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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几步上前,脸上早堆满了笑容:

    “啊呀,老奴说怎么今儿个一早,喜鹊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呢,原来是大公子回来了。国公爷和夫人前儿个还念叨呢,不诚想公子爷这就到了门口了。”

    大公子?那被踹倒的下人脸顿时一白,其他护卫则是面面相觑,进而后怕不已——他们这些人来到国公府的时日也不过两三年罢了,却是没见过府里的大公子,倒是听护卫里留下的老人说起过,之所以会招他们这些新人来,不过是因为原先招的人都被府里大公子给打的吓破了胆,前前后后走了好几十个。

    原还想着许是以讹传讹吧,锦绣堆出来的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就是厉害又能厉害到那里去?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怪不得之前的护卫们私底下给大公子起了个诨号叫夺命阎罗。

    只不是说大公子被国公爷送回了老家,没有国公爷发话,就不准回来吗?怎么就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回国公府了?

    倒是其中一个护卫见机快,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不知是大公子回来了,小的给您磕头了。”

    ——

    老护卫可是说过,当初那些人之所以会被大公子收拾,全是因为他们不长眼,想要巴结二公子磋磨大公子,才会被揍得爹妈都不认得。

    自己这么乖的认了错,大公子应该就不会针对自己了吧?

    有这样想法的明显不止一个——夺命阎罗的“淫、威”之下,哪个不胆寒?

    竟是一个赛一个的乖巧,个个顶着张鼻青脸肿的脸哗啦啦跪了两排。

    把个陆安瞧得目瞪口呆。心说这起子混账做什么呢?夫人之前可是吩咐了,即便大公子回来,大家也权当不知道,不要理睬罢了。倒好,竟是这么多人跪迎,生生比国公爷回府时还要威风。

    张青也有些奇怪,瞧着两边跪的人,想笑又不敢笑,心说不愧是自己老大,即便不被家里人待见,照样能威风凛凛。

    至于那车夫,则早看得傻了眼,只觉脑子都不够用了——妈呀,这些人是不是被人用了降头术了,方才不是还一个赛一个的威风吗。

    “走啊!”看沈承始终没吭声,张青便也不搭理那管家,只拿手肘捣了下车夫,“死而无憾的机会可就这么一次啊。”

    “啊?啊!”那车夫终于反应过来,太过兴奋之下,声音都变了调,“大爷是国公府的人?啊呀不对,方才那人说是大公子?”

    口中说着猛地回头,很是响亮的咽了一口唾沫——也就是说,自己车里的人就是国公府的大公子了?

    老天爷,还真是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这样的破车,何尝拉过这样高贵的大人物?

    又担心自己耳朵幻听了。正自彷徨不定,国公府的大门已是洞开——

    旁边有偏门的,没有大事,国公府的大门自来不会打开。偏是大公子是个混的,每回进去出来,都偏要闹着走大门。

    甚而一次,因大门插上,还闹出过拿刀砍门的闹剧。

    那以后国公爷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陆安可不敢触霉头,直接就让人开了大门。

    眼瞧着那破破烂烂的驴车进了威严煊赫的国公府大门,陆安真忍不住给国公夫人掬一把同情泪——

    往常能走这大门的哪个不是当朝公卿、非富即贵?何尝有这么寒酸的车辆进出?

    夫人本想给大公子个没趣,倒好,竟是生生又被将了一军,事情真是传出去,说不得夫人还得想个法子帮着圆一下,不然,丢脸的还是国公府罢了。

    要说好处也不是没有,那就是国公爷心里又会给大公子记上一笔,对大公子的厌恶怕是更甚了。

    “那个逆子,我只恨当时没有直接掼到血盆里溺死他。”说话的是一个身着蓝色团花锦袍的中年男子。

    男子瞧着已是将至不惑之年,五官生的还算好,却因为身体发福而多了几分颓废之气。

    “老爷可莫要这般说了,”坐在旁边的女子道。

    女子瞧着也就三十出头,着一件大红缂丝绣菊花的褙子,头上插着衔了珍珠的金步摇,那珍珠可不有龙眼大小?别人戴了怕是压不住,偏是女子体态丰腴,皮肤更是羊脂一般欺霜赛雪,令得整个人贵气无比。

    “老爷为承儿担了多少心,只有我知道。偏是旁人胡乱揣想,说咱们是那不容人的……”

    说着已是拭起泪来:

    “老爷和承儿毕竟是亲父子,再如何也是无碍的,只我和佑儿,将来还得在承儿手下讨生活,若然这些话他真的信了去,可要我母子将来如何存身?”

    又叹息:

    “但凡有可能,我真是宁可把心剖给承儿看,只那孩子,性情怎么就那么倔呢,竟是正眼都不愿瞧我……”

    那般无限委屈却偏又强自忍耐的模样,即便已是老夫老妻,沈青云依旧心里一热。探手揽了女子的肩:

    “不是你的错。那就是个孽障、喂不熟的白眼狼……”

    语气里是丝毫不掩饰的嫌恶。

    “你放心,国公府是谁的,我说了算。至于那个逆子,给他娶一房媳妇儿,让他在安州府自生自灭就好。”

    当初若非父亲一力坚持,自己怎么会让梅氏那个女人占了正妻的位置?也就是阿琅这样贤惠的女人,才愿意为了自己忍让低头,以大家小姐之尊,屈足梅氏之后。

    好不容易自己可以当家了,怎么能让阿琅和佑儿再受委屈?

    就只是礼制不可废,自古以来承爵的都是嫡长子,要想个什么法子让长子失去爵位的继承权呢?

    正自沉思,一阵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国公爷,大公子回来了。”

    “啊?”沈青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意识到什么,登时脸色一沉,“那个逆子自己跑回来了?”

    语气中颇有些不屑——

    当初被撵回安州府时,那逆子还梗着脖子跟自己叫嚣,说什么这一辈子都不愿再踏进国公府一步,怎么这会儿子就忍不住又跑回来了?

    裘琅已是慌忙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急急的拉开门:

    “大公子回来了?啊呀呀,怎么也没人过来说一声?快快快,赶紧去接一下,都这么久没见大公子了,也不知人是胖了还是瘦了?”

    待得一步跨到门外,却是猛一惊:

    “你那脸是怎么回事?”

    沈青云也跟着看过去。

    那家丁忙在地上磕了个头:

    “奴才,奴才没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说!”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