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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袍的款式很称她,就是挑尺码不怎么行,宽了,整件袍子挂在她身上,领口也松松垮垮,像适应她胸部弧线而裁剪似的。

    她抓着领口要开门出去,姿势好像太傻,索性放开。

    常鸣坐在床尾凳上,假肢已经拆卸放好,身边扶着一支腋拐。他眼神一亮,尽管克制,那点无法掩饰的欲望依旧跑了出来。

    “洗好了?”

    蔡堂燕不自然捋捋半干的头发,“到你了。”

    空调流出凉意,蔡堂燕躺进被窝熄了自己那边床头灯,手臂也缩进来,却毫无睡意。嗒嗒的拐杖声很轻,昏暗里却被无限扩大,一声一声像敲在她心房上。闭上眼睛前,房间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常鸣沉到她身边。

    熟悉的亲吻和拥抱,还有他的节奏,很慢很柔,引导她也软化她,蔡堂燕像裹进冬天里他呵出的一团暖气里,湿润、温和,又全是他的味道。

    辗转得终于有了一线空隙,蔡堂燕趁机问:“有……有套吗?”

    常鸣也愣了一下,沉默地伏到她身上,伸手拉开她床头柜的抽屉。

    “……没过期吧?”

    常鸣禁不住笑了,故意衔着她耳朵说:“我前几天刚买的,冈本保质期五年呢。”

    “……”

    and then, wele aboard!

    第三十九章

    次日清晨, 常鸣迷糊中舒展胳膊,身旁毫无阻碍, 猛然睁眼一看,皱巴巴的床单上已经没有了蔡堂燕的影子, 只剩昨晚一地狼藉。

    他掀被起身,摸索着穿戴整齐,拄着拐杖避开倒地的垃圾桶往外走, 到了门边却又折回来,扶起垃圾桶,又把纸团什么的捡回去。面露嫌弃地洗了手, 洗漱完毕后下楼, 对着空旷客厅喊:“燕子?”

    无人应答。

    又喊一声,依旧如是。

    这里离公车站相距甚远, 业主都会以车代步,今天周末,按道理蔡堂燕应该不会没眼色自己先溜回去。

    但常鸣依旧做好她已离开的心理准备,甚至觉得这才是她风格。可仍然会失望, 仿佛清晨变成了黄昏,一日就要匆匆到头。

    他慢腾腾下楼, 只见客厅通往院子的玻璃门帘子外飘过一抹阴影, 有人撩开帘子探身而入。

    “常先生,你叫我?”

    常鸣一时停在楼梯中段,不上不下地盯着她,愣了一秒笑着问:“你去哪了?”

    她往外比划一下, “周围逛了一圈,太/安静了,路上都看不到人。”

    “那当然,除了那些保姆阿姨,有谁会起得像你一样早。”常鸣走到她身边,“上次来没逛过?”

    上次指代何次,两人心知肚明。常鸣心思不细腻,想到对比便提起来,脱口才觉大错,那是蔡堂燕拼命想埋葬的过去,而他偏偏不让人安息。

    刚想做补救,只听蔡堂燕状似无所谓道:“没有,上次不敢到处乱跑……你不在的时候我就看书看电视,有时跟胡嫂聊会,一天就过去了我……一到晚上就怕你回来,金丝雀的日子也很无聊。”

    与其回忆,她更像在审视那段错误的历史。

    常鸣却捕捉到不得了的信息,“你怕我?你怕我什么?”

    她一时说溜嘴,虽不是什么秘密,到底直白告诉常鸣的冲击力要比他自己感知的巨大。

    她又咬咬唇,可逃不开他追问的眼神,被迫缴械也要私藏暗器,半遮半掩道:“你经常、半夜跑进我房间……跟夜贼一样……”

    “……”

    明知不是什么好话,常鸣自讨苦吃,哭笑不得还死皮赖脸,说:“那以后你来我房间,我就不用跑过去了。”

    蔡堂燕拿眼瞪他,常鸣一笑避过。他从保险箱里取了一套门禁和钥匙给她,“以后我回来迟了,你可以先进来等我。当然,我保证能早回来尽量不磨蹭、不让你等。”

    蔡堂燕犹豫没拿,僵硬地笑笑,语调有点怪异,“你不怕我搬空了你家么。”

    他果然收回手,若有所思盯着她看。现在看来她的玩笑开过头了,遭到怀疑比讲冷笑话更尴尬,她有点无措地捋了一下鬓发。没想下一秒常鸣笑起来,她哑然张了张口,原来他也只是玩笑,而自作聪明的她才是被牵着走的那个。

    常鸣叹道:“你要有那个胆子就好了。”于是把门禁钥匙强行塞她手心,“收好来,我是说真的。”

    蔡堂燕开始到王琢公司上班,零工也辞了,忽然朝九晚六闲下来,说不出的不适应,像犯了错一样,不久可能有人会跳出来惩罚她。

    上班第一天下车前她跟常鸣说下月拿了工资要请他吃饭,“不过,贵的、可请不起……”

    常鸣不是会摆架子非山珍海味不食的人,满足她地说:“一日三餐,能填饱肚子就行。”

    她不经常能见到常鸣,那人似乎春风得意,几个城市不会累地连轴转,归来依旧容光焕发。

    时隔小半月,常鸣出差回来到公司楼下等蔡堂燕下班一块吃饭。六点一过,远远便看到她随着人群走出轿厢,常鸣一直注视她知道人到眼前。

    相伴的同事识趣地笑着走开了,蔡堂燕怪不好意思地咕哝:“你看什么呢。”

    常鸣又仔细多瞧几眼,“怎么看起来你好像又瘦了……”要不是人来人往,他只想把她抱一抱亲手测量。蔡堂燕不以为意,“天热吃不下东西,每年都会瘦一些。”

    “你不能再瘦了,都快变成木乃伊了。”

    一双眼睛瞠圆了,“我没有那么黑吧。”

    常鸣捡过她的手握紧,“我是说真的。你要再瘦,下回他们见到肯定要说我虐待你。”

    去了附近的饭馆,常鸣嫌大堂嘈杂,定了个双人包厢。两人在半垂的竹帘窗边等上菜,包厢过分的安静放大了对方的一举一动,她对着窗外掩嘴打了个哈欠,常鸣也没错过。

    常鸣问:“那么困?中午没睡好?”

    她拇指揉揉太阳穴,又拍拍脸:“天热了精神不好,不太想动……”

    他给她沏茶,“一会吃完回去早点睡觉。”

    只得点头。

    待到吃得七七八八,常鸣发觉异常,基本他是主力,蔡堂燕连辅助也算不上,没吃几口菜。

    常鸣不由蹙眉,“吃那么少,菜不合口?”

    蔡堂燕忙否认,“不是菜的问题,天热我没什么胃口。”

    常鸣咂摸片刻,说:“这天热你也别回你那了,省得晚上热得睡不着。”

    “……”

    天热只是托词,不想作茧自缚,把自己套了进去。

    “不许拒绝啊。”

    她的手划过挎包肩带,只得点头。

    结了账要离开,常鸣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公司座机,扔下一句“等我一下”,两人不约而同在店门外停下脚步,他接起电话。

    蔡堂燕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