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划,才令父皇对自己不再有什么芥蒂。只是想要恢复到从前父慈子孝的时候,却还要好一番努力。
如此种种,自然令得姬旻对顾准更为依赖,甚而原本存着的些许小心思也全变成了由衷的喜爱和敬意。
顾准早在听到姬旻足音的第一时间,已是来至门旁迎候。
姬旻忙快走几步,上前就想挽住顾准的胳膊,顾准却是更快一步,已是闪身退至一旁,不悦道:“三皇子和四皇子一起出去了?喝了多少酒?”
姬旻就有些尴尬,却是丝毫没有什么不悦之色,哈哈一笑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我家顾先生。”
心里也很是遗憾。阿准越长大越好看,可惜却是个碰不得的带刺儿玫瑰。
只这人真有本事,眼下倒是不可唐突。
“三皇子倒是好兴致。”顾准神情依旧发冷,跳动的烛光在顾准精致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与影,竟是有着一种别样的妖冶与艳丽,“只怕是被姬老四卖了还帮着数钱吧?”
“先生莫气。”还以为会被夸奖呢,没想到竟是被被顾准这么冷言相斥,姬旻不免有些发蒙,“不是先生说让我审时度势,和老四多接触吗?”
“那你审时度势了吗?”顾准冷笑一声。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怪不得拽着元后和皇上的结发情分,还生生把自己弄到这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境地。
要是这人是姬临……
却又摇了摇头——自己当初会选择姬旻,相中的不就是这人的愚蠢好掌控吗?
“老四眼下和皇位是断没有缘分了。且他手里有军权,我不想法子拉拢的话,就会让老五捷足先登了。”猜不透顾准想些什么,姬旻老老实实道。
“那就让他捷足先登!不过是与虎谋皮罢了,”顾准冷笑一声,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一字一字道,“姬老四的野心大着呢,掌控军权,这不过是第一步罢了,亏你们兄弟俩竟还……”
“先生怎么知道?”姬旻大惊,仅有的一点儿酒意登时消散殆尽。
“你可知顾准纵容部下招妓之时,同什么人见面了?”顾准音色极淡,却是别有一股慑人之势。
姬旻心里一沉,既是让顾准这般看重,那客人怕是身份不低:“哪位朝中权要?”
心里却依旧有些疑惑,实在是老四治军当真很有一套,他周围说是铁桶一般也不为过。自他一路进京,不独自己,怕是老五那里也不断派人前往打探,结果倒好,竟是根本近身不得。
“若是权要也就罢了。”顾准冷笑一声,“那迫不及待前往私会姬临的不是旁人,正是皇上并太妃疼到骨子里的谢家唯一后人,谢畅……”
“谢畅?怎么会是她?”那可是裘贵妃相中的儿媳妇。且说句实在话,若非两人年龄有些差距,便是姬旻,也动过求娶谢畅的心思。毕竟,真是能把谢畅娶到手,以那丫头在父皇心中举足轻重的地位,说不得便可以少奋斗十年。
除此之外,更是对顾准的手段震惊不已。毕竟,自己派出的精锐别说打探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便是想要靠近老四也不可得。且姬临和谢畅私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必定防范严密的紧,怎么就会让顾准的人查访到?
“你家四弟当真是聪明人,竟然想到以自污之法来消除皇上的疑心,这一趟,当真是好收获,不过招了些歌妓,却比他砍下上百颗匈奴将领啊的人头得到的回馈还要大。姬老四能忍,够狠,还能抓住每一个机会,这样的姬临,三皇子还觉得无害吗?”顾准却是没有解释自己消息来源的意思,只瞧着姬旻的眼睛道。
“自污?先生的意思,老四故意招妓,让父皇骂的?”姬旻也不算太蠢,闻言略一思索,顿足道,“这个老四,当真奸猾,竟是连父皇也骗过去了!”
平日里只觉老四性情阴沉,又因父皇实在对他厌烦的紧,自己才从未把他放在眼里。本以为拉拢了老四,以后自己在军方也有了可支配的力量,倒不料那混账竟然居心叵测,眼睛一直盯着帝位呢。
这会儿才想起,方才酒局上,老四虽是表面跟自己亲热,可不是什么实质性的好处都没答应给,亏自己还想着是老五在,老四难做,却原来,人家根本就准备自己单干。
“姬临自然奸猾。”顾准神情也颇为不好看,“不过帮他想出这自污之计的,怕是另有其人。”顾准神情更加阴郁。
“果然有人帮他?是谁?”姬旻咬着牙道。
顾准难得的犹豫了下:“罢了,眼下并不能确定那人的身份。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想法子让姬临的狼子野心暴露出来。”
本就不缺谋略,再有狠戾的性子,眼下又有了军权,姬临的威胁怕是不在姬老五之下。
“还有那谢畅,”姬旻也想到一事,难得的聪明了一回,“可不能让他们俩成了,不然,就是看在谢畅的面上,父皇也定然不会再难为他。”
只要父皇依旧讨厌老四,他蹦跶的再厉害,皇位都轮不到他来做。
脑子还算没有完全坏掉。
顾准点了点头:
“三皇子所言甚是。须得想个法子,让姬临的真面目暴露出来,另有,五皇子那里也得让他动一动了。”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三皇子眼下好不容易摆脱之前窘境,自然不宜再当什么出头鸟。
倒是姬晟,手中本就有武将做后盾,更有裘贵妃一心巴望着让谢畅做儿媳,不利用起来岂不可惜?
没想到顾准还会夸奖自己,姬旻顿时就有些兴奋,拼命的思索,如何才能让老四老五两个斗起来:
“他们两个不是都看上谢畅了吗?不然,就利用这一点……对了,再有几日,不就是云霏那丫头主办的什么赏蝶会吗,到时候谢畅也好,老四也罢,怕是都会去……”
顾准思忖了一番,点了点头,云霏的赏蝶会,自来是初夏时节,帝都的一大盛事,彼时人多事杂,便是动些什么手脚,也不易被发现。
两人计议已毕,顾准便告辞离开。
姬旻忙起身相送,一直送到府门口才站住脚。
黑夜间顾准戴上帷帽,径直上了马车。
只甫一坐稳,黑暗里便有人低声道:
“你怎么可以这般卑鄙!当初我送人时……明明说的清楚……既是已然毫无瓜葛,如何还能再利用……”
温和的声音里有着抑制不住的怒气。
“你也会发火?”顾准阴沉的声音响起,“这是,心疼了?若非你妇人之仁……本是一片大好局面,如何会成为眼下这般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