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大学的,什么专业?”
蔡堂燕避开第一个问题,“英语。”
“喜欢?”
“喜欢。”
“为什么?”
“……说不上来,就是换一种表达方式感觉很有意思。”
“难怪那么爱看书。”常鸣目光移到她手里的书上,朝她伸手,“给我。”
“干什么?”虽这么问,蔡堂燕还是把书递过去。
常鸣放床上,翻开第一页指着第一段开头说:“念一下。”
“考我啊。”
蔡堂燕把书捧过来,清了清嗓子,照着第一段念——
last night i& i&o manderley again. it&o me……
……
念完蔡堂燕才有空看常鸣反应,只见他静静望着自己,似笑非笑。这样的表情很冒犯,想讽刺却强忍着的感觉。蔡堂燕有点恼火了,“评价?”
常鸣没正面回答,说:“我念一遍给你听?”
挑衅来了。蔡堂燕气鼓鼓把书塞给他,两人坐得太远了,她还特意挪近点。
“念呗。”
常鸣开始重复她刚才的句子,只不过换了一种音调,圆润、饱满、地道,他念出第一句时,蔡堂燕已然明白刚才他为什么那种表情。
当最后一个单词从他嘴里吐出,常鸣放下书,看见她前所未有惊奇的表情,像整个人从阴暗里走出,眼神亮了。
“如何?”常鸣问。
“比我好多了!”蔡堂燕称赞起人来好不吝啬,常鸣都愣了一下,“你怎么学的?”
还问人怎么学的,果然还是个学生。但小女人的崇拜让他有点自得,笑:“我留过学。”
“难怪……”
“不过好久没说,退化了。”
“我听力阅读还可以,就是口语不行,太中式英语了。”
“硬邦邦的。”
“硬邦邦的。”蔡堂燕莫名其妙重复他的用词,abb的短语结构显得很趣味,特别在常鸣这个间歇性暴躁的人身上,有种矛盾的萌感。
常鸣说:“学我干啥。”
蔡堂燕说:“常先生,你教我吧,教我口语。”
常鸣摊开左手,“交学费。”
蔡堂燕抄起书轻轻打了一下他手掌,嘻嘻笑了。
这是蔡堂燕第一次自然而然跟他笑吧,不勉强,不扭捏,看着十分舒心,常鸣甚至有捏一下她脸蛋的冲动……
蔡堂燕忽然又挪近一点,表情虔诚捧着书,道:“常先生,你再给我念一段吧?”
常鸣鬼使神差就要点头了,猛然觉悟,“要练口语的是你,你给我念。”
第十六章
老房子隔音效果不理想,曹达的卧室和邻居的共一面墙,这些天早晨他似乎听到隔壁叽叽咕咕的声音
换住客了?
曹达到阳台一看,对方阳台挂着几件衣服,男女的都有,最靠他这边的是一条灰色男式休闲裤,他确定是男人的,因为裤管太长了。
从衣服上无从判断是否换了人,只能判断有男人同住。
不过也不一定,曹达想,有些单身女性为了夜里防贼,会挂几件男人衣服在外面。
曹达瞎琢磨着回到客厅,那边传来门锁的声响。他凑到大门猫眼上往外瞅,只见对面住客的背影,看上去还是那个人没错。
“各打印三份,然后把这份交给他是吗?”那人探身跟里面人说话。
从声音上判断,似乎还是在夜店见过的那个女孩。
曹达更愿意称之为女孩,那张脸和眼神都太过稚嫩了。
“我只是……再确认一下。”女孩说,没听到里面人回应,她刚好转过脸,曹达可以看见她笑了,具体怎样笑并不确定,只是从那张脸可以感觉到笑意。
女孩往楼下走。
曹达点着一根烟倚在阳台边等着,不多时果然在楼下看到她出来,径直往路对面一辆打着双闪的车走去。
那是辆白色丰田凯美瑞,要不是视线斜一点,曹达是看不清车型的。
女孩先扒车窗,可能聊了几句,然后钻进副驾驶座。
曹达默默数到十,赌车会开走。
然而到了一百,车才走,只不过女孩也下来了。
这就有点琢磨不透了。曹达原先猜想屋里是女孩同伴,楼下的应该是客人,毕竟把客人带回家不安全。曹达的职业让他养成观察人的习惯,这下也觉得自己阴暗了。
女孩没有上楼,手里拈着一沓文件类的东西,往小区大门走。
她出了视线,他也就无趣地回到屋里。
蔡堂燕见的是老袁,常鸣的属下,头衔是甚不得而知。常鸣吩咐她叫“老袁”就行,真见到人发现是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还是恭恭敬敬叫了声“袁先生”。
“你好你好。”有点胖胖的男人笑容可掬。
蔡堂燕按常鸣吩咐把文件给他,又从他手里拿了一沓新的,外加一部给常鸣的手机。
老袁一一检查过,说没大问题,末了关心一句,“常总的身体好点了吗?”
蔡堂燕第一次听人这么称呼常鸣,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总”,难以跟被赶出被窝的狼狈男人联系到一块,说:“好多了。”
“照顾常总辛苦你了。”
蔡堂燕僵硬笑笑,“……没有。”开始好奇常鸣怎么跟他介绍自己来的。
蔡堂燕买了菜和日用品,又给常鸣打印了文件,回到只见他手一伸,说:“你电话,钱冬薇的。”
把东西脱了手接过,蔡堂燕边理东西边说电话。
“燕子,现在在哪快活呢?”
蔡堂燕忽视钱冬薇语气里的轻佻,“没哪呢,混口饭吃而已。”
“我一个人无聊,出来陪我逛街吧。”
蔡堂燕本想拒绝,钱冬薇像猜到她套路一般,口吻哀婉:“燕子,你就出来陪陪我吧,实话跟你说,我失恋了难受。”
这悲情牌都打出来了,蔡堂燕再拒绝显得小家子气,何况她还曾经帮她骂退蔡江豪。
但终归有点不放心,蔡堂燕说:“薇薇,我多嘴问一句,蔡江豪现在……还跟你有没有联系?”
“他啊,没啊。我们都不在一块上班了,他还来找我做什么。”钱冬薇说,“不过呀我最近倒是碰见一个老熟人,你猜是谁?”
蔡堂燕不得不给面子地问谁,钱冬薇乐了,说:“阿晨,那个小酒保储向晨,暗恋你的那个,记得不?”
“提他做什么。”蔡堂燕嘀咕着,只说见面详谈,约好时间地点挂了电话。
这房子也就巴掌大,蔡堂燕没故意躲着常鸣,也就给对方听了个七七八八。
常鸣说:“要出去?”
蔡堂燕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生活无法完全自理的人。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