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来了……”后抬起头蹙眉问:“人现在何处?”
张晾回道:“因是外客,草民并未将他带进胡府,而是将他安置在胡府附近的一间铺子里。”
安阳长公主听完竟是长舒了一口气,继而又问:“这一路上,他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这倒没有,”张晾摇头,之后抬头看向安阳长公主,迟疑的问:“敢问殿下,这人是?”
这是他进来后首次正眼看安阳长公主,安阳长公主被他看得不自在,犹犹豫豫的说:“他是,是,钟晨,”见他又垂下眼,便越说越快,“他是钟晨,武阳侯世子的儿子,是先皇后的侄子。也不知道他怎么跑到辽阳府来了。”
张晴听见这个名字,便在旁边插嘴道:“和三哥一个名字,三哥叫张晨。”
“妹妹。”张晾看了张晴一眼,示意她别胡乱插嘴,这才对字阳长公主道:“殿下要如何处置他?”
安阳长公主听见张晾问,垂眼思忖着,两只手搅着帕子,将帕子快拧成一根绳的时候才道:“他大概不能进胡府,还请你暂时将他安置下来,待我抽空见过他,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才好决定。”
张晾闻言点头,这才与她告辞,带着张暄、张晴离开。
出了荣恩院,张晾一手牵张晴一手牵张暄,稍偏了头低声交待张暄道:“大妹妹,长公主别有用心,你看顾着二妹妹些,尽量能少与她接触,便少一些。你自己也多留心。”说着一顿,转而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她是个重诺之人,说了不会为难你们俩,便十有八/九会做到。”
之前张暄便有所怀疑,现在听见二哥亲口说出来,心下不由惴惴,重重点了点头,有心要问问二哥和安阳长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眼下明显不是时候,况且,以她现在的年龄,恐怕二哥未必会告诉她。
一旁的张晴就摇了摇张晾的手,“二哥、二哥,我也不喜欢她。”
张晾未想到自己低声同张暄说的话竟叫在这边的她给听见了,嘴里嘘了一声示意她小声点儿,才道:“这里别说,咱们回家说好不好?”
张晴便用力点点头。
赵妙芳和许茗烟先后被搀扶出荣恩院的话儿传扬开来,胡府的寿宴就被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灰色的气氛,宴席上的夫人太太小姐们或者低语或者噤声,眼神和表情成了最主要的交流工具,一个眼风扫向荣恩院的方向,就知道指的是安阳长公主;点点头,就是已经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撇撇嘴,就是对那位表示不屑;缩缩脖子,哎呀,可不敢说道人家啊……
客人们难以尽兴,主家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周全,而赵知府和许同知那边,还要去周旋,毕竟,人家的女儿在他们府里受了惊吓。
也不知是为了给女儿挽回颜面还是真有其事,没过两日赵妙芳和许茗烟在安阳长公主面前受了委屈的事便在辽阳府传开了,与此同时传开的还有关于安阳长公主的一些秘事。
据说她在宫中就是个飞扬跋扈、心狠手辣的,有一次因为一个宫女不小心碰了她的一副字,她便命人将那宫女推出去仗责五十,生生将那宫女给打死了。
那个可怜的宫女还是卿鸾先皇后留下的最后一个身边人。
第四十九章 点头
赵妙芳正是因为之前听说了安阳长公主所做的一些歹毒之事,那天才会吓成那个样子。
而许茗烟,则是因为她姑母是宫里的慧贵妃,许茗烟进宫时偶尔得了太后的赏识喜欢,夸了她两句,安阳长公主在皇宫中太后面前不敢做出什么,便趁着来辽阳之迹伺机报复。
传言真真假假,传到温夫人的耳朵里,温夫人只当市井流言,全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那安阳长公主的好赖与否,真歹假毒的毕竟跟定北侯府没有丝毫关系。
但是与此同时传开来的,还有定北侯府二小姐不畏强权、仗义执言的名声。
这就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了。
旁人不知道,她这个当娘的还不知道小女儿的脾性么?那天张晴不过是因为安阳长公主发落许茗烟令她觉得坐在那里压抑不舒服,才不管不顾的对安阳长公主开口的。
可是这话儿已然传了出去,于张晴的名声并没有什么坏的影响,市井之言,此起彼伏,不过是一阵风吹过便消散的事,温夫人也没将之放在心上。
从胡府赴宴回来,温夫人也奇怪张晾怎么这次回来的这样匆忙,张晾只说是这边生意上有几件事需要他亲自回来料理。
生意上的事温夫人也插不进去手也帮不上忙,便只关心他的饮食起居,又抽空私下里和他提及旧事,总算这个拗货点了头,这倒是一件意外之喜。
从张晾放弃举业,温夫人便觉得这个儿子离他越来越远,心事从来不跟她透露一星半点儿不说,她这个当娘的常常会感觉他高深莫测!想起来她都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她自己生的儿子竟然能给她这样的感觉,可是她始终是拿他没辄的。
她在他耳边不停的叨咕他恭敬的听着,转身做出来的事便是他自己的道理,而且他未做纨绔之事,未行不肖之举,孝顺亲长、疼顾弟妹,她自然不能拿家法棍棒招呼,只能好言好语的规劝。
放弃举业四处游历,说是要见识名山大川,好吧,人各有志,她也不是非逼着他走不愿意走的路,家里也不缺他挣回来那份嚼用家业,那就让他去;回来又要做生意,年轻人,总要碰几回壁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碰了灰、赔了本,就能老老实实的继续读书了吧?
可没想到他竟然越做越大,看见儿子每次回来呈给她的地契银票,买回来的金银器皿、蹊跷玩艺,温夫人简直是欲哭无泪。
这些都算了,爱干什么干什么吧,从张晾十八岁游荡回来,温夫人就同他提及亲事,他不是说年纪尚幼就是说还没有这个想法,拿各种话儿搪塞,到最后干脆她一提及此事他便沉默不语。
直拖到现今已然二十有二了,这次总算是叫温夫人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点了头,那下剩的事,也都好办了。
他的人品、家世,辽阳城中多的是人家削尖脑袋要将姑娘嫁给他的,就看他能不能看得上了,于是温夫人便着手开始忙乎这件事。
张暄这几天忙乎的,则是教育张晴要畏惧皇权。
虽然安阳长公主承诺不会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