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慈祥地盯着自己的孙女。
这孩子好呀,跟薇薇一个样儿,就是性子不是太活泼,不过城里长大的小姑娘嘛,文静斯文,是这样的。
大人全然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孩子,脑子里装的那些个想法。
“楚楚。”
白薇薇想要去抱她,白富美却往后退了一步。
“奶奶……”
小姑娘眼里浮现出一抹惊悚。
“咋啦?楚楚?这是妈妈。”
文秀指着白薇薇道。
白薇薇想要伸手过来抱她。
白富美却惊恐地往后躲。
“我要奶奶……我要奶奶……”
文秀把她抱起来,柔声细语的哄。
白薇薇深吸一口气,一看这孩子怕成这样,只得作罢,最起码,帅帅是不认生的。
白富美哭的稀里哗啦,嘴里不住的喊着要奶奶,但其实,没人晓得,她要的是江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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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生活仿佛就此回到了正轨。
白薇薇又过上了跟两年前一样,在高家的生活。
只是她住了没几天,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妈,亲家母呢?”
这里是熊家的公屋,她这几天就跟自己两个孩子睡一屋,母亲跟高淑惠睡了一屋。
保姆晚上睡书房里那张床。
“她……”
文秀眉眼微合:“她死了。”
“死了?”
白薇薇吓了一跳。
“怎么……怎么死的?”
文秀眼中掠过一抹精光:“病死的,中风好几年,忽然去了。”
“哦。”
白薇薇点头。
她每天早上起得老早,跑出去送孩子上学,然后跟保姆一起去买菜,下午又自己去接孩子,让保姆就在家里照顾高淑惠,做晚饭。
所有照顾孩子的事情,她都想亲力亲为。
就这么过了六天,眼看着高峰仪要回来看看,她到时候可以跟高峰仪商量一下,叫他开口,将两个孩子接回那边去。
谁知,趁着文秀和保姆两个人领着孩子出去遛弯儿的功夫。
高淑惠走到厨房里,对正在洗碗的白薇薇说话。
“哐当!”一下,白薇薇手里的盘子滑倒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
她指着高淑惠,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你……”
“我没傻!”
高淑惠直截了当地摊牌。
“我是装的!”
白薇薇平复下来自己的呼吸,挑眉:“哦,然后呢?”
没傻就没傻呗,咋?了不起?
“时间不多,我直接跟你好好谈谈。”
高淑惠看了一眼窗外,母亲她们遛弯儿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行。”
白薇薇擦了擦手,出了厨房,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摆出一副商场谈判的架势,实则因为太惊愕,加之不知道高淑惠的心思,算是输了一半儿。
高淑惠就那么站着,眼光如利剑的盯着她:“白薇薇,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装傻吗?”
“你做了亏心事。”
白薇薇不假思索道。
高淑惠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对,你说的没错,我做了亏心事!”
她抱臂:“这些事,都是你妈指使我干的!”
“什么?”
白薇薇捂住嘴,惊呼出声,然而脑海里却浮现起一幕幕。
高淑惠对母亲的崇拜,几乎言听计从……一点也不稀奇呀。
“你应该知道那个朱钦兰是干啥的吧?我跟她一样,都是为你妈效力的。”
女人像游走的世间的恶鬼,残酷地开始拖着白薇薇下地狱。
“我做的事,害苦了树成,又被树成发现了,没有办法,我只能去死,如果我不死,树成不是死就是被我拖下水。”
泪水一滴滴掉下来,高淑惠满脸伤痛:“可是谁知道,我还是没有死成,两次,我自杀了两次,一次都没有死成,大夫把我抢救回来的时候,就只有树成和哥哥在我身边守着。”
那一个夜晚,一切都是那么凄迷。
熊树成死死攥住她的手,即便知道她所做的事情,也没有半句怨言。
世界是片森林,男人是猎手,女人是陷阱。
“然后呢?”
白薇薇痴痴地等着接下来的事,太多不为自己所知。
“然后?”
高淑惠惨淡笑:“然后,我知道我自己有多傻,最亲的人和最爱的人,在我恶贯满盈的时候,还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的守着我,我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
“你现在才知道,太晚了吧?亏你自负聪明,开窍却这么迟钝。”
白薇薇说话毫不客气。
她早该晓得,高峰仪为她操碎了心,那时候知道她未婚产女,被打击得比刚下战场的时候还惨烈一百倍。
“是,我是迟钝!”
高淑惠痛苦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狼心狗肺,才会走到那一步,差点害惨了自己家里人和自己的丈夫!”
☆、第562章:你们应该离婚
白薇薇冷冷地睨着她,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到底想说些什么。
但是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白薇薇了,无论她再说什么,也别想从她这里得到半点让步。
商人利益为重,她跟高淑惠之间,没有情义可言,自然也就只能各自守住利益。
“白薇薇……你现在……不也一样吗?”
高淑惠忽然,叹了口气。
她一脸悲悯地望着白薇薇,仿佛坐实了这件事。
“谁跟你一样?”
白薇薇冷笑,“你不要以为……用我妈来大做文章,就可以坐实我什么罪名。”
今时今日,她根本不再在乎什么道德名声。
“我妈是我妈,我是我,别说外人是这么看的,就算部队来审查我,抓我到法庭审判,出来的也还是这么个结果。”
白薇薇两只手交叉环胸,冷然以对。
高淑惠在灯下凄然一笑,“是……你跟你妈不一样,你跟她不像!我拼死拼活想要跟她靠拢,却比不上你一个亲生的,她拖了无数人下水,连你亲爹都不放过,却不牵扯你进来,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
白薇薇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被她说出来,多多少少有点不耐烦。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妈快回来了。”
就算自己母亲对自己留了一手又怎样,她自己还不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