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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这等人家生气?”看周氏气的不轻,裘氏忙劝道,“是他们没福,咱们泽哥儿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才情,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儿没有?杨家既是这般不识抬举,非要自己个作践自己,咱们成全他便是,到时咱们只要放出些风声来,看还有哪家敢娶?”

    “风声自是要放出去的,裘家看中的媳妇,就不信有哪家敢抢。”周氏长长吐出口郁气,“只是那杨氏女,我还非要给泽哥儿娶了。”

    周氏这话倒是有八成的把握。

    前儿个进宫,听贵妃娘娘的意思,让泽哥儿娶了那个丑女,无疑有些委屈了,索性请个赐婚的恩典,到时候再赏给泽哥儿个一官半职,即便挂个名,说出去也好听不是?

    贵妃娘娘既有这样的恩典,周氏要娶杨氏女的心思自然越发热了。且听做媒的李夫人讲,那杨氏女在娘家地位绝非一般闺阁女儿可比,一个哥哥又是个不成器的,真是那样的话,到时候不怕那杨泽芳不尽心尽力的扶植泽哥儿。

    至于说今时今日的羞辱,待得那杨氏女进了门,看自己怎么让她站规矩。

    “赐婚?”裘氏就怔了一下,据自己所知,宫里太妃娘娘好像对杨家母女颇有好感的样子,当今皇上又是至孝之人,十有八九不会拂了太妃娘娘的意。

    “到时候,请太后发道懿旨……”看出裘氏的疑惑,周氏忙解释道。

    太妃娘娘再得皇上敬重又如何,民间说来也不过是小老婆罢了,怎么也不如太后娘娘名正言顺。

    “那感情好。”裘氏抿嘴一笑,“到时候不怕那杨氏女不孝顺你——咱们泽哥儿无论人品还是样貌,都是万里挑一,凭那丑女,得了这样好一桩姻缘,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待得亲眼见了咱们泽哥儿,说不得也会嫌弃她那爹爹是个老糊涂。”

    一番话说得周氏也舒心了不少,忽然想到什么:

    “对了,你今儿个匆匆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这不年不节的,妹夫怎么会突然送了小姑子归宁?

    “还不是为了我们家承哥儿的婚事。”裘氏苦笑一声,“不瞒嫂子,我这心里也纳闷着呢,你说说,难不成咱们两家的哥儿都和杨家有缘不成。”

    当下把沈承突然回家,又如何想娶杨家女的情形说了一遍。

    “……要说佑哥儿已是定了杨家姑娘,给承哥儿选个其他人家的女孩才是正经。奈何他竟是认定了杨家……我这心里也是愁的什么似的,想来想去,还是得来麻烦嫂子跑一趟。”

    “你那个继子惯是个不省心的,”周氏语气同情之余又有些为难,“罢了,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这事儿我就亲自跑一趟便是。就只是一点,若是不成,你可莫要埋怨我便罢了。”

    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

    倒不是不想尽心,委实是小姑家这个继子名声太坏了些。说是声名狼藉也不为过。照自己瞧着,便是寻常人家,除非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不然,怕是绝没有人会应了这桩公婆不喜、相公又是注定不会有出头之日的姻缘。

    反观杨家,杨泽安官居太常寺卿,正经是三品大员。至于他那胞兄杨泽平,即便不是官身,可名满天下的明湖书院山长身份,便是比起一方父母官来,也是不差的了。

    以杨泽安久居帝都,如何不知道裘家的事务?又怎么肯允了这桩婚事?

    这般想着,不免有些看不上小姑的意思——

    凭着裘家的家世,小姑要做个国公夫人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偏是一门心思相中了已娶了妻室的沈青云。竟宁愿顶着骂名,也要入了沈府。

    偏是主动选了这条做人继母的路,又把那继子看的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竟是事事落了下乘。

    第115章 115

    榆树胡同,杨泽安的府上。

    杨泽安的夫人黄氏亲自送了周氏出门,待得转回身,脸上的笑容随即敛去。

    难得周氏登门,再想不到,竟是为了侄女儿希茹的婚事而来。

    当初大嫂会同意婆婆带了希茹入京,可不就是因为安州城里婚姻不能顺遂人愿,才想托了老爷帮侄女儿说一桩好亲事?

    只想头是好的,却也并不容易。

    杨家虽是书香门第,大哥也兼着书院山长的位置,说到底,依旧是个白身。放在安州府,自是凭他哪家,希茹都能配上,且绰绰有余。

    帝都却是不比别处。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贵人。杨家这样的门第,委实还是有些不够看。便是女儿,若不是老爷官居三品,再有两家老夫人的情义,何尝能入得了英国公的眼?

    本以为以周氏的身份,能请得动她来开这个口,定不是寻常人家,再料不到竟依旧是英国公府。

    难不成姐妹嫁到一家的名头就好听吗?

    只以世人捧高踩低的性子,怕是不说国公府娶不来媳妇,倒要怪自家趋炎附势。

    毕竟,女儿和沈佑尚能说得上是郎才女貌,侄女儿和那沈承又算什么?

    沈承被驱离帝都这都多少年了?他的恶形却是依旧持续不断的在帝都流传——

    七岁时便禽兽不如,杀死尽心侍奉自己的亲生娘亲的贴身婢女,进而逼得生身母亲愧疚之下自缢而亡。

    及至年龄稍长,又流连歌楼楚馆、烟花之地,令得国公府颜面大失,不得已,把这世人眼里尊贵的嫡长子驱离帝都……

    人都不在了,还有不间断的流言,该说是那沈承果然罪大恶极、令世人所不齿呢,还是该说亲家母心机太深呢?

    当然,这样的话,黄氏自是不会同人说,毕竟,排挤走了身为嫡长子的沈承,偌大的国公府就全是女儿和女婿的了。

    可真把希茹许配过去又自不同。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亲侄女儿,便是常日里不大在一起,黄氏自问也做不到闭着眼把人往火坑里推的事儿。再则说以沈家两兄弟的水火不容,两人的媳妇儿又如何能处到一起?那岂不是意味着,以后希盈和希茹两人便要同根相煎?

    真是如此的话,别说自己不答应,就是老爷也定然恼火,至于从来把个孙女儿疼的什么似的的老太太,怕吃了自己的心都会有。

    正自寻思,不提防斜刺里,忽然闪出一个人影来。

    黄氏吓了一跳,刚要呵斥,却又停住,却是这突然出现的人,不是方才还在烦恼不已的侄女儿杨希茹又是哪个?

    杨希茹今儿上身穿了件粉色掐腰褙子,杏红色樗纱半臂,下着湖水绿的八幅湘裙,裙摆处则是繁复的连续不断的迎春花,熹微的光线下,粉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