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娆正倚在她昂贵舒适的真皮沙发里摆弄手机,她这两天总是神神秘秘的不知在搞什么名堂,拓跋妍问了两遍,李总裁都支吾着装傻,拓跋妍实在问不出来,也只好随她去。
拓跋妍穿上外套,扭头对李雁娆说:“孟蒙电话里说槐安路那边出有点堵车,她刚挤出来。我先去楼下等她。”
《一朝天子》杨羞金戏份杀青以来,拓跋妍一直跟李雁娆腻歪在一起。乔春宜每每回家见不到女儿,免不得多问几句,知道不少内情的拓跋娇业务娴熟的给姐姐打掩护,只说李经纪人安排了不少演员的学习课程。
乔春宜对表现的稳重正经的李雁娆倒是十分信任,全然不知这只大尾巴狼已经勾搭上了自家闺女。
孟蒙开车把拓跋妍送到目的地,先行去找停车场停车。
作为北方城市三月末的裕川还是很冷的,拓跋妍裹紧外套,走进已经有了不少人聚集的摄影棚。
这段时间她休息的差不多了,高中课程经过李雁娆的补习也慢慢摸出了门道,拓跋妍决定在学校开学前再接一部戏。
李雁娆是个护短的性子,自己喜欢的人怎么看怎么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塞给她。可是拓跋妍多年间习惯了独立自主生活,物质上亦没什么要求,这就导致了李总裁想献殷勤都找不到门路的窘境。一听拓跋妍想接新戏,立刻叫刘文婧把近期比较有潜力的剧本搜罗来,摆在她眼前任挑任选。
拓跋妍仔细翻看后,对一部由民间流传甚广的古代话本改编的同名电视剧《尚主记》颇感兴趣。
这部戏的导演齐鸿运以擅长拍摄古装喜剧广为人知,但让引起拓跋妍注意的是剧本内容。
话本《尚主记》脱胎于殷朝乾元年间状元杜皖宪尚主的故事,这位新科状元连中三元,乾元帝喜爱他的才华,琼林宴上宣布下嫁嫡亲妹妹平城大长公主与杜状元为妻。
若仅仅这样才子佳人的美谈也就罢了,平城大长公主固然身份贵重,貌美如花,可却是个傻子!
长公主幼年曾不慎落水,救上来后发了三天高热落下傻疾。虽不至于疯癫无状,却也只有三四岁幼童的智力,因此二十二岁‘高龄’都没能嫁出去。
所有人都为杜状元可惜,不得不娶一个又疯又傻的老姑娘做妻子,杜皖宪本人倒不这么觉得,反倒觉得颇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没错,杜皖宪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他本名并非杜皖宪,而是杜婉娴!
杜婉娴本是女人,她的父亲杜辅国先帝时被奸臣诬告,全家死于冤狱,杜辅国被抄家问罪前拼命将女儿婉娴与儿子行止送走,可是两兄妹无意中不幸失散。
杜婉娴假扮男子瞒天过海参加科举,发誓要将害死父亲的奸佞绳之以法;哥哥杜行止则误打误撞加入了反抗朝廷的组织,两人都以为亲人皆不在人世,各自用自己的方法来复仇。
大殷朝国姓为戚,平城大长公主闺名繁棠。杜婉娴误打误和她撞成了婚,本以为反正妻子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那就好好养在公主府,自己礼数上没有错处就是了,但她低估了乾元帝对傻妹妹的疼爱看重。
长公主不想住公主府,好,那就不住,和驸马在一起正好培养感情;长公主想念哥哥,朕也甚是挂念棠棠,爱卿,下了朝朕和你一起回驸马府。
杜婉娴对妻子本不作他想,只当是个孩子哄着敷衍着,日久天长,孤独的她渐渐被娇憨可爱秉性纯良的戚繁棠吸引,从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身上汲取到了亲人般的温暖,总是淡漠冷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心头也多了牵挂。
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时候大长公主突然失踪,乾元帝在追查线索时发觉了‘妹夫’身上异于常人的地方,杜婉娴的真实身份被揭穿,以欺君之罪打入天牢。
乾元帝以为妹妹失踪是杜婉娴复仇的手段,杜婉娴以去世的父亲发誓,自己从未做过有负公主的事情,又将在牢中咬破手指写下的血书呈上,哭诉父亲的冤屈,且说出将多年来她收集的奸佞罪证所藏储的地点。
而真正绑架了大长公主的人,其实就是杜婉娴的兄长杜行止,戚繁棠因为二人相似的容貌而把杜行止误认为是‘杜皖宪’,杜行止这才知道妹妹还活着。
☆、第52章
拓跋妍第一次正面出镜就饰演历史大剧的重要配角,起点已经比很多挣扎多年才能出头的艺人要高了, 可是《一朝天子》还没有播出, 只凭几张照片根本探不出她的深浅。网络上那点红黑相间的虚高人气更是炒作出来的, 并不能证明什么。
是天资横溢的新一代‘勤女郎’, 还是金钱关系堆砌出的绣花枕头, 一切尚待5月1号正式开播后分晓。
所以《尚主记》剧组邀请主要角色演员试镜的‘英雄帖’并没有拓跋将军的份,这次机会还是靠李雁娆的关系争取到的。
从摄影棚的规格上看,《尚主记》明显不比《一朝天子》剧组财大气粗, 来试镜的演员数量与素质上也低了一个档次, 狭隘的走廊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低低的念词声、谈话声此起彼伏。
拓跋妍的装扮向来朴素干净, 最引人注目的长发在后脑盘起, 用一顶松松的灰色毛线帽遮住发髻,只余一截发尾披在肩上, 脸上也蒙了口罩。她推开厚重棉门挡进来的时候,早来的演员们被声音吸引纷纷扭头看她, 见来人没什么值得关注, 就继续记台词做自己的事情。
拓跋妍在长廊末端找了个空位坐下,从包里拿出自己那份剧本。
屋子里虽比外面然暖和, 但是这么多人挤在狭窄的长廊里, 空气难免憋闷。拓跋妍打开剧本没一会儿, 身边隔开一格的位置又坐下一个画着浓妆的女人,她身上喷了味道很重的香水,拓跋妍戴着口罩都嗅得到, 被这股刺鼻的味道熏得总是分神。
这也就罢了,没多久这位邻居又开始翘着二郎腿打电话,她一点都不压制自己嘹亮的嗓门,用一种拓跋妍听不懂的方言和电话那头的人大声聊天。
拓跋妍把剧本一合,放进包里收好,顺便摸出手机一边朝门口走一边拨号。电话那头孟蒙一再道歉:“不好意思啊,我马上就来。这边车位紧,只好把车子停到南门的停车场了。”
宽慰了孟蒙两句让她不用太着急,拓跋妍挂掉电话,从门挡中间的缝隙里挤出去。
凉风扑在脸上,迅速带走了脸部皮肤表层的温度。拓跋妍把挂在脖子上的围巾又绕了一圈,然后搓了搓手心,四下张望。
正巧,不远处有家窗口式的饮品店,拓跋妍快步走过去,穿着围裙的女店员甜甜笑着问:“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拓跋妍略看了眼挂在高处的饮品种类价格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