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山上看见的完全不同,她的眼睛里没有光,全世界都变的黑暗,支撑她的信念崩塌了。
回去后,叶蓝把自己关在客栈的房间里。
黄单跟刘楚在叶蓝对面住下来,怕她想不开做傻事。
夜里,黄单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之后是嚎啕大哭声,令人感到悲戚。
虽然黄单没有听到叶蓝和白莺明说,他也知道一个信息,叶蓝苦心寻找多年的那个人早就死了。
田家是一个线索。
黄单没有从原主的记忆里搜到记忆片段,他问刘楚,“镇上以前有个田家,后面发生了什么?”
刘楚说不太清楚,“我来镇上的时候,你家和叶家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张老板的药材铺子,戴老板的酒楼都做的很大,没有什么田家。”
白莺砍头那天,菜市口围着不少人。
这种血腥场面,对那些人来说,跟杀鸡杀鸭的区别不大,都是一刀下去,脖子跟脑袋分家。
况且,砍头是所有刑法里面最利落的,少受罪。
叶蓝在人群里站着,头戴纱帽,露在外面的下巴削尖,透着一股灰白的气息。
黄单也在。
侩子手手起刀落,血溅当场。
那一瞬间,刘楚伸手盖住了黄单的眼睛。
黄单拉下他的手,看到侩子手提走女人的人头,一地的血。
白莺死了。
三人离开后,就在小馆子里吃鸭血粉丝。
黄单的胃里有点不适,叶蓝捞粉丝吃,看起来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
刘楚是真的跟没事人似的。
吃了没一会儿,叶蓝丢下碗筷跑出去,蹲在路边呕吐。
黄单不明白,“她难受,为什么还要去看?”
刘楚一块块的吃着鸭血,“女人心,海底针,很可怕的。”
黄单说,“是哦。”
刘楚说,“你多了解了解我,我的心里就一个你。”
黄单,“……”
当天下午,两个陌生男人来客栈,其中一个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几岁的小男孩,睡的正香。
黄单认出来,那是白莺的儿子小宝。
叶蓝叫人去镇上把孩子接过来了。
那么小的孩子,不懂世事,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犯下命案,已经没了。
黄单隐约知道叶蓝的想法,他没问,等着对方主动说。
叶蓝把小宝放在床上,拉被子搭着他的肚子,“宋望,我要走了。”
黄单没问去哪里,也没说别的,只说,“一路顺风。”
叶蓝对这个唯一真心交过的朋友有几分不舍,“以后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不是在镇子里,是在别的地方。”
小宝踢掉了被子,叶蓝给他重新盖好。
黄单的眉头动动,原主喜欢的人,挺好的。
走到门口时,黄单回头,“我听二姨太说你要找的人是田家人,当年……”
不等他往下说,叶蓝就给打断了,“宋望,有的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就会自己生活过的地方越厌恶。
两天后,黄单把叶蓝送到码头。
叶蓝抱着小宝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两个下人,手里提着行李箱子。
上船后,叶蓝在小宝耳边说了什么,小宝冲着黄单不停摆手。
黄单站在码头,有些感慨。
刘楚皱眉,“船都快开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黄单说,“叶父会很伤心吧。”
叶蓝宁愿安排人去将小男孩弄出来,把所剩无几的温暖给了他,也不愿意自己回去,她根本就不想踏进那个镇子一步,已经憎恶到了极点。
船上忽然跑下来一个人,是叶蓝。
黄单看她跑到自己面前,在他耳边小声说,“宋望,镇子是一座坟墓,会把人变的不像人,你别回去了,就在县城跟着刘楚过日子吧。”
黄单一愣。
叶蓝又说,“刘楚对你很好,祝你幸福。”
船开了,黄单才回过来神。
刘楚的身子往青年那边靠,一脸好奇,“她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
黄单说,“你都听见了还问。”
刘楚摸摸鼻子。
送走叶蓝,黄单跟刘楚去了照相馆。
师傅一听黄单的名字,就将叶蓝留的纸袋子交给他。
纸袋子里放着黑白照片,是那天叶蓝给黄单跟刘楚拍的,有两张。
一张是黄单跟刘楚并肩站在一起,刘楚的手搭着他的肩膀,一边的嘴角勾着,眉眼间有几分痞气。
另一张是叶蓝抓拍的。
黄单被草藤绊到了,刘楚拽住他的手臂,俩人的动作并不暧昧,可是定格的瞬间,刘楚眼里的紧张太过明显。
那种紧张透露出的情感都能从照片里渗出来,绝不属于朋友,兄弟之间。
这张照片暴露了他们的关系。
难怪叶蓝在最后会说那两句话。
黄单要把照片放回袋子里,却被一只大手拿走,“原来我这么英俊啊。”
“……”
刘楚看着照片里的青年,“我们有夫妻相。”
黄单把头凑过去,“有吗?”
刘楚说有,“你看啊,你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我也是,太有夫妻相了,一看就是注定的两口子。”
黄单,“……”
刘楚宝贝的把照片放纸袋子里,又宝贝的把纸袋子放进怀里,“想不到叶小姐拍照的技术这么好,后悔没让她多拍几张。”
黄单说,“有两张就够了。”
刘楚挑眉笑,“说的也是,大活人就在我眼跟前,摸的着亲的着,我干嘛看照片啊,摸上去都是冷的,哪儿有你好。”
黄单说,“小点声,那师傅已经朝我们这边看好几次了。”
刘楚叹气,“还是跟我回山里吧,我怎么弄你,你叫多大声都没人听见。”
黄单跟他进山,就没从床上下来。
任务还没完成,黄单在县城里已经待了有些天了,他不得不回去。
刘楚跟他一块儿走。
在家里陪的四毛他们几个也都露面儿,带着爹娘,相好的给的吃的用的,大家伙一起上路。
回镇的半路上,黄单碰到了书生。
书生见到他,就急急忙忙从马车前面跳下来,往他这里跑,“大少爷,出事了。”
黄单的眼皮跳跳,“你说吧。”
书生说宋家发生内斗,族长死了,还说老夫人病倒了,老师被打伤了。
黄单的眼皮跳的更厉害。
怎么出了这么多事?
他看向后面的马车,“老师在里面吗?”
书生点点头,“我送老师回老家养伤。”
黄单走到马车那里,撩开帘子看,老头靠着车壁,额头缠着纱布,精气神很不好,跟他最后一次见着的时候,差太多了。
“老师。”
赵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