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帐篷已经被同样打扮的人给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分明已是水泄不通、插翅难飞。
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来人,快来人啊,有贼人——”
身体也不住往后缩: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大正的军营,我们的人马都在外面,沈承将军可不是好惹的,你们不赶紧走,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心里却是悲哀的紧——
这般危急时刻,挖空脑袋,能依靠的救星好像也就只有沈承一个罢了。
一想到竟要借这人的名头,心里就不得劲的紧。只非常时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沈承?正叉着腰居高临下瞧着帐篷内慌乱景象的汉子明显听到了这个名字。凶蛮的气势明显收敛了不少。眼神从裘泽身上掠过,最后定在那丁清身上——
来时族长可是说的清楚,但凡有人敢和沈承作对,就统统是鬼乔一族的敌人。方才可不就是这小子满嘴喷粪,口口声声咒沈承死?
竟是排开人群,大踏步向前,一下就把吓得腿肚子转筋的丁清从座位上揪了起来,用力往地上一掼:
“绑了。”
“裘哥——”丁清疼的眼泪都下来了,杀猪一样嚎了起来,“救我呀!”
“各位兄弟莫要激动,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裘泽脸也白了,“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
“也没什么事。”那大汉呲着口大白牙,呵呵一笑,“就是我们鬼乔人想请各位到山上盘桓一段时间。”
“鬼乔人?”裘泽怔了一下,转而又是一喜,一下站了起来,“是我佑表哥,哦,不对,就是沈将军,让你们来的吗?”
“不错。”那人点了点头,转而神情恭敬的冲身后道,“沈将军放心,这些人都交给我们便好。”
第185章
“早说嘛。”裘泽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倏地放了下来,瞬间恢复之前趾高气昂的模样,大踏步上前推开那男子,探手就想去扶起丁清,“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沈将军可是我表哥,你们怎么反倒跑我这儿闹开了?”
不想却被男子一把钳住手腕,冷声道:
“你想做什么?拿下!”
口中说着,手一用力,就把裘泽摔了出去。
裘泽出身豪门,虽是平日里也跟家中武士练过几手,可也全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罢了,如何经得住这么一摔?
竟是惨叫着骨囵囵朝帐篷外飞了出去。
本是齐刷刷站在外面的鬼乔人,有志一同的齐齐后退一步,正好给裘泽让出一条通道来。
一路滚来,满目瞧见都是一双双大脚,好容易去势渐缓,正好停在一双蹬着鹿皮快靴的长腿前。
裘泽已是眼前直冒金星,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知道我是谁吗?我佑表兄可是你们族长都得小心伺候的人!你们竟敢这么对我,真是反了天了。”
“来人,快来人,去找我佑表兄来!”
“等我佑表兄到了,爷定要活剐了你们!”
正自骂的唾沫横飞,不想正上方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传来:
“是吗?你裘大少爷还真是威风。”
正自头脑发热的裘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自觉晃了晃脑袋:“我这头怎么有些晕啊?”
不然,怎么会听到沈承那个恶魔的声音?
沈佑走之前分明跟自己暗示过,这一趟鬼乔之行后,沈承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定是方才摔得狠了,耳朵幻听了吧?
还未想通其中关窍,错眼却瞧见方才揍了自己的汉子正大踏步追了出来,身后还押了一大溜方才和自己一块儿喝酒的纨绔,也顾不得再嘴硬,手脚并用的“哧溜”一下躲到了鹿皮短靴的男子身后。
好在那鬼乔汉子并未穷追不舍,而是在两人开外站住脚,恭恭敬敬行礼道:
“沈将军……”
沈将军?那不就是自己佑表哥吗?
裘泽简直要喜极而泣,拽着上面的衣襟艰难的站了起来,不想他刚站起来,鬼乔男子后面的纨绔们却一个个都出溜到地上了,且看着裘泽的方向,俱是面无人色,一个个受到了极大惊吓的模样。
怎么这些家伙都跟见了鬼似的呀?甚至“佑表哥”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了?
还有这身总是带来噩梦的先锋官衣服——
裘泽迟缓的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鹰隼般锐利的冰冷眼眸,“啊”的叫了一声,和那些纨绔一般瘫软在地。
“你你你——”自己死死抓着的哪里是沈佑,分明是那个抢了自己美人的该死的沈承!
打击太大之下,直到被鬼乔人揪住和后面的纨绔送做一堆,迟钝的脑子才又开始转圈:
“回来的怎么是你?阿佑呢,你把沈佑怎么——唔……”
却是被鬼乔汉子拿个毛巾就塞住了嘴巴。对沈承施了个礼后,拖着一帮纨绔上了早准备好的马车,阴测测道:
“沈二将军在天罗山上逍遥自在,特意吩咐我等请各位去山上盘桓数日……”
沈承点了点头,视线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瞧见落在最后的郭伯言时顿了顿:
“过了天罗山,就是叛军老巢林州。据斥候的消息,林州那里尚盘桓有三万叛军,除此之外,还有五千西寮铁骑,你们,有想留下的吗?想留下的话,就做好战死的准备,可你们若是从马车上下来,沈承这里也向你们保证,沈承与诸位共存亡。”
纨绔们怔了一下,恍惚间似是明白了什么,天罗山就是最后的屏障,山那边就是你死我活,血肉横飞。
先锋官的意思,明显是不愿自己等人拖后腿。
如果说之前在帝都时,说起打仗来,所有人还都是看热闹的心情,可经历了之前沈承的铁血政策,再有方才乐极生悲片刻生死,所有人却已然明白,真是跟了鬼乔人去,说不得有些难捱,或者说颜面无光,可若是跟着沈承,说不得真是九死一生。
一时场上静寂一片。
倒是郭伯言最先从车上跳下来,“扑通”一声跪在沈承身侧:
“我,末将郭伯言,愿随将军死战。”
刚出口时声音还有些抖,渐渐却又变为铿锵有力。
看郭伯言下来,其余纨绔面面相觑之余,竟又有五六个也跟着下了马车,和郭伯言跪在一处。
“那些西寮人真的和叛军勾结在一起了?”目送着马车上的纨绔远去,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