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紧张?现在来的这几个浙江人,据说人家都是最早一批出入国际拍场的,这种最早出入国际拍场的藏家,那时候入手的东西也和古玩市场捡漏一样,都是两倍三倍的价钱最后出了手。”
南音又忍不住转头看她。
彩青迁就她的姿势,坐到了君显身后,又说道:“你知道当年五千万拍的东西转手就是一点五个亿,你想想人家在拍场上挣了多少钱?”
南音说,“那既然已经挣了钱,为什么还不收手?要我说,现在的东西都这么贵,早没了投资的价值。”
“唉,你懂什么?这些有钱人也有他们的难处,你就像陶保,常年都穿范思哲的高定,要是哪一季他没定,人家一准以为他家经济有困难了。”
南音逗的笑了起来。
彩青说:“所以说人的压力都是来源于自己圈子里面的人,南音要不你回去劝劝父亲,把咱们博物馆的东西再出手几件。”
南音立刻做晕倒状,“师傅那是个博物馆,东西都被你出手了,我们展什么呀?”看到车拐下了高速,南音又说:“何况你的目的是什么?当初送阿显出国,换房,出手的那两样东西,这几年价钱都翻了几倍,师傅提起来都心疼死,直说以后有钱也买不回来了。”
彩青指着她对君显说:“看出来了吧,知道咱爸妈为什么偏心她了吧?”
君显笑着停了车,下来给她俩分别开了门。
彩青下了车说:“你也这么偏心,她在副驾驶,我在你身后,你为什么开她后面的门,让我还得挪到这边下车?”
君显对后下车的方星指了指她,拉着南音就走。
彩青才不放过他,直接跟了上去,一把把南音抢了回来,那行为,十足的孩子气,大家从小一起长大,就算现在长大了,行为模式一不小心也会变回去。
大家嘻嘻哈哈进了餐厅,英国高速路上很多这种临时休息站,里面都是一些连锁餐厅。都是自助形式的,没有服务生来点单,君显他们去买咖啡。
南音和彩青找地方坐,“户外阳光好。”彩青提议。
俩人刚拐到户外,就听到有人用中文说:“本来只想来旅个游,结果没想到,出了国宝,那自然得去看看。——不过那瓷母到底是啥玩意?”说话的人带着东北口音,彩青皱了皱眉,拉着南音退了回来,低声说:“他们觉得自己财大气粗,让外国人听着就是咋咋呼呼。”
南音说,“瓷母这种风格独特的瓷器品种,他们归为国宝倒是没错。”
彩青拧了她一下,“一看就是来和咱们抢东西的,说点让我开心的。”
南音立刻放低声音说:“要不咱们等着他们鹬蚌相争,咱们渔翁得利吧!”
“这是拍卖!讲求价高者得,怎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彩青笑着抬手敲她的头。
南音躲开笑着说:“按现在的行情,这东西如果真拍出来,最少过亿了,到时候咱们回去可以高高兴兴地告诉师傅,我们帮客户省下了一个亿。”说到这一个亿,她忽然有点肉疼,听是听的多了,如果这次真的上拍,那可是第一次经手这么大手笔。
彩青看她发愣,推了推她,低声说:“情况看来越来越严峻,怪不得连陶保他爸也一定要亲自过来,他那边应该也是收到了消息,你说,到时候是你和他去谈,还是我去?”
南音说:“还是一起去吧,其实也不是外人。”
彩青连忙周围看了看,看君显他们还隔的远,她板脸训斥道:“你别再这么说,什么不是外人,当然是外人!要我说,不如我自己去,咱们是和他谈合作,他买东西是为了投资升值,咱们的客户也一样。所以这是双赢的事情,要是搭进去你,咱们可是赔本了。”
南音拉着她在靠玻璃的沙发上坐下,说道:“这么小的事情,你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反而弄的我心里不踏实,陶伯伯和师傅也是老相识,大家以前还是藏友,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去反而不好,要不你就和三哥他们去。”
彩青抬手,忽然揉了揉额头,“我心里确实不踏实,总觉得这次可能办不成。”
咖啡被放在了桌子上,君显在她身边坐下,说道:“拍卖场上失利是常有的事情,这是个用钱说话的地方,你发愁能有什么用?”
南音点头,看方星站在不远处接电话,她说:“与其咱们到了地方等,不如我先给陶伯伯打个电话,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到。”说着就掏出手机拨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对面传来一个异常愉悦的男声,“南音,我还正说要给你打电话呢!”
“保保?——怎么是你接电话?”南音看了看号码,没错呀。
那边陶保异常愉悦,“我明天的飞机过去,和我爸一起,你等着我哦。”
南音吃了一惊:“啊,你的签证怎么办的这么快?”
陶保在对面大声笑起来,“怎么就知道问些傻问题。”
南音:“……”
这一声有点大,彩青听到了,皱起眉头,她常年听到陶保的傻话已经习惯,突然想到,今非昔比,旁边有人,连忙看向君显。
就见君显喝着咖啡,脸上半丝不高兴都没有,彩青顿时暗松一口气,心中却想:陶保来了,也不知算不算好事,能不能帮上忙。
刚还没想完,就见方星走了过来,沉着脸说:“这事奇怪了,师傅刚说,听说有位大藏家手上也有瓷母,妈的这东西成白菜了,怎么遍地都是?”
☆、第16章
希尔顿酒店
客房服务生不动声色地接过小费,恭敬地关上了房门。
这是一间高档商务套房,几个男人散坐在房中,一个高个子男人从刚刚送来的餐车上拿下咖啡壶,给大家一一倒上咖啡。
“陶先生,这两天我们观察了一下,觉得这次的成交额,大概比我们预计的要高很多。”
陶庆为笑着摇头,说:“我从02年开始出入国际拍场,那时候拍下来的东西,不出一年,出手就能翻倍,现在世道是越来越艰难了。”
“陶先生,那这么说来,这次来的那些浙江和东北人您应该也认识吧?都是经常出入国际卖场的。”问话的高个子男人边倒咖啡边问,这人是陶庆为去年刚招的助理。
陶庆为点头,“怎么不认识,不是冤家不聚头,到了拍卖场上,大家都是冤家。不过一些以前常来的,金融危机洗牌了一次,能坚持下来的,都是真正有实力而且有运气的公司。”
这话如果让有些人听了,不免会觉得可笑,可是在坐的几位专家却知道,这年头,运气确实是实力的一部分。陶庆为虽然鉴赏能力一般,发家手段可笑,但人家能走到现在,就不得不令人佩服。
只是有些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