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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需要杀伐时,它是丝毫不会留情的。

    “春天正是好时候,咱们可以去滑台行猎。你前些日子不还手痒么,也让你过过瘾。” 卫潜提到这件事,很是兴致盎然。

    “我不是说春天……”正想解释自己的意思,萧锦初忽然琢磨过味来:“师兄,你是故意的吧?”

    “那个幕后黑手还没抓到呢,你不能因为处置了一批人就觉得太平了。万一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有那么多隐患埋在那里,她真不认为此刻离开京城是一个好主意。

    卫潜忽然定定地看着她,压低了嗓子,黑色的瞳孔反射着日光,粼粼如波。“你在怀疑谁?虎贲卫?”

    “师兄说的哪里话,虎贲卫乃是天子亲军。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颗忠心自然毋庸置疑……”萧锦初撇了撇嘴,只是听来颇为言不由衷。

    这么多年的师兄妹,卫潜哪有听不出来的。“别说好听的,怀疑就怀疑。”

    “好吧,我是怀疑来着。”萧锦初有些泄气,随即强调道:“谁让宫里接连出了两桩命案,不怀疑他们我怀疑谁。”

    “所以这次出巡我不带虎贲卫,”出乎她意料,卫潜居然对这个观点颇为赞同。“齐翔领一个小队作为我的贴身侍卫,其他戍卫都用你的人,由你全权负责挑选和调度。”

    卫潜很认真地望着这个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却比谁都可靠的师妹:“我把自己交给你,你可担得起?”

    “师兄这样的信任,我就算担不起,也得担啊!”

    天子出巡,是一件大事。比起萧锦初那一点请君三思的意思,朝堂上反对的浪潮简直可说是此起彼伏。

    御史中丞萧道清拖着病体,连上了三道折子。理由很简单,打前朝起北方几州就一直是与北狄的交战区,尤其以圣人的龙潜之地:兖州为甚。

    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当年圣人没登基时是兖州刺史,镇守一方那是没办法。现在身份不同了,自然不能再往危险跟前凑。

    萧中丞不厌其烦,萧中丞苦口相劝,萧中丞自觉从没这样拼命,结果偏偏被自己人给拆了台。

    蒋澄说得好,天子乃天下之天子,非一州一郡之天子。既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么哪里去不得呢?

    这一下算是把那些持反对意见的大臣给打懵了,这要追究起来,岂不还要按上个别有用心的罪名。于是,出巡的事就这样正式定了下来。

    可惜蒋澄这个有功之臣,却被留在了京里,不在随扈的名单上。把他气得直跳脚,大骂这群过桥抽板的。

    居然还美其名曰让他与谢丞相一同监国,你见过哪家朝廷让御史监国的?蒋澄气得都笑了出来。

    那你可以监督丞相啊,御史连天子的错处都能谏言,更不要说丞相了。查遗补缺,那是御史的本份。萧锦初在旁闲闲地说了一句。

    就为着这个,把蒋御史气得直到御驾出发前都没跟萧侯说一句话。

    反倒是楚向澜还混到个同行的名额,这也是萧侯建议的。因为她觉得司药局靠不太住,还是有楚待诏在安心些。

    作者有话要说:  新地图,朝着星空大海(什么呀……)出发~(^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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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抵达广陵

    此次的出巡路线由诸大臣参赞,几易其稿。最终定下了从京师出发,先渡江至瓜步,经过广陵、淮阴然后向北折。沿中渎水前进,一路经宿豫、下邳、彭城,再转道瑕丘、东阿、碻磝,最后抵达滑台。

    这一路舟车换行,正常来说都要走上一个多月。圣驾就算再是轻车简从,人数也不会少于一万。这样的大队迁移,时间上再翻两番也不算什么,车驾从人、后勤补给都须考虑得精细。再加上这是当今圣上登基后第一次往北方巡视,意义非同一般,便由尚书令大人亲自督促此事。

    待到四月初,终于各项事务都准备齐了,大军开拔。丞相率众臣一路相送至琅邪城,登山临水,山呼万岁。惹得京城的百姓也纷纷扶老携幼来看,一时蔚为盛事。

    此次随扈的侍卫都是由萧侯过了十几遍筛子从京卫中筛出来的,不仅要考察出身、武功,外貌、年资,无不是上上之选。走出来个个鲜衣怒马,银盔亮甲,博得一片喝彩。要不是御驾在,恐怕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要掷花抛果了。

    尚书令走在队列里,见军纪整肃,外松内紧,难得在心里把萧侯夸奖了一番。

    一过了瓜步,萧锦初就弃了马,跑到御辇上。边伸了个懒腰,边感慨:“还是师兄的车宽敞啊!”

    这要是被哪个爱管闲事的御史瞧见了,非得狠狠参她个失仪之罪。幸亏卫潜不喜欢被太多人围着伺候,因此车内就留了张内侍等寥寥几个近侍。这些人哪敢挑萧候的毛病,只知道一个个盯着自己的脚尖。

    “啊嚏……”萧锦初伸完了懒腰,又揉了揉鼻子,觉得自在了不少。

    卫潜不忙着跟她说话,先吩咐了一声:“有些气闷,把香拿出去罢!”张内侍忙不迭地答应着,让一个小黄门把角落里的错金博山炉拿下了车,顺便把车窗支得更大了些。

    外间正有暖风适意,萧锦初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几分。皇帝陛下这才对着小师妹道:“你怎么跑过来了,我记得你可是最不耐烦坐车了。”

    虽然品级摆在那里,萧侯却是出了名地不爱坐犊车。上哪里都是骑马,府里养的马待遇比一般人都好。

    “还不是安素,他跟我说,陪着你一连手谈了十几局。实在撑不住了,让我来替替他。” 萧锦初一点愧疚之心也没有,直接就把尚书令给出卖了。

    “跟你下棋?”卫潜盯着她上下打量了几遍,直看得萧锦初莫名其妙,还以为今天的衣裳哪里出了问题,才听得一声:“还是算了吧,免得我头疼。”

    “师兄,你会不会太瞧不起人了?”虽然知道自个的棋力有限,但被人当面嫌弃成这样,萧锦初还是很郁闷。

    卫潜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你自己讲,你能有现在的水平,还说我逼着你打了几本棋谱才练出来的。要是放着不管,大概连棋盘有几格,你都能给忘了。”

    这就戳着萧锦初的痛处了,她鼓起眼就反驳:“那我不是忙嘛,谁打仗的时候还有空去研究棋谱的。”

    作为褚冰的学生,萧锦初当初也曾立志要做个全才女子。毕竟褚公是海内公认,出了名地上知天文,下识地理,文藻华丽,诗词歌赋无一不精的人物。她这个当徒弟的,也不好太给先生丢脸。

    但自从先生给她半路找了个便宜师兄,她就受到了极沉重的打击。当年的卫潜容貌昳丽,身长七尺有余,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

    最气人的是他不仅长得好,出身好;而且天赋出众,学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