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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他笑,表情却比哭还痛苦。

    我无言以对。从刚才开始他根本就一直在试探。只是,这个答案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笨蛋吗?呵!

    只要是关於那个人的一举一动,我的情绪也随时会被牵引。哪怕再不能相见,也要这样牵牵绊绊一生。

    那麽,做个只会吃喝的笨蛋又有什麽不好?

    “我们现在这样到底算什麽?”

    他冷冷地苦笑。然後把我扔在水槽边,静静地开门离开。

    朋友吧……

    我对著那扇被他开了又关了的房门,无声地回答。只做朋友不可以吗?

    或者,那种关系也无所谓啊。

    只要,不要求我的心。

    只要,继续给我温暖。

    27

    今天无聊地四处闲逛,竟让我发现了邝希珩的录影带!非的妈妈耶!赶紧买下了那家店所有她的影带。看了一下午,眼睛都快看直了。这才确切知道非有个多了不起的妈妈!“魔性的魅力”就是这样的吧?而且高贵大方,举手投足就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不愧是影後呢!不愧是我的非的母亲!难怪非一难过就会像个小孩子似的叫妈妈,呵呵!决定了,就收集她的剧集和电影吧!等收集齐全了就全部送给非作礼物,他一定会高兴死的!

    我终於也要和非站在一起拍广告了!意义太重大了!以至於我现在拿笔的手都禁不住在颤抖。广告呢!就像邝小姐那样,即使到了必须离开这个世界的一天,爱她的人也仍看得到她的一颦一笑仪态万千。我过去常常会悲哀自己就像颗流星,生命一闪即逝。无声无息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之外,然後无声无息地死去。除了家人,没有人会记得杜逡语的存在。

    爱上了非,更是不能自已地惶措──这个世界没有什麽是永恒不变的啊,包括曾经海誓山盟的爱情!两个男人的爱能维系多久?何况我又是如此不定的状况。

    也许有一天,他会爱上别人,也许会结婚生子,拥有另外的幸福!到那个时候,他还记不记得杜逡语是谁?还记不记得曾经有个人用全身心地爱著他?所以,如果能留下些什麽,让我爱的人相隔多年也依然可以看到该多好。更何况,这是跟非一起拍的呢!无论如何,不能放弃这个机会。虽然看得出来非并不高兴我的参演,但是,拜托,一次就好!只要一次,让所有人见证我们,曾经相爱!

    现在总算知道拍广告的辛苦了。终於捱到了拍完的一刻!而且非拿到了四天的休假,我们回了家一趟──太久没回家了,心里已经堆积了满满的愧疚。

    这几天的时间被压得太紧,药根本就不能按时服用,加上连番劳顿,身体方面似乎有些吃不消。一回来,母亲就说我脸色不对,一定要拉我去做检查。其实哪有那麽夸张?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大好,不过是几天的药没吃而已,哪里会有什麽问题?但是母亲实在担心,也就顺著她的意吧。出门的时候不敢告诉非,趁他还睡著的时候走的,只留下话说是陪母亲逛街。

    在医院里给周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他对我说,还好,没什麽大问题。可是我从小就几乎在他身边长大,怎会看不出他的眼神中另有内容?果然,他们把我差出去,万没想到我会躲在门外偷听。

    其实,那样的结果我早已猜到。什麽“病是已经好了,只是身体有些虚,仍需好好静养吃药”──何苦要编这样的谎话骗我?这个病根本无药可医!──只是我尽管知道,却也骗了非啊!

    不,这不是欺骗!我答应过他,就决不会让他看到生病的我!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安静地退场。而现在,就做属於曹非的健康的杜逡语吧!

    不知道发生了什麽,让非今天的状态不稳定到了极点。他本就是个容易悲观的人,定是有人挑拨,让他失常到这个地步。害得我更一时说错了话,让他无法原谅……

    他一下子跑到了天台的残栏边,我的心恐慌得要冲出胸腔──仿佛又看到了巡语,在我的梦中同样决绝的姿态!巡语和非,他们的影像重叠在一起,我只看到眼前一阵模糊……不要走,非,巡语……不要丢下我……终於抓到了他,紧紧地搂著,在天台凛冽的寒风中,身体几乎冻得僵硬,却仍不敢放手。只怕有一点点松懈,他就会跳下去,掉下去……楼下漆黑的一团像是无底无边,随时会把我的非掳走,就像梦中把巡语带走的无尽迷茫的虚无……

    你是恨我的吧,非?我是这样残忍的人,为了逃避,竟用了伤害你的方法……对不起,非……你用那样的眼神望著我,恳求我一起去意大利,我几乎想冲口而出那个“好!”字。但是,不能啊,明明知道你有多渴望,明明即使说谎能够让你开心也是好的,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承诺自己做不到的事了啊!

    意大利,是个多麽遥远的梦,远到我用尽我微薄生命的长度也难以触及的国度。那是你最爱的妈妈的故乡,你一直想要去到的能够忘却往事的地方,我知道,所以终究是答应了……如果神也能站在我们这边的话。可是,还是不行啊……对不起,非!要如何才能让你得到真正永恒的幸福?

    好想好想对你说:我的爱,我的家人,我的一切,全都给你,只要你快乐,只要你能够像我一样爱你自己……不要再做傻事,我的生命在依赖你而延长啊!这是真的──爱你等於爱自己!

    时隔一星期,孟朝晖又像没事般的出现,连我都忍不住要为他这次的无尽耐性和韧性喝彩。

    我的工作已经熟能生巧,於是向於婉如要求吧台的固定职位。在黑巷里本没有什麽职位是固定的,每个人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个位置,这样才能保持客人的新鲜度。我的要求无疑是无理是破坏店规,当然她答应了我,也无疑是再明显不过的偏袒和纵容。

    很多时候,尤其是现在,於婉如对我像只爱照顾人的母鸡甚於像个老板,她给我充分的自由,哪怕明知暗地里已有人颇有微词。

    这样的宽待,我无以为报,惟有更勤奋地工作,即使那天即将到来,也打算不再请假。

    倒是她主动找上门来,在前一天打烊的时候就通知我明天可以休息。

    “为什麽?”我钝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