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给我打电话。”
周晋点点头。
叶衍道:“我会帮忙的,不劳烦苏老板了。”
他手下规模最小的一家公司资产都比苏昱珩的stay高几倍,每次听他称呼“苏老板”,总让苏昱珩觉得嘲讽味十足。
“我朋友来接我,我先走了。”苏昱珩向周晋道别。
周晋说:“苏哥再见,谢谢你今天来。”他从走廊的窗户里望着苏昱珩的背影,看他钻进了一辆路边的车,然后从视野里彻底消失。
“我也走了。”叶衍突然说。
“啊?”周晋看着他,只觉得他今天的一切行为都很反常,不敢多问,只道:“那您慢走。”叶衍皱着眉头,不再搭理他,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周晋在原地站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回病房陪父亲了。
苏昱珩和林之远从医院离开后,兴之所至,突然想看电影,于是选了一部正热映的片子。谁知电影十分难看,两人坚持了二十分钟就坐不住了。苏昱珩嘲笑林之远的品味差,林之远也很无奈:“你不是喜欢那个男明星嘛。”苏昱珩夸张地长叹一声:“岁月无情啊,阿汤哥已经过了用颜拯救烂片的年纪了。”
从电影院出来,两人去了附近一家西餐厅吃牛排。闲聊中苏昱珩提起叶衍,有些气愤:“真搞不懂我哪惹到他了,每次见我都阴阳怪气的。”
林之远说:“你阻挡了人家的爱情之路,能不怨你吗?”
“我哪有?”苏昱珩狠狠地扎牛排:“我就拦了小周一次,后面都没管过他们。”
林之远猜了个大概,见苏昱珩毫无察觉周晋心意的迹象,又欣慰又无奈:“那可能是嫉妒你长得帅吧。”
“好吧,这个理由我接受。”苏昱珩终于放过了那块牛排,见林之远今晚第n次低头打字,终于憋不住了,不满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林之远解释道:“工作上的事。之前让一个新来的员工跟进法律意见书,现在跟那边沟通有些不顺利。”
“下班了还一天问问问。”苏昱珩有些生气。
“好了不说了。”林之远又发了句消息,将手机锁屏了。“那有家哈根达斯,等下我们去吃冰淇淋吧。”
“你几岁了?”
林之远一本正经地说:“真的不吃吗?我记得苏昱珩小朋友最喜欢吃夏威夷果口味呢。”
“我靠你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苏昱珩恶狠狠地威胁。
“不开玩笑了。”林之远说:“我跟你讲件事。”
苏昱珩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说。
“这两天我总觉得有人跟踪我。”
苏昱珩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他猛咳了一阵,接着就开始大笑,笑声从指缝间透出来,椅子跟着身体一起抖。
林之远的解释显得很无力:“我说真的……”
苏昱珩笑得更夸张了。
“好吧,吃不吃冰淇淋。”
苏昱珩捂着肚子,一边笑一边点头。
而这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夏泽正慢吞吞地收拾东西。他加班到九点,周围的同事都走光了。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在与林之远的微信聊天窗口。其实这些问题他自己多花点时间也能解决,但不知怎么就想去问林之远。林之远对他确实是很照顾,详细地指导了他,可就在他准备把话题引开的时候,林之远发来了四个字:“明天再说”。没有称呼,没有解释,没有告别,甚至没有标点符号。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夏泽想。
他心不在焉地从电梯出来,迎面撞上一个人。“不好意思——”夏泽抬起头,又突兀地收声了。
眼前的混血儿高眉骨,薄嘴唇,有蓝色的眼睛和黑色的头发。他用有些生硬的普通话和夏泽打招呼:“夏泽,好久不见。”
第十章
苏昱珩不在的这几天stay的生意还不错,毕竟性爱是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作为一个销金窟、风流地,它很合格。苏昱珩装模作样地视察了一番工作,最后例行找沈安牧聊天。
“老板你变了,”沈安牧深沉地说:“以前你无聊的时候不会来找我的。”
苏昱珩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沈安牧指着不远处的人群:“以前你会找个陌生人。”
苏昱珩随口道:“现在老了,没心情打野食。”
两人对视一眼,忍俊不禁地笑了。
沈安牧突然看了看手表,说:“他应该快来了。”
苏昱珩沉吟了一会,问道:“每天都来?”
“嗯,八点左右吧。”
苏昱珩看了一眼门口,对沈安牧道:“来点伏特加。”
沈安牧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上次谁跟我说酒不是个好东西的?”
苏昱珩扶额:“你的记忆力真好啊。”
这时他的手机收到一条周晋的微信,说周父的手术结束了,目前看来很成功。苏昱珩总算得了一个好消息,眉头都舒展开了。
沈安牧见苏昱珩低头聊微信,以为对方生气了,遂道:“你要不想见他,早点离开就行了呗。万一你喝了酒和他发生了什么,上床或是打架,远哥不得揍我。”
苏昱珩抬起头:“我没说不想见他啊。”
沈安牧惊讶地看着他,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你还喜欢他?”
苏昱珩没有回答。该怎么解释呢?难道与前男友重逢只能在旧情复燃和形同陌路中选一个?不,苏昱珩觉得应该有第三种选择。陈与桥是他生命乐章中一个重要的主题,是他某一段时光的见证人,证明他年轻过、爱过。苏昱珩怀念那个时候。
陈与桥在八点二十来到stay,要了一杯长岛冰茶。苏昱珩坐在他对面,手里端着沈安牧给他的柠檬水。陈与桥打趣道:“好可怜的老板。”
苏昱珩耸耸肩。他问陈与桥:“你这几年在国外干什么?”
陈与桥简短地说:“哥大读了个博士,在华尔街工作。”
苏昱珩说:“哦,挺厉害的。”
陈与桥“呵”了一声,不以为然的样子:“听起来光鲜罢了。真的去了华尔街,才知道原来这么窄小。”
苏昱珩不知如何作答,这种话也只有真去了华尔街的人才能说出口,他这样不学无术的人,实在没资格批评华尔街小。
陈与桥又说:“我经常想起你。”
苏昱珩竖起一根手指:“打住。咱们就不能正常聊会天吗。”
陈与桥自顾自地说:“刚开始的时候我租一个20平米的老公寓,水管整天漏水,小区的超市收银员歧视中国人,过得很艰难。我常常想你在我身边会怎么样。如果你在的话,一定会跟他们打架,当然这带不来任何改变,但你总能苦中作乐,所以日子应该很幸福。”
这种存在于幻想中的可能性让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