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束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因为高温而烧融出来的深坑。
“哦——”伊斯堪达尔坐在牛车上高居天空,俯视着地面上的奥兹曼迪亚斯,“不错嘛,你这家伙也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嘛!”
“哼——”奥兹曼迪亚斯不屑的哼笑了一声,“怎么,以为躲到了天空之中,余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他猛地睁大眼睛,金色的瞳孔里是一种灼然的光芒在闪烁:“法老在大地上无所不能!万物万象皆在余的掌控之中!”
“那就姑且称赞你一句吧,无光之人!就让你看看,余的光辉是怎样的夺目耀眼!”
巨大的狮身人面像出现在他的背后,高大的一如很多年前那些在完成了如此浩大的工程之后,带着欣喜的神情,想象着这将是他们的法老去往另一个世界之后的守护者。
——那上面,凝聚着万民的信仰,凝聚着无尽的朝拜。
那是,不输于阿尔托莉雅那集聚了古往今来所有英雄的信仰、所有的荣光和希望的誓约胜利之剑的光辉的,哪怕是骄傲至极的英灵们见了,都会发出赞叹的神迹。
奥兹曼迪亚斯勾起了一侧的唇角,眉间俱是骄傲的笑意。
从狮身人面像的双目中射出了淡蓝色的光束,在其面前,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成为阻拦,全部都被融化成了飞舞的烟尘。
因为这尊狮身人面像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了,所以从它的眼睛中折射出的这两道光束自然也是无比的庞大。
——庞大到,即便伊斯堪达尔在半空中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驱使牛车,他也依旧处于那光束的攻击范围之内,无法逃离。
“喂——喂——怎么办啊!”
韦伯死死地抓紧了伊斯堪达尔猩红色的披风,在风声中含糊不清的质问着自己的servant。
“哈,小子你就放心吧。”伊斯堪达尔面对着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无解的死局,却露出了一种兴奋的笑意。
“吾为伊斯堪达尔!曾经率领着铁骑征战万亩,横跨三洲的征服王!”
“即便是在这多年后的世界里,余的远征都尚未结束!”
“只要我等的心中还有一丝的野心!——发出呐喊吧!『王之军势(ionioairoi)』!”
“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不知从何处挂起了狂风,掀起了满天的烟尘。
奥兹曼迪亚斯抬起手在眼前挡了挡,当他放下手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已经不再是他之前站立着的朱红色的冬木市大桥了。
眼前是放眼看去一望无际的原野,黄色的沙砾铺在脚下,空旷的空间里没有任何的建筑物,看到的除了空旷,就还是空旷。
“哦哦哦哦哦哦哦———!”
此刻的伊斯堪达尔已经不是坐在牛车里了。他骑在高大的骏马身上,身后跟着看不到尽头的军队,从腰间的囊套里抽出一柄短剑,朝天高举。
“见识一下吧!”
“这便是陪伴了余征战十余载,打下了那无双基业的军队!——在余登上了英灵座之时,他们也随侍在余的身边,同余一起等待着再一次南征北战的机会!”
“其名为——”
“『王之军势』!”
韦伯被放在伊斯堪达尔骑乘的那一匹马上,与他共乘一骑。足以用娇小来形容的少年被自己高大健壮的servant紧紧的护在胸前与马背之间的安全区间内。
“这、这是……”
韦伯的嘴唇翕动着。作为时计塔的优等生,他自然能够认出来——
“这是固有结界!”
“没错,这正是由余的心像风景衍生而出的宝具。来啊,见证一下吧,此乃余的霸业!”
无双的军队在自己的王的带领下,毫无畏惧的向着前方行进。
刀山也好,火海也好,只要有王的带领,他们就全部都能踏平!
“哦,居然想要向作为法老的余发出挑战吗?”
奥兹曼迪亚斯先是挑了挑眉,继而爆发出了一串毫不留情的、不带停顿的大笑。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奥兹曼迪亚斯笑得几乎要直不起腰来。
“你说什么?你在余的面前说什么?”
这位太阳神在人世间的代言人捧腹:“余是光芒万丈的太阳,是最强最大的法老,这样的余,自然是不败的啊——!”
“来吧,余允许你们尽情的瞻仰余的光辉!”
这位古老的、狂妄的帝王不屑的看着那些向自己奔驰而来的军队:“区区固有结界而已……”
在他表达着自己对伊斯堪达尔的军队的不重视的同时,四周的环境逐渐变得黑暗起来。
这黑暗吞噬了伊斯堪达尔的军队,覆盖了住了他引以为傲引以为豪的军队,压在了他的固有结界之上。
这是,第二个固有结界。
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奥兹曼迪亚斯整个人开始散发出灿金色的光芒。
……宛如空中高悬的明日,光辉耀眼不可方物。
他身周的光芒越来越盛,直到金色的辉光照亮了整片空间,一切的黑暗全部都被驱逐。
“来吧,见证吧,然后为余的伟业叹服吧!”
“这是余无限的光辉,太阳将在此处降临——『光辉的大复合神殿(ramesseum&yris)!』”
同为评级为“ex”的固有结界,本来是不会有所谓的“压制”存在的。
然而,还是那句话。
如果说英灵本身的能力决定了他们的实力的下限,那么御主的能力就决定了他们的实力的上限。
奥兹曼迪亚斯的御主是洛九思——是那个以魔力雄厚而著称的色位(brand)魔术师。
如果韦伯能够意识到这一点,然后使用令咒为伊斯堪达尔补充了足够的魔力的话,那么鹿死谁手或许还需要一番更多的较量。
但是,至少是现在,他并没有这个意识,如果来人是那位英雄王,或许韦伯还能因为意识到实力的差距,在某种悲壮的气氛下,做出“使用令咒”的决定。
但是,奥兹曼迪亚斯并不是的。
就算听说过他的名,在真正出手之前,谁都不知道一位英灵会表现出怎样的能力与强度。
所以,这便导致了,直到那两座相对而撞的金字塔出现,并且把伊斯堪达尔夹击在中间时,被先一步察觉出危险的征服王扔出去的韦伯,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
这个摔倒沙地上的少年绝望的伸出手,伸向了伊斯堪达尔——伸向了他的王的方向。
“我以令咒命令,活下来,rider!”
泪水从他的脸上滑过,但是韦伯根本顾不上去擦。
“以第二道令咒命之,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