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这位顾先生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不跟任何人有多余的交流,甚至从来都不让异性碰他,生怕沾染上了什么病毒细菌。
她稳了稳心神,继续耐心地劝说道:“顾先生,您从住院以来就没有擦过身,这样是很容易感染伤口的。”
顾子眠丝毫没有被她的话给软化,神情依旧冷淡疏离得可以,全然没有平时在她面前的“好脾气”。
女护士眼见着又劝不动他,只好将求救的眼神投向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莫落。
莫落对她的示意视若无睹,转身就向单人沙发那边走去。
顾子眠注视着她远离的背影,脸色更臭了。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最后,莫落侧头扫了眼坐在病床上的顾子眠,下颚紧绷,半晌,才没什么情绪的出声道:“把器具拿进来吧,我试试。”
女护士一听有戏,连忙开心地将门外的推车拉了进来,然后一溜烟地就消失在了室内,让人想当作偶然都不行。
所幸莫落早就看出了她的套路,也就懒得计较那么多了,将柔软的毛巾放进温水里打湿又挤干,她走到病床边看着早已目瞪口呆的顾子眠,漫不经心的问道:“自己脱,还是要我帮你?”
顾子眠的耳根开始发热,低头看了眼自己“残废”了的右手,又抬眼看了看她,他有些结巴地说道:“你,你来吧!”
莫落自然也就没再跟他客气,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上半身给剥了个精光,顾子眠耳朵上的红晕慢慢已经蔓延到了脸颊上,他害羞得不敢正眼瞧她,但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瞄她的反应。
让他失望的是,莫落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异样,沉着冷静得甚至连喷涌在他身上的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过。他有些颓丧,压住了心底不太高兴的情绪,他佯装着平静问她:“你好像,并不是很满意我的身材啊?”
闻言,莫落连眼皮都没扫他一下,极其泰然自若地应道:“你好像忘了,我是个模特公司的老板,各式美男的身材,我早就司空见惯了!”
瞥见他脸上不加掩饰的沮丧,还有黯然,她沉吟了片刻,又道:“而且,你的身材我又不是第一次见识,自然不会感到有多惊艳。”
顾子眠充斥在胸中的那点难过因为她这句话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他眨巴了下眼睛,有些期待地问她:“那你的意思就是我的身材也是很好的?”
莫落差点被他那点小肚鸡肠给逗笑了,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她有些敷衍地回答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顾子眠激动得差点就要从病床上跳起来亲她了,考虑到现在的条件还不允许,他用力深吸了口气,憋下了胸腔中的那团邪火。
擦完了上半身,莫落给他穿好了衣服,看了眼他的身下,眉毛一扬,问道:“下半身呢?”
“你随意。”
“我倒是可以,但是,你恐怕不行吧!”说完她刷地一下掀开了被子,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她身下高高支起的帐篷。
顾子眠原本紧紧绷住的脸霎时跟充了血一样爆红了起来,他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我,我也不想这样的,你别误会。”
莫落双手交叉环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站在那看着他,眼神要多露骨有多露骨。
顾子眠知道现在无论怎么解释肯定都没用了,干脆闭口不言,随她自己想像。
莫落将挤干的毛巾递给他,然后闭着眼睛帮他脱了裤子,转身道:“你自己来吧!有事就叫我。”
顾子眠也不敢再耽误下去,胡乱地擦了擦,穿上内裤,就赶紧叫她转过来了。
莫落看了眼他还没消下去的帐篷,眼神真诚看向他,问道:“那这个怎么办?”
顾子眠脸红得都要滴血了,恨恨地出声赶人,“我自己解决,你出去。”
“好。”莫落整理好推车,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顾子眠听见房门被锁上的声音后,才开始伸出左手套/弄起来,手下的速度随着脑子里飘过的画面愈来愈快,他的脸上也因为情/欲爬满了红潮,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临近关键的时刻他难/耐的闭上了眼,无意识地喊了句:“阿落!”,就重重地呻/吟了一声,结束了。
遣走守在门口两位大汉的莫落原本只是面色平淡地听着屋内隐隐约约的喘息声,直到听到那句清晰无比的“阿落”时,她安然的神色才慢慢复杂起来,漆黑的眼睛只剩下一片深暗的波光。
等确认里面已经没有多余的声响后,她才若无其事地推门而入。
顾子眠神色如常,穿戴也还算整齐。看到她进来后,他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莫落秉持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面上自是更加从容不迫了。
两人各怀心事,就这样大约过去十几分钟后,顾子眠先憋不住了,主动开口转移话题,“那天,我被你抱在怀里,你对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么?”
莫落目光微垂,视线落在了洁白无瑕的被单上,平静的点头应道:“嗯!”
“那,现在还算数么?”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屏气凝神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当然。”
话音刚落,顾子眠的唇角就蔓上了笑意,他琥珀色的眼睛牢牢地扣住了她的脸,心满意足得像是得到了全世界,“谢谢你,莫落,这就够了。”
莫落干涩的眼角突然溢出了一阵湿意,这个人,在竭尽所有的对她好,但她却不知道用什么来回报他,明知给不了他想要的,却还是不能彻底断绝往来。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把她从挣扎纠结的苦海中解救了出来,sweety的声音难得透露出了些许焦急。
“落姐,赵虎准备逃跑,刚被我们的人截下来了。”
“好,我知道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到。”
☆、第21章
草草结束了通话,莫落转身和顾子眠告辞。
“我还有事,今天就先走了,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还没等他回答说好,她就已经掉头拉开病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身后顾子眠那句滑到嘴边的“我等你”终究还是被卡在了喉咙里。
门外的保镖见门大开,走进来问他:“顾先生,有什么吩咐么?”
“暂时没有,你先出去吧!”他神色怅然,有些脱力地靠在了身后的枕头上,低沉的声音里再不复刚刚莫落在场时的欢悦。
“好的,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叫我们。”保镖毕恭毕敬地说完,就带上门走了出去。
郊外的废弃仓库,硕大的透气墙窗被蒙上了严实的黑布,一丝缝隙也无,给这个本就荒凉空旷的地方又增添了几分阴森之意,浑浊的空气中漂浮着灰尘和腐蚀的木头屑,以及隐隐消散在风中的的血腥味,无不给人一种难以抑制的沉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