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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舅表妹?生了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傻。太作孽了。”那个吴二杨沐也认识,就在私塾附近,他自小就常见吴二的三个傻儿子在地上拣鸡粪吃,想想都觉得掉鸡皮疙瘩。

    “是啊,也难。”杨沐想起母亲也在盼自己成亲的事,也是愁绪万千。抬头看天上的明月,时间过得真快,八月十五过了就快一个月了,月亮又要圆了呢。头上的桂树正值花期,今年的桂花开得比去年的还要繁盛,金黄的小花密密地缠满了每一棵枝桠,散发出香甜醉人的馥郁芳香。杨沐使劲吸了两口沁凉香甜的空气:“真香啊。”

    吴严也使劲嗅了两下,咂巴一下嘴:“今年又做桂花糖吧,好吃。”

    杨沐说:“今年花开得多,不仅要多做一些糖和糕点,还准备酿几坛桂花酒。”

    “好啊好啊,酿好了一定要送我一坛。”

    “行,你回家忙完了之后,有空的话就过来帮忙吧。”

    吴严满口答应:“好。忙完了就来。”

    第29章 再聚平城

    果然不出吴严所料,吴员外为了庆祝儿子考取举人,将流水席从自家门前一直摆到村口,一连吃了半个月。十里八乡的人都赶过来凑这份热闹,吴村的人更是半个月都未曾动过炊火,顿顿都吃免费午餐。吴严中举,为吴员外挣足了面子,从今以后,再也无人敢说他家只是暴发户了,以后也能跻身乡绅一列了。尽管吴严接下来还有会试要比,但是已经无关紧要了,考得好只是锦上添花,考不好也没多大影响,吴家有一个举人就足以光耀门楣。

    吴严的亲事也随着提上日程,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媒婆如穿梭一般往来于吴家,用吴慈的话来说,就是门槛都被踏陷了一寸。吴夫人每天听媒婆夸口,张家的小姐如花似玉,李家的小姐聪慧喜人,刘家的小姐饱读诗书通情达理……听得双眼直冒星花,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最后竟连平城的周知县与菁州的黄知府都托人来说媒,说是自家的女儿风华正茂,尚未婚配,得知吴家二郎才貌双全,不嫌其商贾出身,甘愿下嫁。吴家如被天上落下的馅饼砸中,这些权贵一个个都愿意下嫁自家,但是中了举的只有吴严一个,这要如何处理才能不得罪那些大老爷们呢?自古民不跟官斗,吴员外在生意场中混迹多年,深知其中的道理。吴员外私下同夫人埋怨,这老幺要是也中了举,不就是什么难题都解决了,同知府和县太爷都结为亲家,谁也不得罪。

    吴严对这些人不以为然:你们非是看中了我的才,而是瞅中了我家的财吧。我娶你们的女儿,无异于娶了皇帝的女儿,碰不得说不得,这不是自找罪受么?最后心一横,同母亲说:儿子私下恋慕同窗好友的妹妹已久,希望能够共结连理。吴夫人便追问是谁家的姑娘,若是品貌皆佳,也不失为良配。吴严叹气:他们家境只能算是普通,与咱家相去甚远,恐爹娘不能同意。吴夫人到底疼儿子:你先同娘说,要是那家姑娘好,你也真喜欢,我去跟你爹爹说。吴严一咬牙:就是隔壁杨村的姑娘,我的同窗杨三宝的妹妹。

    吴严其实同四喜也只有数面之缘,吃过几顿四喜做的饭,四喜身上有农家姑娘的健康秀美,也有少女的清纯羞涩,尤其是她小丸子的雅号令他印象深刻。但是具体有多爱慕倒是说不上来,顶多只是觉得娇俏可爱,但是这赶鸭子上架的份上了,想来想去就数四喜比较靠谱。可怜四喜还不知道她被人拿来充数呢。吴夫人连忙找人去打听四喜的情况,得知杨家只是一介船运老板,不由得犯了愁。二儿子将来说不定要出仕做官的,最好是能娶个能够助益他前程的老婆,再不济也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吧。

    去打听的人又来回话,说是四喜已经于年初说了婆家,这回吴严彻底死了心,想翻腾也翻腾不出如来的手掌心了,看来最终还是得乖乖走人盲婚哑嫁的老路。吴严想了个辙,等我会试完了再说亲事吧,说不定我中了进士做了京官,京城某位大人看中了我,让我做他家的女婿呢。他百般推辞,就是不想成亲,杨沐和颜宁都还没成亲呢,凭啥我就要成亲了。他也没细想人家成没成亲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颜宁回到家,自然也少不了一顿好忙。待他忙过之后,已是金秋十月了,得了几天空,就来平城看杨沐。蒋管事看中杨沐胆大心细,有心培养他做一名商人,所以杨沐现在不仅要管理铺子的账目,还要参与吴家铺子的货物进出。

    杨沐的心路历程也经过了不小的变化,他饱读诗书,知道“士农工商”中商人为最下等,社会地位低下,为读书人所诟病。就是吴家,拥有如此多的商铺,他们也只以地主自居,不以商人称之。当初他因为母亲的病而步入市井,他也认为这只是权宜之计,但是这一两年来,他接触到形形色色的商人,唯利是图之徒不少,但是更多还是诚实守信的商人,为街坊邻里提供生活便利,赚取合理的利润,在人格上并没有比谁低下一等。现在蒋叔要培养自己经商,到底要不要拒绝呢,以后自己是要经商,还是继续读书走仕途?这让杨沐陷入了左右两难之中。

    正好这时颜宁来了,杨沐望着如珠似玉的颜宁,欢喜如同气泡一样从心底冒出来,那些刚刚还在困扰自己的问题全都抛诸脑后去了。“颜宁你怎么来了,不要看书吗?春闱在即,要好好准备啊。”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掩饰不住欢喜。

    颜宁白他一眼:“你怎么跟我爹一个调调了啊。每日跟那些老头子打交道,是不是也成小老头了?”杨沐摸摸头,呵呵傻笑。

    颜宁叹口气:“我要是不这个时候来,以后恐怕都没时间来了。会试结束后,还有殿试,殿试结束了,就该释褐授官了,无论是留京也好,外放也罢,哪里还有多少自在的时间。”杨沐听他这么一说,沉默了,是啊,这些不都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么?杨沐将颜宁领进屋。“伯母的身体好些了吧?”颜宁问。

    “比之前又好些了。腿脚有了知觉,只是还是没法站立起来,我一直在盼石家的大夫回来,但是还没有确切消息。”杨沐有些儿低落。

    这个石大夫颜宁从杨沐的信中听说过:“何不去别处寻找大夫?”

    杨沐叹了口气:“也打听了不少,邻县均没有合适的,要去菁州或菡城去寻访一下才行。只是我又走不开,且银两也不够。”

    颜宁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杨沐又说起自己的困惑来,到底要不要去学经商。颜宁用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枉费我平时夸你聪明了。哪本圣贤书里教我们不能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