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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对待要死的人,我素来是有同情心的。这点小事,我肯定不计较 !

    严司马:( ̄Д ̄)?

    好吧,继续兔子蹦求点评,求收藏!

    第26章 宠妾谢氏

    谢氏每日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梳头, 她的发长六尺,光可鉴人。全凭每日悉心保养,要先用蘸了茉莉花露的梳子仔细梳开, 随后抹上发油,每一寸都不能遗漏。

    望着铜镜中映出的人影, 谢氏稍稍有些恍惚。她打小就被夸是个美人坯子,但身为家伎, 就算再貌美也不过是珍稀一些的礼品, 逃不过飘零的命运。

    十八岁时她被家主送给了广陵王,当时的广陵王还是六皇子。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秀的男子,待她又如此温柔。因为他最喜欢抚摸她的一头长发,她从此轻易不让其他人碰。

    转眼已经过去了十年,镜中的女子依然貌美,但已经不再年轻。她有了儿女, 眉间也总是笼着愁云。

    王爷来找她的次数越来越少, 而她的儿女不能养在她跟前, 就算在府里遇见了也不过喊她一声阿姨罢了。

    有时候,谢氏会想到以后的日子。就这么一座小院, 抬头是四方的天, 从青丝到白发。每一次的遐想都叫她不寒而栗, 却偏偏无法逃离。

    她偶尔也会向心腹的婢女倾诉,然而她们却只是迷茫地望着她,夫人在担心什么呢?在她们看来王府的女人都是这样过的,谢氏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当然不知足,这些婢女怎么能明白她的苦?她曾经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若不是因为阿耶犯了事,她现在该是在名门大族内做着当家主母,又何至于沦落为一个没名没份地姬妾。

    年少时,她曾有过无数绮丽的梦想和勃勃野心。她以为凭自己的美貌、才情,怎样都要成为王爷心尖上的那个人,成为媵、孺人……甚至,取而代之当上王妃。

    但当年岁渐长,她开始明白了自己有多么天真。王府的女人何其多,走了旧的,又来新的。王爷永远不愁没有新鲜的女子陪他打发时间,而她的青春只有一回。

    门吱呀被推开,谢氏没有回头,只是懒懒地道:杏儿,午后不必叫膳了,我有些乏,想歇一歇。”

    “谢夫人可是身体不适?正巧我带了医者,可替夫人瞧一瞧。”回答她的却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清脆而明快,叫人极易生出好感来。

    谢氏一惊,转过头来。面前立着一男一女,都有一副好相貌。女子眉宇间更是带着勃勃英气,与寻常闺秀不同。

    “你们是谁?何以擅闯内院?”见有男人,谢氏有些慌乱地用一只袖子遮了脸,又不断地往门口望去。

    那个女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在屋内寻了张榻坐下。“谢夫人是个明白人,王府戒备森严,青天白日的谁敢擅闯。我们能站在这儿,自然是得了广陵王许可的。”

    谢氏的惊恐并不是假装的,仔细看的话她的身体甚至在微微发颤,这已经超越了对两个陌生人应有的恐惧。

    那女子瞧在眼里,唇畔的笑意更深了些:“看来谢夫人果然是个灵醒的,怨不得广陵王宠爱呢!你说是吧?楚待诏。”

    一身蓝衫的男子一直落在后头两步,并不直视谢氏,此时也是保持略低着头的姿势。“新平侯说笑了,下官只是一介医者,怎么能对王府女眷妄加评论。”

    “我倒忘了你是个谨慎的性子,”萧锦初啧啧了两声,似乎是感慨他的无趣。“那就请你替这位谢夫人把一下脉,这总是医者的份内事吧!”

    “下官遵命。”这回楚向澜倒没有再推脱,向前走了两步,低声道:“还请夫人把手伸出来。”

    “不,不…不……”谢氏一双柳叶眉紧蹙着,双手死死裙子的下摆,不断往后退。“你们是谁?别碰我……杏儿,杏儿……”

    “噤声!”萧锦初不耐烦地击了一下掌,她生怕最讨厌的就是故作娇嗔和失声尖叫。眼睛能闭上,耳朵可受不了这个罪。

    “谢氏,刚还夸你是个明白人,没想到一转眼你就糊涂了。我站在这儿可不是来看你演戏的,要是再折腾我就直接喊健妇进来把你捆了。好歹也是王府的姬妾,给你夫主留点颜面吧!”

    新平侯板着脸的时候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谢氏果然不敢再出声,只是仍在瑟瑟发抖。楚向澜伸手搭上她的腕子,只觉得脉都摸不着。

    “这位夫人,您再这样抖下去,我就是再把上半个时辰也是无用。”

    谢氏却狠瞪了他一眼:“登徒子,你敢再碰我。待我禀过王爷,必要你千刀万剐,全家人头落地!”

    这个谢氏还挺会挑软柿子捏,被她吼了就找楚向澜撒气,萧锦初看着不禁又好笑起来。不知道楚待诏又会怎么应对呢?

    楚向澜也是个读书人,最重视名节二字。凭白被人污蔑为登徒子自然不肯干,当下正色道:“夫人此言差矣!在下曾听人说过一句话,叫做医者父母心。为人父母者,对儿女自然是一样看待,在下眼中并没有男女之别。不过若是夫人实在觉得受了冒犯,事后尽可以自断手腕以保清白,想来广陵王必会赞佩夫人节烈。”

    萧锦初觉得在眼下这个气氛里大笑出声实在有些不合适,但她是真心替楚向澜拍案叫绝。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当初对他说过的话,此时拿来用真是再恰当不过。

    谢氏可能也是被说愣了,一时屋内寂静无声。楚向澜就趁着这刻又把了一次脉,这一回非常顺利。“夫人长年服食药物,致使外实内虚,脉相如弦,主热邪亢盛。如不及时调理,恐如大厦之将倾。”

    “哦,”萧锦初倒是毫不意外,“什么药物?”

    “主要有鹿茸、麝香、乳石,可能还配伍了藿香、甘松、零陵香、砂仁一类的。女子服用可令容颜姣好,但易致不孕,长期服食还会成瘾。”

    楚向澜很尽职地解释道,恐怕对方不理解,还特地举了个例子。“汉时曾有个方子,效果与其相类,名为《息肌丸》。”

    这下倒是浅显,估计连王府门房都能听懂。托《飞燕外传》的福,息肌丸可谓是大名鼎鼎。昔年的飞燕合徳便是凭此邀宠,把汉成帝迷得团团转。

    萧锦初便摇头叹息道:“这药可不便宜啊!谢氏,给你药的那个僧人是收了你多少金才肯月月供药?你一个王府的姬妾恐怕砸锅卖铁也难凑出来吧!”

    楚向澜把完脉就退了开来,仍保持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而谢氏则蜷缩在一角,闭着眼不看他们,似乎这样就能安全。

    “谢氏,我来见你,并不是要取口供的。天宫寺的那位普慧大师眼下正在府中做客,人证物证尽够了。”萧锦初悠悠地敲着案几,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