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辛辛苦苦给你煮面,你吃饱了就嫌弃老子唠叨!”
黄单说,“我没骗你。”
江淮把烟夹在指间,往旁边吐了个烟圈,侧头问,“什么?”
黄单说,“面真的好吃,明天我还要吃。”
江淮的眼眸黑亮,“行,你想吃多久,我就给你做多久,吃一辈子都行。”
黄单心说,一辈子会腻的,可以换别的吃,只要都是他做的就好。
当天晚上,黄单刚洗完澡,坐在床头剪脚指甲,他刚把一片指甲弄到垃圾篓里,就听见了比赛结果。
第九名。
这是黄单的名次,前十了,比他预料的高很多,他以为自己只能在前一百。
黄单从系统先生那儿得知,这是一场针对宿主的比赛,只有符合条件的宿主才能参加。
否则参赛的可就不止是宿主,还会有闲得无聊,作天作地,费尽心思想找点乐趣玩一玩的系统工作者。
据说系统工作者的家属太可怕了。
有的是一个团队,轮流着来,论体力和精力,谁能比的过?
如果严格要求必须是男子双打,但就有系统工作者的家属是精分的,别看有一个团,其实都是一个人,那情况是在规则以内,完全可以照常参赛,你除了生气,还能怎么着?
黄单这回是运气好。
他听系统先生说,比赛的过程中,有好几个宿主都因为身体的原因,提前退赛了。
毕竟是如此重大的比赛,有心态不好的会很紧张,睡眠不足,食欲不振,吃坏东西,和另一半闹矛盾……这些都会在赛场上起到难以想象的影响。
“系统先生,第九名会有什么奖品?”
系统,“积分五千万,菊花灵三百箱,共计九百支,还有一些营养液和产品,都给您收进苍蝇柜里了。”
黄单听完以后,好一会儿都没回神。
突然发了的心态,就是他现在所经历的。
黄单通过这场比赛,更深刻的意识到了一点,遇到困难不要怕,要相信自己,迎刃而上,最终就会取得胜利。
天知道他在那一晚上有多少次想放弃。
实在是太疼了。
这名次他拿的比其他人要艰难。
黄单转而一想,也不一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的宿主或许也有困难,只是和他不同,他也不知道而已。
江淮在卫生间刷马桶,脖子被搂住了,他没回头,“别趴我背上,赶紧把头发吹干睡觉去。”
耳朵上一湿,江淮的呼吸粗重,“不要闹了。”
黄单趴在男人宽阔的背上,亲他发热的耳朵,手绕到前面,“抓住你了。”
江淮脑子里的那根弦猛一下就扯断了,他站起来,快速洗了手就把背后的青年拽到身前,抱起来往台子上一放。
黄单低头亲他,“现在还早,我们可以做的。”
江淮什么也不说,只是牟足了劲把人给弄哭了,那哭声没压制,惊天动地,要死要活。
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装载着黄单和江淮两个人的点点滴滴,他们会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洗个澡做个爱,有时候澡都不洗,就浑身臭汗的抱一块儿,亲上去的时候都是一股子汗味,谁也不嫌弃谁。
待风雨都平静过后,俩人会扭着脖子互看彼此,分享彼此身边的人和事,从对方那里得到一点回应。
生活挺平淡的。
黄单是那么觉得,他从来不问系统先生,自己什么时候离开。
因为黄单已经通过前两次的穿越知道了,该离开的时候,他就会离开。
现在还不到时候。
几个月后,黄单从江淮那儿听到一个事,阿玉死了,死在了戒毒所里,死在她要出来的前一天。
已经拼了命的戒毒成功了,为什么要做出那种选择,放弃自己求来的生命?
黄单想不通,江淮也是,他们买票去了阿玉的故乡。
阿玉的尸体是火化的,就一个小盒子,那些灰要洒在她的故乡,这是她留下的遗书里写的。
黄单跟江淮长途跋涉,俩人出现在阿玉的故乡时,都是灰头土脸的,像两只土猴子。
找地儿洗把脸,黄单喘口气,“很穷。”
这是他对阿玉故乡的第一印象。
江淮捧一把水往脸上浇,他抹把脸,“是啊,很穷。”
那种穷,不是坑坑洼洼的山路,也不是高高低低的小平房子,村里人破旧的衣裤,沧桑的脸,而是混合在空气里的东西。
黄单不清楚阿玉的家在哪儿,江淮也不知道。
他俩问了人,才找到阿玉的家。
房子周围堆放着垃圾,砖块,木柴,脏又乱,越往里走,越没法下脚。
有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在烧饭。
没有厨房,也没有锅台,就是几块砖堆一堆,锅被吊在上面,里面是青菜粥,热气往女孩脸上扑,她抬起袖子擦擦,脏污褪去一些,露出来黝黑的脸,眉眼和阿玉有几分相似。
女孩看到黄单和江淮,警惕的问找谁。
她说话的口音是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人很紧张,不停的拿手在裤子上擦。
黄单作了自我介绍,他说是阿玉的朋友。
女孩听到是姐姐的朋友,就高兴起来,还跑着去喊弟弟妹妹。
黄单扫视屋子,“阿玉不容易。”
江淮点一根烟抽,“嗯。”
不多时,三个孩子都站在黄单和江淮面前,最小的男孩不到十岁,大大的眼睛里写满胆怯。
年纪最大的就是烧饭的女孩,她是家里的老二,十八岁了。
来的路上,黄单就跟江淮商量过,是隐瞒阿玉的死,说她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还是把真相告诉给她的家人。
最终商量的结果是后者。
因为阿玉的妹妹已经成年了,她明白什么是生老病死,这种谎言是偏不了她的。
当三个孩子问大姐怎么没回来时,黄单说她回来了。
黄单把背包的拉链拉开,端出里面的小盒子。
女孩看到盒子就哭了。
老三也跟着哭,只有最小的男孩不知道那个盒子里装着的就是自己的大姐,他看两个姐姐哭,就也跟着哭。
一时间,脏破的小屋里全是三个孩子的哭声。
黄单把黑框眼镜摘下来,捏了捏鼻梁,“阿玉怎么会走了?”
江淮抽着烟,“不知道。”
三孩子哭了很长时间,小男孩是第一个停下来的,他不清楚大姐没了,所以不悲伤。
黄单看一眼还在抽泣的两个女孩,他叹口气,穷人家的孩子早熟,阿玉的弟弟妹妹才那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有了被生活磨练后的痕迹。
小男孩拉着女孩的衣角,很小声的说自己肚子饿了,要吃饭。
两个姐姐都没搭理他。
黄单把手摊开,掌心里是一把大白兔奶糖,“拿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