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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部掌管土地、户籍、赋税、官员俸禄等事务,皇帝把全国的钱袋子交给太子,其他皇子不敢明著跟皇帝对著干,敢给卫炳文穿小鞋。

    假如卫炳文把自个折进去,皇帝非但不会责怪坑他的人,还会觉得卫炳文的才能不过尔尔。可想而知,卫炳文在户部有多艰难。在给卫老的信中卫炳文向来报喜不报忧,以致于卫若怀至今还不知道他爹高升了。

    林瀚等人知道,在听到卫若怀自报家门时他们才会那么怂。没想到卫若怀确实不知,林瀚又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就这么错过了。

    卫若怀说写信问问,其实是问他在京城的好友。

    等待的日子对卫若怀来说很漫长,何况家里有可能出事,有时就忍不住烦操。偏偏不能让他祖父知道,导致卫老误会他太沉不住气——只是晚点成亲,又不是婚事告吹了。

    十月初十的早上,卫若愉的生日刚过去,卫若怀还没收到京中好友的回信,卫老就吩咐丫鬟婆子:“收拾些行李,我和若怀、若愉出去住一段时间。”

    卫若怀也知自个情况不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转身去隔壁向杜三钮告别。

    杜三钮听说他们去岭南,小年之前回来。卫老的门生遍布天下,杜三钮倒也不担心:“常听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是该出去看看。什么时候走?我做些吃的你们带著。现在天凉,不用担心吃不完坏掉。”

    “随便。明天一早。”卫若怀没心情吃,便说:“过几天可能会有封信,先帮我收著。”

    “好!”杜三钮应下,随即同他一起去隔壁,叫钱娘子和面,下午做撒子。因卫若怀即将远行,杜三钮一家晌午就在卫家吃饭。饭后,卫若愉冲杜三钮眨眨眼,三钮笑吟吟跟著他出去,便问:“做什么?”

    卫若愉带杜三钮去他房里,把蜂蜜、麦芽糖等物全给她,“祖父不准我带,大哥也不准我多吃,姐,帮我做成好吃的吧。”

    杜三钮点点他的额头,“你正换牙,不能吃这么多糖。”说完就走。

    卫若愉伸手拦住她:“我不自己吃。三钮姐,就行行好吧。”

    杜三钮瞥他一眼,少年立马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杜三钮扑赤乐了,臭小子,居然学会卖萌:“行,给你做糖糕吃。”

    糖糕的做法十分简单,面粉里加沸腾的开水,用筷子把面搅成面团,揪成剂子,裹入白糖,用手心按压成圆形,放到油锅里炸至金黄即可。

    至于蜂蜜,被杜三钮没收了,但是她又用麦芽糖做一盆糖耳朵,用油纸包好放在卫若愉的行李当中。

    卫老见卫若愉车里半车吃的东西,非常无语,他们明明出远门,怎么被他整的像郊游?

    卫若愉不知祖父的烦恼,不知兄长的担忧,自然认为这次出去和以往一样,看看风景会会朋友,尝尝各地的特产就回来。

    到了陌生的环境,卫若怀身为卫家未来的掌权人,白天绷紧神经应付各种认识不认识的人,晚上照顾老祖父,看住精力充沛的小堂弟,累得沾著枕头就睡,果然暂时忘记京城的事。

    不知内情的卫老非常佩服自个,暂时让他和三钮分开果然无比正确。

    卫若怀眉宇间的烦躁彻底散去,卫老大手一挥,回家!

    到杜家村那日才腊月十九,卫若怀跳下马车就往三钮家去,可他还是慢了一步,进门就听到卫若愉叽叽喳喳和杜三钮臭显摆路上的见闻。

    “一边去。”卫若怀伸手拽开他。

    杜三钮后退两步:“你的信。”到嘴边的话猛地咽了回去,卫若怀不禁咳嗽几声:“怎么,怎么有两封信?”

    “上面这封是昨天到的。像你父亲的字迹,但是没有年礼。”杜三钮说。

    自从卫老回来,每到腊月京城总会送来几车年货。在三钮和卫若怀订婚后,杜家也会收到一车。而今年再过十天就过年了,信到了年货不见踪影,即便丁春花也知道京城卫家遇到事了。

    卫若怀都没等回到家,接过信就拆开。杜三钮紧盯著他,谁知却看到卫若怀先是瞪眼,继而皱眉,末了又苦笑,搞得杜三钮抓心挠肺:“到底怎么回事?”

    “父亲骂我不孝。”卫若怀说这话时却是笑的。见若愉踮起脚尖,卫若怀朝他脑门上一巴掌,“都是你害的。”

    “嗤,岂不知你干了什么,又叫我背锅。”卫若愉见此便知道事不大,白他一眼,“三钮姐,我给你买了好多礼物,在外面车里,我们一起去拿。”

    还有一封信没看,卫若怀想跟上去也得等一会儿。拆开好友的信,卫若怀可算明白了。

    四个月前太子命人查考生饭钱一事时,先叫人查京城、山东等地的童试考场。结果不出预料,也出现考生吃不饱的情况。

    童试不同于乡试,童试多是少年,乡试多是青年人,监考衙门不敢在乡试上弄鬼,而参加童试的考生身微力薄闹不起来,若不是遇到直达天听的卫若怀,明年还得继续。

    太子拿到证据之后直接呈给皇帝,在皇帝问起科举选才的重地江南时,太子摇摇头,“时间短,儿臣的人还没查到江南。”

    皇帝一听,便让太子退下,他派人前去江南查看。

    皇帝一插手,地方官员惶恐不安,没要多久就抖出幕后之人三皇子,隐隐还有四皇子的影子。皇帝震怒,人才乃国之根本,他们这举无疑在刨树的根,而坐在树梢上的人正是皇帝。下面稍微一晃,他就有可能摔下来。

    病刚刚痊愈的皇帝又一次气病了,便令太子暂理朝政。太子手下能人不少,可没到最后一刻他不会亮出底牌,就导致明面上能用的人不多。其中官职最高的文臣就是卫炳文。

    卫炳文忙得,杜三钮的食谱也拯救不了,等到第二年开春,整整瘦两圈。

    皇子们等不下去,京城动荡不安,卫炳文不准卫若怀和卫若愉回去,卫若怀和三钮的婚事也耽搁下来。

    卫家小二少虽然想爹娘,也只伯父是为了他好。不哭不闹就是缠著杜三钮,卫若怀一瞪眼,少年就瘪瘪嘴,泫然欲泣道:“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怎么样了。”

    十一岁的卫若愉看似不小,在杜三钮眼里他还是个孩子,反观卫若怀只有十八岁,却比杜发财高半头。每当这时被杜三钮训的人总是卫大少:“能不能别欺负他?”

    卫若怀百口莫辩,只能说:“好好好,最后一次,没下次。”等三钮看不见,就冲卫若愉挥挥拳头,小子,给我等著。

    少年毫不畏惧地挑了挑眉,大哥就会虚张声势,有种打他啊。

    卫若怀倒是真想逮著他揍一顿,然而杜三钮把他当亲弟弟,纵然给卫若怀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真揍下去,只能过过嘴瘾。

    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未来弟妹一定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