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嘴儿,要哭不哭的,可怜兮兮的。
“娘亲……”软绵绵的叫娘。
三太太立时拉住女儿的手,又道:“没事儿,娘在呢!开脸疼了吧?”
她捏着女儿的手,忍不住想哭,不过到底也是忍了下来。
娇月也不想母亲在这样的日子里跟着她哭,想了想,道:“娘亲穿的真好看。”低头看看自己,嘟囔:“我觉得我这身没有你的好看。”
三太太哭笑不得,直接在她的背上拍了一下,随即言道:“你这丫头,胡言什么。”
娇月细细打量三太太,云绯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发髻一丝不苟,灿金的首饰格外的让人觉得贵气十足,也将三太太的美游刃有余的表现出来。
娇月拉着三太太道:“娘亲这样真好看。”
一阵笑声传了进来,府里的几个妇人鱼贯而入,不过倒是不包括王如梦和二太太。大齐的习俗都是如此,有喜的人是不好冲撞新娘子的,娇月不明白什么道理。不过这个时候她倒是也不在乎那些。
正是因此,映月也并未到,娇月倒是觉得有几分遗憾了。
不过她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映月日子也大了,人太多,总是担心惊扰了。
“我们新娘子还担心自己不够美呢!跟个儿天仙一样还调侃亲娘呢!”有人带着喜气儿打趣儿道。
娇月羞红了脸,她低着头呢喃:“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子。”
三太太道:“你这丫头啊,来,到镜子前看看。”
娇月被三太太拉倒了镜子前,抬头看向了镜子。
镜中的娇月一身大红的喜袍,腰不盈一握,颈项之处带着雕花的金项圈,手腕之上亦如是如此,上下呼应。妇人发髻,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小嘴涂着水红色的口脂,娇艳若滴,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老夫人也被小清月扶了过来,她看着娇月一身喜服,道:“我们娇月也要嫁人了啊!”
说到这里的,倒是难受了几分,不过大喜的日子,很快调整过来的,道:“赶紧嫁到誉王府去,整日在府里调皮,如今嫁到誉王府可好了。嚯嚯他去吧。”
娇月跺脚娇嗔:“祖母怎么可以欺负我。”
话虽如此言道,老夫人倒是看向了三太太,道:“将孩子的凤冠带上吧。”
娇月咬唇,一双如水轻灵的美眸倒是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老夫人道:“可不能哭,一会儿还得哭嫁呢。哭的多了,花了妆容,那可不好看了。”
这样一说,娇月要哭不哭的憋着,小样子可怜极了。
她捏着帕子小声嘟囔:“怎么办?好想哭,可是还想美美的出嫁。”
这个样子倒是让人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屋里的人看她这个孩子气的样子,都乐不可支。大家自然是见过很多新娘子出嫁,如同苏六姑娘这么可爱又直白的,可真是没有了。
老夫人道:“憋着憋着。”
娇月重重的嗯了一声,小脸儿鼓成了。
大家笑得更加厉害,眼看大家笑得多,娇月那股子就要嫁人的难受心情倒是也缓解了不少。
她看向了为她准备好的凤冠,咬唇。
三太太这个做娘亲的自然亲自为她戴上,凤冠是苏家为娇月精心准备的。
一切都收拾妥当。
众人簇拥着娇月进了正堂,成了蘸礼,三太太眼睛湿润着,接过大红绣金盖头,盖在了娇月的头上。
外头,容湛被人簇拥着,在一片喧嚣热闹中,行了奠雁礼,东向进到正堂,长揖请娇月启程。
娇月再次跪了下来,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一看就是哭了。
一时间,三太太也哭了起来。
娇月声音里带着软软糯糯的声音,轻声道:“娇月要嫁人了,就算以后成了容家的人,肃城侯府也是我的家。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老侯爷连声说好。
老夫人用帕子掩住了脸,似乎也是哭了。
容湛一身大红喜服,清隽恍若仙人,他看着那个瘦弱的小身子,上前一步,跟着跪了下来。
众人皆惊。
容湛一字一句,认认真真道:“请诸位长辈放心,我会对娇月好的。往后你们不是失去一个女儿,一个孙女儿。而是多了一个儿子,多了一个孙子。”
随即磕了一个头。
三太太被他感动的哭得靠在了苏三郎的身上。
不过这个举动倒是让苏家人心里好受了不少。
容湛磕头之后起身,随即去扶娇月,两个喜娘立刻接手。
喜娘一左一右扶着娇月,容湛紧跟在后,在高昂兴奋的喜歌声中,在飞舞的打赏银票中,出了肃城侯府的大门,由喜婆扶着上了花轿,一路上“劈啪劈啪”的鞭炮声炸响了京城。
娇月悄悄的撩起盖头的一角往被颠簸的一跳一跳的轿帘缝儿往外看去,只见各家各户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出来了,他们一群一群的站在街道两旁脸儿笑开花的盯着迎亲的队伍看。
这个娇月是知道的,老百姓都认为看新娘出嫁会沾到喜气,会走上好运,所以每逢有姑娘出嫁,街道上就会拥堵了一堆堆看热闹、沾喜气的人。
其实京城的富贵人家住的都不是很远,肃城侯府距离誉王府也不远,只是迎亲的队伍走得慢,绕着圈,吹吹打打的,声势是说不出的浩大。
娇月捧着玉如意乖乖巧巧的坐在轿子上,默默念叨:“玉如意要捧住了不能掉,这样才会吉祥如意。玉如意……”
倒是碎碎念起来。
说了一会儿,自己都觉得想笑了,她果真是太过紧张了。
正紧张呢,轿子似乎是停了下来,她感觉到轿子轻微晃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又一转念,揣测是不是容湛踢了轿子。
好像是有踢轿子这个环节的,娇月捧紧了手里的玉如意,她要吉祥如意呢!
接下来的时间,娇月宛如木偶的任人牵着跨马鞍、跨火盆、步红毡。他们要她走就走,要她停就停,要她跪就跪。反反复复的折腾了许久,娇月的鬓角已经生出了一抹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