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往前几年, 也是绝无仅有的。
n**学院的宪政法系, 分数不是最高的, 675就能上, 但是众所周知, 却是所有司法系里最难进的,不仅要考核政治面貌, 还要提前进行面试, 万里挑一,每年的录取名额都非常有限。
凡是这地方出来的, 大多会进入公家,历年来出过不少最高检相关部门的高级干部。
杭瑄的分数太低了, 如果要强行报考司法相关的学系,只有三五所学院可以选择, 而且,学系不怎么好。
杭瑄愁得吃不下饭。
“想好了没,报哪儿?”这日, 姚歆和陆放去了京西办差,杭瑄才得空出来和周伯年见上一面。地点,还是东大街那儿的小饭馆。
见了面,他就这么问她。
杭瑄摇头:“还没。”
面上来了,她抽出筷子在汤里搅拌了几下,脸色不大好看。过了会儿,她抬起头,咬了咬嘴唇看着他。
“干嘛这么看着我?”
杭瑄嗫嚅着:“我……我想报东边的学校。”
周伯年看着她。
杭瑄被他看得都快说不下去了,可一想到现实,还是一咬牙:“我成绩不好,强行留在这儿也上不了什么好学校。”
周伯年冷笑:“这边没好学校,你去别的破地方就能上好的了?什么地方的高校比这边还多?我看你是想找个由头躲开我吧!”
杭瑄也生气了:“我没有躲你!我说的是事实,这边学校是多,可适合我的不多啊。那些劳什子的学校劳什子的系,那分数是我能上得去的吗?你是状元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人家上门求着你去呢。哥哥,我比你少两百多分呢。”
“什么叫少两百多分,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怎么不是吗?你724,我524,比你少整整200分呢!”
周伯年一算,还真是,也不说了。
这分数也不差,要是不讲究,多的是学校可以上,但要认准了什么系什么类别的上,角角落落在考虑考虑,那也实在没多少学校可供选择,高不成低不就的,确实纠结。
周伯年拿出一份资料,敲敲她胳膊。
杭瑄不解地望过去,就见他的手指停在一个地方。
“什么?”
“报这个吧。”
杭瑄半信半疑地瞟了一眼,只看了一眼,她差点炸了,拿起资料就拍在他脸上:“你有病啊!每年5万学费,你当我家是开银行的啊?”
n大有四个校区,下辖学科上百,不胜枚举,大多不差,半数是全国重点学科。就拿法学院来说,囊括了经济法学、法理学、刑侦法学、宪政法学等多个学科,宪政法系和行政法学是其王牌学科,重量毋庸置疑,而他指的这个外交国际法系就有点名不副实了。
这根本不是法学院的学科,而是隶属于外交国际关系学院。
这是前两年才新成立的,因为n大南校区和l大的国际关系学院合并了,学科空缺,才鼓捣出来的,名头打得响亮,但外面人都知道,那就是个烧钱的学系,专门给有钱的公子哥小姐们镀金去的。
打的和中外多国合作的名头,师资也不算差,但是声源质量就呵呵了,进去的大多是一些酒囊饭袋,毕业后——当然还是酒囊饭袋。
这一家,当初就是被她第一个划掉的对象。
因为,学费实在太贵了。
“在哪儿读不是读呢?学费的事,你不用担心。”
杭瑄真的想扇他:“每年5万,你去抢啊?”
“大不了我和我哥借。”
杭瑄说:“我不会报这个的。”
“就当我求你。”
杭瑄沉默下来,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想考虑考虑。”
“好。”
……
晚上,陆放问起她想报什么,说会尊重她的选择。杭瑄想起周伯年那个提议,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陆放和蔼地规劝:“虽然你自己决定,但是,叔叔还是觉得你留在本地,平日也好有个照应。你一个人在外面,我跟你妈总是不放心的。”
姚歆说:“我无所谓,而且,她这个成绩能考上什么好学校?”
杭瑄憋了一口气,没说话。
陆琛给她夹了一口菜:“多吃点。”
“谢谢哥。”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难堪,杭瑄心里感激。
吃完饭后,陆放敲了她的房门。
杭瑄心里还诧异着:“请进。”
陆放以前都是秉承着尽量不打扰她的原则的。
“我看你这两天吃也吃不下,给你做了点薏米汤。”陆放把一碗糊状的东西摆到了她面前。
杭瑄忙说“谢谢”,捧起了那碗汤。
“还是这么拘谨啊。”陆放笑笑,没怪罪他。要怪就怪他常年在外出任务吧,聚少离多,她对自己生疏也是正常的。
“陆叔叔,您有什么事情对我说吗?”杭瑄迟疑地问。
陆放也不再拐弯抹角,抽出一份资料递给她:“我希望你报考这家学院的外交国际法系。”
杭瑄低头,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陆放说:“你的成绩,要报这个专业,在本地也只有三四所还算可以的可以选择,这家虽然学费贵点,师资还是不错的,虽然外面风评不好,但是,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会好好学习的。大学里,靠的就是自己了。其次,你妈虽然嘴上不说,其实是很关心你的,你一个人到外面去,她不放心。”
杭瑄抿着唇,没有马上应答。
陆放还说了个冷笑话:“而且,这挂的还是n大的名头啊,听这科目,你到外面一说,只要自己不揭穿,谁知道你不是法学院而是外交国际关系学院的啊。”
杭瑄有点无语。
这跟“我在清华——对面的学院上课”有什么区别啊?
“我考虑一下吧。”杭瑄还是这么和他说。
和回答周伯年一样的语气。
陆放也不强求,拍拍她肩膀,走了出去。
……
这一晚上,杭瑄睡得很不好,一会儿想起周伯年,一会儿又想起母亲,然后又想起了陆放的尊尊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