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傲算是彻底放下心。
嘱咐了他两句,让他自己随意去玩,就去了前厅做事。
唐子傲曾经拒绝接受爹爹唐明轩的示意去争夺下一任武林盟主,当时失去了红衣的第二年,唐明轩就从盟主之位被新一辈的能人挤下,唐子傲开始就着手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人脉和势力。唐家虽是武林大家,可如果养着这么些人只负责找人而什么也不做的话,定然供不起,何况那些心高气傲之人也不会甘心屈于门下,仅仅只是为了他寻找儿子。他不愿过多的插手江湖势力,势必会引起皇家的注意,但是如果不建立这样的一股势力的话,嘉嘉的寻找更加渺茫,唐子傲在十六岁那年,成立了一个门派,里面接手事项许多,主要负责打探消息,另外也接受杀人的单子,但是要求必须是恶贯满盈或者行事歹恶之人。
初初建立,困难重重,好在他一身功夫出神入化,又加之待下气度宽广,赏罚分明,很快,嘉门的声誉就在江湖传开。
原本建立门派的意图是找回嘉嘉,现在找回了,对门派里的手下和兄弟也有了不舍之情,再加上事务虽繁忙,却大多不需他亲自去操作,也从不曾有过解散的意思。
每日,他只需去前厅那里听着属下们的回报,给他们不能做决断之事定个主意,其余,也倒是无甚大事。
这会,常文刚泡好一壶茶端过来,门下几个人就走了过来,常文眉头一皱,急急忙忙倒了一杯水递给唐子傲:“主子,快点喝,我好给你再倒一杯。”
唐子傲抬头看了他一眼,把茶杯推开,没有理他。
从外面走来的几个都是门内跟唐子傲一起拼搏过来的兄弟,倒也不是那么拘谨,抱拳见过他后,其中一个大大咧咧的走到常文那里:“哟,有茶喝。”说着,提起壶,对着壶嘴往嘴里灌。
常文重重的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走出去,小声嘀咕着:“粗人。”
几人接到一个单子,是要杀人的,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接下来,让唐子傲来决定。
看着他们几人查到的资料,这人明里是个乐善好施的君子,私底下也做了不少坏事,可还没有坏到该死,唐子傲看到最后一页,正要开口,就看见从门口跑过来一个身影。直直冲到他面前,站住,习惯性的伸出双手,翘起嘴角看着他。
周围几人咳了几声,转开头,唐子傲坐在椅子上,揽过他身子,让他坐到了自己大腿上。
红衣见他抱过自己,笑的开心,扭了两下,靠到他胸口上。
撒娇耍赖
“怎么一人跑来了?不去找你娘?”唐子傲将红衣往怀里揽了揽。
“娘在抄经书,我怕耽搁她时间,下午再去找她玩。”红衣眼睛咕噜噜转着,打量着周围几人,犹豫好一会才回头看着唐子傲,声音可怜兮兮:“我想出去骑马,行吗?”
他声音带着孩子的稚嫩,软软的,煮熟的糯米一般,再配上刻意委屈的强调,旁边几人都忍不住抬头看着他,他们几人都是知道实情的,对这个孩子都是抱有几分同情和怜惜,看着唐子傲坚决的回答:“不行。”有两个都忍不住要替他求情。
红衣继续求着:“我就骑一会,还是骑上次那个小马驹就行了,我保证很听话,就骑一圈。”
“不行。”唐子傲不放心他一人去,自然拒绝的干脆。
红衣失望的低下头,双手垂下,闷闷的哦了一声,就坐在他身上不再说话了。
那个大大咧咧的男子--石磊看不下去了,他自己也是一个八岁孩子的父亲,忍不住替他求情:“门主,就让他去吧,男孩就该多多出去玩,老是闷在房里也不好,你要是觉得没时间,我带他去。”
唐子傲觉察到怀里的红衣身子难耐的动了动,一把揽紧他,抬头,微眯眼睛看着石磊。
他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着,除了石磊的几人都悄悄往后挪了几步,整一排只剩下他一个突兀的站在最前面,石磊左右看了看,咦了一声,紧跟着干巴巴的笑开:“我说着玩的,孩子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休息,休息。”
“推了吧,那个单子。”唐子傲把那几页纸递给常文。
“是,那我们……”
“恩,散了吧,去忙你们的。”
常文最后一个走出去,从外面带上了门。
红衣低着头不吭声,摆明了在赌气,两腮鼓鼓的,嘴里哼的一声,故意让人听见的声音,唐子傲拍拍他的背,低声说:“今天下午,我带你去。”
“真的?”红衣撒了嘴里的气,惊喜的抬头。
“恩。”
“好,那快点去吃午饭吧,我饿了。”红衣简直是迫不及待了,在家里闷了这些天,除了偶尔去找娘亲玩一会,剩下时间都在发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每日无所事事。
匆匆吃完碗里的米饭,红衣焦急的看着唐子傲一手端着饭碗,一手夹着桌上的菜,吃的慢条斯理,他心里急的团团转,恨不得以身代之,囫囵吞咽。终于忍不住站起身:“你,你吃快点。”
“现在刚吃完饭不能去,要休息一个时辰,去睡会吧,今天起的早。”
“你说下午去的。”红衣辩解。
“现在是中午。”
“吃过饭就是下午了。”
“一个时辰后去。”
“你不讲理!”
“……”
红衣无论怎样强词夺理,只要唐子傲不带他出去,他仍旧没有办法独自一人前去。
气呼呼的原地转了好多圈,他还是躺到了床上,用被子把全身都遮住,憋在里面呼哧呼哧的喘气。
也不知气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竟也真的睡着了。唐子傲揭开被子一角,往下拉了些许,让他的脸露出来,呼吸顺畅一些。看着那红彤彤睡的香甜的小脸,唐子傲一双幽深的眸子好似浸了水,柔和而带着笑意。这个孩子对他越来越“放肆”,好像回归到了孩童时期,那些撒娇耍赖的本领和功夫虽然不精通,倒也学了个三四成。
唐子傲自幼就专心习武,不要说是对着父母撒娇,就是偶尔的依赖也不曾有,后来红衣被掳走后,第二个孩子千翔也是跟他小时候的性格有些相像,父子两人之间,除了教导功夫和问询近况,基本也是没有什么亲密无间的行为。
单单就是这个孩子,在自己还懵懂不知所以时就降生,自然对他多了几分关注,加之后来因为自己能力不够的原因而让他过了这备受折辱的十一年,他满心愧疚,只能竭尽他所有和所知来疼爱他,保护他。不求他学有所成,甚至不求他成家立业,只要他平安,健康,开心的长大。
对着他,心里的那些愧疚和歉意总是化成浓浓的疼惜萦绕在胸口,不管是看到他还是看不到他,心里总在思索着,这会他有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