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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这不就意味着公司将会转手他人。“我会的。”她咬着牙说,郑律师久久不回答,她想挂掉电话,沈华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刚才两人的一番对话,足于让她猜到事情的始末,何况,她看清了关思度眼里的热切渴望。

    “阿华?”怀卓眼眸润湿的看着她,其实她也在徘徊犹豫,等着眼前人给她指路。

    “收下吧,”沈华说,“这是她给你的最后礼物。”话一出口,接近透明的关思度终于露出了笑容,她冲沈华点一下头,飘出了屋外。对她来说,最后这几年都是她偷来的,她已经满足了。何况在医院里孤独的了却残生,不如早日解脱。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怀卓,她关注着她的一切,在遥远的城市里牵挂她的喜怒,甚至到了最后,她对她最大的情敌萌生的不再是嫉妒,而是好奇感。那天,她终于如尝所愿见到了沈华,目光触及她那张和自己想象中并无二致的脸,她便明白,长期折磨着她的心境消失了。她真心的祝福她们,不希望她们像自己和怀卓重蹈覆辙:

    不要总是把事情藏在心里,不要总是指望对方能了解自己的情绪,不要总是只为自己着想……总之,不要这样,不要那样。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九月初的时候,沈华和女儿一同出门,前往华萤即将就读的学校——这所学校无论是在口碑,还是在成绩上都属于佼佼者。由此可见怀卓在侄女身上花了多大的心思,原本她是打算送两人去的,毕竟沈华对这个城市还不熟悉,但公司临时有事,叫走了她。

    “抱歉,这次不能陪你们了,”怀卓对沈华说,又对看不出表情的华萤笑道:“下午小姨给你带好吃的。”

    自从她接手关思度的公司后,繁忙更甚以往,不久前发现的一笔烂账更是让她焦头烂额,董事会那群人不满她的上位,总要找点事儿给她做。关思度在时他们还有所收敛,如今就真的撕破了脸。怀卓一边要面对外患,一边要化解内虑,早已身心俱疲,但这些,她从不告诉沈华。所有的烦心事她一人承担便好。

    沈华心思通透,她不说,她也就不问。她保留了大部分的生活习惯,每天变着花样的准备一日三餐,中午雷打不动的午睡,晚上继续看书,对她来说,城市的唯一好处就是买得到更多更好的书,但有时,她的阅读不像是为了吸取书中的知识,更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短短几天,她似乎习惯了身为家庭主妇的生活,她一丝不苟的打扫房间,拂去书脊处落下的灰尘,陪女儿聊天,和怀卓调笑,除了这些,她还养成了出门的习惯,因此,怀卓以为她会找不到路而产生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沈华带着女儿顺利来到学校,这是一所比村子的学校大了不知几倍的校园,校门口停满车辆,衣着光鲜的人们带着面容还稚嫩的孩子,到处吵吵闹闹,烈日酷晒下热汗顺着额角滑落,人们的耐心随着汗水一起消失。因为她们不仅要在若大的校园找到报名处,还要忍受门口众多发传单之人的叨扰。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

    沈华擦一下汗,看向前方长龙般的队伍。这时,华萤轻轻扯了一下她,她低头,女儿低声细语的说:“我想喝水。”沈华失声哑笑,她没忽略华萤的变化,来了这里后,她更加依赖自己,完全没了在村子里大无畏的精神。沈华没有深究这其中的可怕之处,以至于日后,当华萤发现自己的母亲和小姨竟是那样的关系,自己的一切不过是怀卓爱屋及乌随手一挥的结果时,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并将其视为不可原谅的事,与两人决绝,不肯再相见。

    沈华买了水,含笑的看着女儿一口子喝了半瓶,她真是热坏了,小脸红扑扑的,惹人怜爱。华萤的长相继承了沈华的容貌,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发像沈华,眸子隐隐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深沉。她不喜白,反而爱黑色,一个人时眉眼间尽是冷漠。华萤在这一片穿着花花绿绿的新生中格外引人注意。

    “你好。”一位后到的带着孩子的父亲向沈华打招呼道,又说:“这是你女儿?很漂亮。”华萤对他的夸奖不为所动,把头扭向了一边。沈华也不在意女儿的无理,反倒觉得可爱的很。她对男人点头微笑一下,原以为话题就此停住,男人却紧抓着这一点不放,硬生生就着“小孩子就是容易害羞”的梗和沈华聊了半个小时,还不忘拿自己孩子的光荣事件做例子。直到队伍前面只剩沈华时,男人才依依不舍的停止这无聊的对话。

    沈华给女儿办的是走读,交了杂七杂八的费用后,两人终于可以离开。回家的路上,她给女儿买了个冰淇淋,华萤一边吃,一边说:“我不喜欢刚才那个男人。”

    “我也不喜欢。”沈华附和道。

    “那妈妈喜欢谁?”华萤说,随既又失落起来,“妈妈不喜欢爸爸,小姨跟我说过的。”

    沈华诧异,忙追问怀卓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华萤把两人的对话全盘托出,末了还念念不忘当初没有得到的答案。“爸爸到底什么时候惹妈妈生气了?”

    “阿萤错了,”沈华无奈叹口气,蹲下来和女儿对视,认真的说:“爱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过,要是妈妈以后做错事,阿萤会原谅我吗?”

    “当然会。”华萤不懂这话的深义,但还是坚定的点头,她自问没有什么错误能比得上她对母亲的爱,但她忘了把欺骗算进去,这是最不该原谅的事物。两人默契的同时笑起来,沈华直起身,揉揉女儿的脑袋,牵着她往回走。在旁人看来这无疑是温馨的一幕,却没人能理解沈华的惶惶不安。

    傍晚的时候,怀卓回来了,她没有夸张的大包小包,只买了一包华萤喜欢吃的牛肉干,她喜欢长久含着肉干,让味道一点点充满她的口腔,这也是她排解孤独的另一方式。很早她就发现,她偶尔走进母亲的房间时,母亲和小姨之间总有种奇怪的气氛,可她毕竟年少,没能理解那是一种想亲热或正在亲热时被打断的羞涩的情绪。潜意识里,她不喜欢这种被瞒着的感觉,便减少了进母亲房间的次数。这也就造成了,漫长的夜晚她无事可干。若是让怀卓知道原因,她定会大呼:“太像了,和我当年一个样。”

    开学一周后,华萤适应了校园生活。一个月后,老师们的新潮教学,同学们的乐观开朗,学校里的轻松向上的学风感染了她,她的笑容多了起来,甚至在饭桌上还会主动提起学校发生的趣事:一个倒霉蛋在课堂上睡觉时被突然叫醒,结果被自己的双脚绊倒,额头上摔了一个包。

    在这个家里,怀卓忙碌但充实,华萤不时烦恼但忘得也快,只剩下沈华一个人闷闷不乐。两人都不知道她怎么了,毕竟一开始,最先融入这个城市的人是她。事实上,让沈华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