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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小唯的父母是在三年前离异的,没过多久她妈妈就过世了,她爸有了新的家庭,没来看过她。”

    王琦不能理解,离异的家庭他接触过,夫妻双方在对待孩子上面都不会弃之不理,“为什么?”

    表舅欲言又止,“可能是为了顾忌现在的老婆孩子吧。”

    王琦没多问。

    夏唯是自己杀的自己,案子已经结了。

    那个年纪的孩子会比较敏感,也异常脆弱,会因为旁人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声而引起激烈的情绪波动,一念之间做出极端的行为也不在少数。

    一顿饭草草结束,王琦起身告辞。

    夏唯的后事是她表舅操办的,找了个不错的墓园。

    葬礼定在13号,前一天黄单跟林茂都很发愁,因为他们发现自己没有这个季节的黑色衣服。

    林茂把黄单叫上,俩人一块儿去了沈良那屋。

    沈良跟他们完全相反,春夏秋冬这四个季节里面,他几乎都是黑色的衣服。

    黄单和林茂的身材都跟他相似,可以借了穿。

    沈良嫌弃的说,“借给你们穿可以,必须洗干净了再还给我。”

    林茂说,“知道了知道了。”

    他拉着黄单站到衣橱前翻翻,“舒然,你要穿哪一件?我觉得这件不错哎,你说呢?”

    黄单无所谓,“可以的。”

    当天他们三人跟陈时碰头,一起打车去了墓地。

    车子刚出发,陈时口袋里的手就握成了拳头,双眼紧闭,薄唇也紧紧抿着,一张脸白的吓人,他在独自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黄单不能看,一看就心疼,他垂下了眼皮,比陈时还希望车子快点停下来。

    结果却不如愿。

    抵达墓地的半路上碰见车祸,司机不得不绕路走,等到了目的地,葬礼已经结束了,他们没见到夏唯的表舅,墓碑前一个人都没有。

    第74章 他们没有脸

    墓园很大,一排排墓碑日复一日地待在属于自己的位置, 静静地等着亲朋好友前来看望他们。

    青天白日的, 这地儿都透着一股子阴冷的感觉,无孔不入。

    在四人里面, 林茂看起来胆子还没有芝麻粒大,他吞咽唾沫, 很小声的说,“妈的, 这里真渗得慌, 还好我不是一个人。”

    一扭头,林茂就跟墓碑上的夏唯四目相视, 他的身子剧烈一抖,人快速从最边上挤到黄单跟陈时中间去了,“小唯活着的时候,我能看她的脸看一天,怎么现在我看一眼就头皮发麻?”

    沈良说,“因为她死了。”

    林茂摇摇头,“我觉得不止是这个原因,我这几天睡觉,总是会梦到她死时的情形, 你们跟我一样吗?”

    沈良说自己一次没梦到。

    林茂看向陈时,陈时的眉头一挑, “我睡觉很少做梦。”

    见林茂看过来,黄单说, “我也梦到了夏唯,梦里的她倒在床边,瞪着天花板,嘴巴微微张着,好像动了动,在说着什么。”

    林茂的眼珠子瞪大,结结巴巴的问,“说说说……说什么了?”

    黄单说不知道,又摆出一副认真回忆的样子,“夏唯没有发出声音,我看她的嘴型猜是……”

    这次林茂没怎么样,反而是沈良先问,“是什么?”

    黄单说,“两个字,再见。”

    沈良蹙了一下眉心,几不可查。

    林茂这时才一惊一乍,搓着两条胳膊说,“干嘛啊这是,我们不是来参加葬礼的吗?为什么要在她的墓碑前说起这种事?”

    黄单抿了抿嘴,其实他跟陈时一样,睡觉少梦,刚才只是在试探林茂,没想到会引起沈良的注意。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林茂受不了的说,“小唯死了,我才知道,人真的会说死就死,毫无预兆,就像是命中注定,死的时间到了,一秒都不会延误,那种命比什么,对对,比纸薄的说法竟然也是真的,太可怕了。”

    他大力搓了把脸,“不行,我要去城隍庙拜拜城隍爷,求爷爷他老人家保佑保佑我,顺便买个玉戴戴,好让我逢凶化吉,明年高考顺利考个一本二本。”

    沈良鄙夷的瞥他一眼,“你饭都吃不起了,还想买玉?我看你倒不如先去卖个肾。”

    林茂狠狠瞪他,完了就扭头,“舒然,你借我点钱呗。”

    黄单开口,“回去再说。”

    他的生活费还剩三十左右,晚上要去原主的亲戚那儿走一趟了。

    陈时单手插兜,“城隍庙的玉假的多,几块几十的玩意儿,几百几千的卖,被骗了都不知道,还是上庙里看看比较稳妥,找主持给开个光,玉才有灵性,能辟邪挡灾。”

    林茂翻白眼,“得了吧,那是给有钱人服务的,我还是去城隍庙碰碰运气好了。”

    他想起来了什么,“陈时,你脖子里是不是戴着玉?”

    陈时斜眼,“是有一块,祖传的。”

    林茂一脸羡慕,“真好啊,你祖宗还给你留了那么一个宝贝,我祖宗连个屁都没留给我,人比人气死人。”

    沈良淡淡道,“求人不如求己。”

    林茂哟呵,“这话谁不会说啊,可是关键时候,还就得靠别人,跟你这种人说了你也不懂。”

    话锋一转,他嘿嘿笑道,“陈时,你能把玉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界吗?”

    沈良的余光转动。

    黄单看过去,陈时的脖子里是有个红绳子,贴着他的脖颈,大多都埋在领口里面,隐隐若仙。

    陈时的唇角懒懒一勾,“我身上的玉是多年前一位大师给的,我怕把玉拿出来,吓坏了这里的其他人。”

    林茂不明所以,“其他人?谁啊?这里不就我们几个吗?”

    陈时放缓语调,幽幽的说,“不止,这里有很多人,他们都在看着我们呢。”

    林茂,“……”

    “卧槽陈时,你说什么鬼话啊,老子差点吓的尿裤子。”

    陈时的喉咙里发出笑声,见一道目光扫向自己,就微侧头,略显凌厉的眉毛往上扬了扬,眼神询问。

    黄单收回了视线。

    陈时唇边的弧度不变,他整整衬衫衣领,望着墓碑上的女生,“可惜没见到小唯的表舅,也不知道她家里是什么情况。”

    林茂咂嘴,“有钱人的时间很宝贵的,赞礼一结束,就各忙各的去了。”

    黄单说,“这地方挺不错的。”

    “……”

    竟然还有人说墓地不错。

    几人说着说着,就又聊了起来,真不像是来参加葬礼的,或许是太年少,也有可能是地底下的人走的太过突然,不真实。

    林茂啊了一声,“坏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花店买白菊吗?”

    黄单一愣,忘了。

    陈时跟沈良也是那个表情,谁都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