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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啊…啊…啊……”不管怎样都无法挣脱桎梏,脑子里似乎有无数的小锤在砸,齐翔只能发出一阵阵地低吼。他多么想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身后的女人,可惜他不是蒋澄,也没有那么敏捷的才思。

    如果可以,他更想直接用双手撕碎这个女人,然而以他的武功也做不到。所以,他只能吼叫,把满腔的怨恨和痛苦统统吼出来。

    卫潜忽地站起了身,军士们明显紧张了起来,所有的箭矢都转向对准了他,似乎下一刻就会万箭齐发。齐翔瞪着血红的双眼放声大笑,那笑声与嘶吼也相差无几,他扯着已经破败不堪的嗓子喊道:“对,射死他!快啊!”

    “我看谁敢!”齐翔脖子上的血顺着刀刃一直流到萧锦初手上,带来一阵湿滑粘腻的触感。她狠狠地又往下压了一压,更多鲜红的液体冒了出来,把袖子也染成同一个颜色。

    卫潜没有管那些蓄势待发的箭,身着布衣的帝王往前迈了两步,稳稳地走到了齐翔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在齐皋死之前,还是死之后投靠的临川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齐翔:自出场后我一直老实本分,为毛还是看我不顺眼?

    作者:不好意思,在设定中,你就是一个貌似忠厚,实则奸诈(憨傻)-_-#的人物。

    花式用完了,只好卖萌求点评,求收藏!

    第53章 谁能逃脱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齐翔满脸血污, 大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就像看着一只怪物一样盯了卫潜半晌。“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皇帝陛下有着常人难及的美貌。但一贯端肃的表情, 让他显得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漠不关心。

    齐翔又笑了起来, 他的牙齿上不知何时染上了血迹,让这个笑容显得越发可怕。“哈哈哈……陛下, 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聪明了,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都盼着你死。怎么你就偏不让大家如愿呢?”

    卫潜不为所动,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四年前,乐游苑的那桩行刺案也是临川王府指使的。”

    “不可能……”齐翔登时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反驳声有多么刺耳。

    他瞪着眼,死死盯着这个男人,他曾发誓效忠的对象:“几句没根没底的话, 就想糊弄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也枉费陛下的一世英名!这些年陛下一直压着世家一头, 恨你的人有多少,你数得清吗?这算不提这些, 你可是有两个好弟弟呢!”

    面对齐翔仿佛能流出恶意的声音, 萧锦初必须非常克制自己, 才不至于手一抖,直接割下他的脑袋。

    幸好看不到他的脸,萧锦初保持着挟持的姿势,心中不免庆幸。现在只要想起姓齐的是怎么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子, 遇上了什么难题还要诚心诚意地讨教几句,她就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傻子。

    卫潜什么都没再说,目光中却透出了一种奇异的怜悯。在这样的注视下,齐翔的笑声变得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那些原本沉浸在岁月中泡得发胀的陈年旧事,被这三言两语掀了起来,忽地变作了一股洪流,冲击着所谓的真相。须知有些事是经不起仔细思量的,但凡起了头,便越想越是让人惶惶不安。

    而在这片小小的河滩上,场面再度僵持住了。那些军士固然不敢随便放箭,但带着皇帝,萧锦初也轻易闯不出去。一思及此眼下这个场面怎么来的,萧侯忍不住照着齐翔的小腿就狠踹了一脚,险些没把骨头踢折了。

    而齐翔的表情很奇怪,眼珠仍旧是血红色,却没再反抗,只是闷不吭声地受了。也不知道是耗光了力气,还是又在酝酿什么阴谋。萧锦初越发气不顺,然而终究没再动手。

    又过了一会,一句暗哑地提问如幽魂般冒了出来:“你说的是真的?”

    “没头没尾,你跟谁说话呢!”萧锦初冷笑着哼了一下,然而她自己也有几分好奇,忍不住瞟了卫潜一眼:“当初不是说是北狄的刺客,怎么变成临川王指使了?莫不是他跟北狄有勾结不成?”

    皇帝陛下又坐回了火堆边上,拿树枝把灰烬中的两个胡饼给拨了出来:“当初没有,现在有了。”

    有时候萧锦初真是快恨死了师兄这个言简意赅的毛病,不过当着敌人的面,说什么也不能砸自己人的场,所以她也只好暂时按捺下性子。

    撇开四年前的事情不谈,一切应该从傅玉在华林园被毒死算起。接着是季羽被害,血书出现。顺藤摸瓜,牵出了广陵王小妾串通乱党混入宫中的事情。再下来,就是百子园行刺,直接白刃相搏。

    这一连串看上去独立的案子,其实都有一个相同的目的。制造混乱,掀起朝廷的矛盾,最终逼迫天子下台;而且手段在逐渐升级。

    自从季羽死后,她就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很多事情都指向了宫帷内,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萧锦初一直在猜测谁会是那个潜伏在他们身边的内鬼。只是万万料不到,整个北巡就是一个圈套,万乘之尊居然会以身作饵,来找出幕后的黑手。

    没错,当面对齐翔时,萧侯大义凛然,侃侃而谈,看似早就洞悉了一切阴谋。然而,要不是卫潜的眼色,萧锦初没准还在火堆边大吃二喝呢!

    毕竟,谁会去怀疑这个手握近卫,憨厚少语的虎贲中郎将呢,若他真想动手,在禁宫中皇帝只怕早已经死了一百次有余。

    但是,偏偏就是他……虽然马奶酒自带的腥膻能很好地掩盖异味,但齐翔忘记了,她曾在此地与北狄打了多少年仗。马奶酒她是当作水那么喝的,根本就用不着尝,光凭鼻子就能发现不对。

    如今想来,这趟亡命之旅只怕也是她亲亲师兄策划的结果。只是比起他的计划,大约要横生些波折,多吃些苦头。毕竟,半夜掉下河之类的事,陛下再怎么英明神武应该也不可能尽在掌握。

    再想来,以尚书令的老谋深算,应该也是在其中插了一脚的,甚至可能是他俩一起定下的计策,却唯独瞒下了她……

    想到这里,萧锦初禁不住眦着牙对她师兄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卫潜的回应是拍了拍胡饼上落的灰,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把思路捋清楚,萧锦初一手卡着齐翔的肘关节,有些感叹:“要说你背后的主子是临川王,我可真是一点也不意外。自打在广陵王府,那位谢夫人就给我好生上了一课。等有一日宫车晏驾,她的夫婿乃至儿子是很可能登上大宝的。既然广陵王有这个前途,临川王自然也可以做这个美梦。”

    午后的河滩遍撒着阳光,有一条小鱼突然跃出了水面,尾巴击出的水花在日头下,折出五色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