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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重新站到被赶出的门口,一切又似乎尘埃落定。

    门底缝隙依旧是一条黑线,她应该还没回来。同住近两月,他甚至不曾关心过她在哪里打工。

    犹豫再三,他叩了叩门。

    “蔡小……蔡堂燕。”

    无人应答。

    常鸣掏出手机拨下她的电话,凑耳边,关机。

    上班还不给开机?没电了?

    收好手机,没了拉杆箱依靠,常鸣就那么格格不入杵在门口,随着走道灯的熄灭渐渐融入暗色里。

    午夜三点,往常这个时候常鸣已熟睡,今晚等待的兴奋感吊着他,眼虽然累了,人却还清醒。

    黑暗中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但过于大声,不像轻手轻脚的蔡堂燕的。等声音和灯光近到眼前,他抬眼,果然不是。

    五楼就两户人,这人大概是对面的,常鸣从来没见过。

    那人盯着他,常鸣也迎上男人的目光。他点头为礼,男人脑袋也梗一下。

    曹达此时穿着便衣,看上去像个普通人。手里拎着一袋炒粉,浑身味道油腻。

    他低头开门,可以感觉到对面的目光依然黏在他身上。

    曹达扭开门,转回头说:“你找住里面那女孩吗?”

    突然的对话让常鸣愣了下,嘴里含糊应声。

    “她不在。”

    “……”

    “嗯,回老家了,她跟我说的。”

    常鸣眉头皱了下,却又被阴影遮盖了。曹达关门前他出声:“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

    曹达摇头,“没说。”

    “谢了。”

    曹达伸了伸下巴表示回复。

    楼梯灯随着关上的门熄灭,常鸣想了会觉得对方没有隐瞒他的理由,只好离开。

    出到小区门口发现自己的车还在,感到贴心之外也颇为无奈,幸而钟叔并未说什么,只问他要去哪儿。

    蔡堂燕的确回了老家。

    白日里接到胡新雪的电话让她回去一趟,问出了什么事,只说电话里不方便,回到家再说。

    蔡堂燕匆匆收了东西告假回家。

    风尘仆仆到得家门口,已经暮色四合,蔡江豪坐在门口的石墩上百无聊赖看着疯狂戏耍的小孩。

    蔡堂燕感觉不妙,放慢了脚步。

    蔡江豪也发现了她,站起拍拍裤子,转身进屋。

    跟上蔡江豪进里屋,蔡光远端着一簸箕晒干的鸭毛,说了声“燕子回来了”。

    “我妈呢?”

    说话间,胡新雪从自己房间出来,神色间有种异样的精神气,甚至可称为斗志,但因为她毫无表情,显得拒人千里。

    “把门关上。”胡新雪说。

    蔡堂燕瞬时明白她妈这副表情的由来,两手握拳,站着没动。

    “让你关门没听见吗?”

    依旧一言不发,这逆来顺受的反应太蔡堂燕了。

    蔡江豪自告奋勇去把门关上,几乎在落锁的一瞬,胡新雪爆喝:“跪下!”

    胡新雪身体状况不佳,吼完整个人剧烈喘息,但整个人仍然撑着一口气在那。

    蔡堂燕说:“妈,有什么事你说。”

    “我让你跪下没听见吗!”

    她依然站得笔直笔直的。

    “好,你硬气,我问你,你在外面做鸡是不是?”

    蔡堂燕心头一惊,神情出卖了她的回答,她看向蔡江豪,他无辜又无聊地转开眼。

    下一秒,胡新雪抄起屋角的扁担,一杆子破空有声,甩在蔡堂燕后膝盖上,她吃疼呻-吟一声跪倒在水泥地上。

    “你、你还真的……”

    胡新雪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以为那是空穴来风,但蔡堂燕这藏不住事的反应她太熟悉了。胡新雪带上哭腔,手上却不停,这一杆子要将二十几年的失意全数挥出般,落在蔡堂燕的后背,她几乎趴到地上。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寄那么多钱回家,过年还穿那么贵的衣服回来,还骗我是别人穿剩的!”胡新雪浑身颤抖,“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败类!”

    胡新雪又要动手,被蔡光远拦腰抱住。

    “别打——!哎,别打——!打伤了怎么办?”

    胡新雪疯了似的,手被拦住,脚却抽空要踹她,挣扎得披头散发,一脸愤恨又颓唐。

    这不是蔡堂燕第一次挨打,小时候被打都是因为孩子脾性不懂事,上了初中学乖后基本没了这现象。以前她会躲,但这一次她哑口无言。

    反抗还能表示她有理有据,但蔡堂燕就静静蹲着被打,胡新雪更是气不从一处来。

    “你让开一边!”胡新雪怒斥蔡光远,后者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妻子如此火爆的怒气,愣了一下,就这一空档,胡新雪又抡棍砸在她脑袋上,蔡堂燕有片刻的眩晕。

    “你还想着上大学以后当老师,你这种道德败坏的人还想当老师你恶不恶心!”

    “新雪,你冷静,你冷静下——!有话坐下来慢慢说!”

    这边闹腾成一团,那边蔡江豪却倚在墙边,好似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只偶尔苍蝇飞到他脸边时伸手赶一下。

    “够了——!”蔡堂燕伸手接住迎面打来的扁担,震得虎口生疼生疼的。“我挣的钱是给谁用的!”

    许是没料到她会反抗,胡新雪怔住。

    刚才那一吼,像在一袋沙子上划开一道口,起初只是短短的裂缝,后来沙子流出来,越流越多,越流越快,嘶啦一声袋子裂了,整袋沙子再也兜不住。

    “要不是为了给你治病,我大学早差不多读完了!你以为挣钱很容易吗!你养不起我为什么要生下我!我真的宁愿你当时把我给打了——”

    啪的一声,蔡堂燕脸颊火辣辣地疼。打人不打脸,这是她教她的,即便以前吃再多皮肉之苦,胡新雪也给她避开了这张不像她的脸。

    蔡堂燕嘴唇也颤抖起来,“你就会打我!你自己嫁了个懦弱的老公,带了个烂赌的继子,有气没处撒就来打我!你有本事打他们去啊——!”

    “你、你——”

    胡新雪双目瞪圆,指着她,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都在颤动,愣是吐不出下一个字,忽地双眼翻白,两腿一软,晕了过去。

    蔡光远不停呼唤她的名字,又拍她脸蛋、掐人中,全然无反应。

    蔡堂燕后怕起来……

    蔡光远几乎哭着说:“找、找车来啊……送医院……”

    第二十九章

    家里离县医院路程远, 叫救护车来不实际。蔡江豪还算良心未泯,立马说:“我去找车。”

    蔡堂燕忍着浑身的痛过去, 失措地喊了几声,当然毫无反应。

    没多久, 蔡江豪一边嚷嚷“车来了”,一边在蔡光远的帮忙下背起胡新雪。蔡堂燕也跟着出去,门外停了一辆轿车, 驾驶座开着窗,司机是石凯旋他爸。以往两家人走得并不近,石父的热心之举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