老段叹息,这两年多来,他见到了百姓凄惨的生活,就连自己,算是有一身本事,也险些走投无路。

    刘弘离开之后,临邛的生活,是一日难过一日。许多贫困人家,被官吏逼得家破人亡,卖身为奴。在这样的情况下,匪乱越发严重,老段不满县吏暴戾的行径,辞去了游徼职务,武亭长也因逮捕匪寇不力,而丢掉了亭长一职。

    “我和老段日子还算过得去,妻女都还在,其他人家鬻儿卖女,太凄惨。”

    武亭长摇头,也是一番感慨。

    这日故人相逢,坐在一起闲谈临邛的事情,刘弘待他们亲切,敬重,仍如以往。

    老段和武亭长各自被刘弘授予职务,他们带来的十数位青壮,也得到了安排。

    自此,每日都有许多临邛青壮前来投军,声势越发浩大。任谁都以为刘弘和蜀王的大战在即,蜀军每日都严阵以待。

    然而刘弘并不想开打,他在等一个人。

    也就在老段他们前来投靠不久,大春用马车载来一位神秘客人,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