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弟弟妹妹一些念书时需要用的生活费的时候,丈夫都会在一旁叽咕,姐夫的不好相处和次次不肯给的好脸色,薛芳的弟弟和妹妹后来也很少再来上姐夫家的门了,为这薛芳虽然能够理解丈夫的不容易,但是心里到底还是存了几分疙瘩,那钱还是她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出来的,丈夫都能这般的不待见,可想而知,以后她娘家出了哪怕是一点点的事,在丈夫这边也借不上一点力。
她想起后来谢嘉玲跟她说的那些话,女人嫁人就像自己的第二次投胎,投的好还好,投的不好也只能自认活该,虽然说婚姻自由,离婚已经被普罗大众所接受,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她们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啊,如果有充足经济来源的女人还好,毕竟离了婚离了那个男人就算带着孩子物质生活上还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太多女人结了婚之后就从工作岗位上退了下来回归了家庭,因为她们总希望自己能有更多的时间是陪伴着自己的孩子一起成长的,而且工作上的分心势必会对孩子又照顾不周的地方,久而久之,与社会的长久脱节,当丈夫已经厌倦她们想方设法要跟她离婚的时候,她才能发现她的无能是多么地显而易见,带着孩子吧,她可能没有那么大的经济能力,不带孩子吧,留在那个原生家庭里,如果丈夫重新娶了一个女人回来,那么她的孩子以后会遭受到怎样的待遇,谢嘉玲也是这其中的一个受害者,她舍不得女儿,可也没有强大的经济能力独自抚养月月,况且丈夫家暴冷战过后的各种求饶各种悔过,她不是不敢踏出离婚那一步,她只是在拖,拖到月月更大一点能照顾自己的时候,她才有勇气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也许是因着同样婚姻里的纠葛和矛盾,这么多年来,即使薛芳嫁来了b市,谢嘉玲还始终保持着小时候所建立起来的良好的友谊关系,她们彼此互相安慰着,无非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但却很好会提到钢子。
不是谢嘉玲故意不提,因为两个人总难免会谈及到小时候的事上面去,那时候村里玩得最好的无非就是他们四个,可也许是薛芳那天在酒吧对钢子的决绝,她或许心里也始终是有种过意不去的情绪在里面的吧,她想和钢子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那种童年小伙伴好朋友的关系,可是显然,他们都回不去了。
钢子死后很久,谢嘉树才将自己崩溃的情绪慢慢恢复过来,沈澜很担心他会一直这么消沉下去,但谢嘉树努力在沈澜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坚强,那天下午他一个人去了钢子租住过的屋子去整理出他的一些遗物。
钢子生性简朴,整间慢慢生了霉味的屋子里除了落了生了尘灰的瓶装和罐装的啤酒瓶子,留下最多的也只是茶几上的烟灰和来不及倒掉的桶装方便面。
方便面的面汤里已经生了不少虫子,钢子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这间出租屋子,房东说她差点就要把房子租出去,可是账户里突然多出来的钢子给她打的房租费用,房东觉得还需要等房主自己回来再商议要不要搬走。
因为没有钥匙,谢嘉树找到房东的时候她是用备用钥匙才打开的门。
到处都是钢子生活过的痕迹,床铺永远叠得整整齐齐,标注的豆腐块形状像一个巍峨挺立荷枪实弹随时准备战斗状态中的战士,钢子曾当过两年的义务兵,部队的生涯给了他面对苦难时铁一般的坚强意念,他说他很喜欢在部队里的生活,因为高负荷的训练后累得只剩下喘气的力气,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想那场爱情里一败涂地的失利。
他说,这世上最伤人的不是利器,不是子弹,而是无论多么努力也换不回来的感情。
钢子读书不多,从他的嘴里却总能冒出一句一句深富哲学的句子,谢嘉树一点一点去摸索着钢子生前所碰触过的这些遗物,然后一起打包准备带回钢子的老家。
那里是他最想要落叶归根的去处,那里有他最亲最亲的亲人,谢嘉树莫名觉得心里一阵一阵难过。
因为没什么大的物件,所以沈澜下班后就用私家车过来接,当所有物品都打包好准备搬上车的时候,却从包裹没扎进的口子出掉下来一沓子的信封。
谢嘉树弯下腰去捡起来,是很老式的那种封面图案,封皮纸已经微微有些泛黄,谢嘉树原本以为是钢子在部队时写给家里的家书,可是拆开一看,一封封,从来不肯寄出去的这些信,却都是写给薛芳的。
他说,阿芳,对不起。
他说,阿芳,我爱你。
他说,阿芳,希望你能永远幸福。
他没念过几年书,字写得歪歪斜斜不好看,可谢嘉树每一字每一句却都觉得像有一根小铁锤一直就那么敲进心扉里去,咚咚,咚咚……
这就是钢子,血一般柔情的钢子,他曾无数次把自己的难过埋进信封里,却不会让薛芳感受到一次来自他沉重的爱后面的压力和束缚,他爱她,所以从来不是以占有为目的,他爱她,所以希望她幸福。
谢嘉树没有将这些书信交给薛芳,或许这也是钢子冥冥之中强烈的意愿,他不希望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落泪,他更不愿去给她增添哪怕是一点点的烦恼和负担。
沈澜对钢子这样深沉的爱简直叹为观止,他看不出朴实平凡的钢子有怎样的过人之处,然而就在看到那些书信的那一刻,她开始明白,爱情里更深一层次的意义。
第28章 生日礼物
谢嘉树将钢子的遗物包括那一封封锥心泣血却始终没有寄出去的信一起打包送回了钢子的老家。
钢子的老家跟谢嘉树的老家只隔了几户人家,因为近几年城中村的改造,村子早已不像个村子的样了,到处都是开发商开发的高耸楼盘和正在‘嗡嗡嗡’施工的建筑工地。
因为田亩被政府征迁,本来是靠着种田的微薄收入来维持生计的钢子的父母虽然有政府的低保金补贴和征迁款的补助,但老两口的日子过得依旧很是艰辛。原本钢子在的时候每个月都会从自己的生活费里抠出五百元来寄回给父母,因为那时的钢子的妹妹还在读大学,那少得了她的生活费,虽然钢子在修车行里赚得也不多,但自从妹妹罗娟上了大学以后,她的生活费几乎就是哥哥一人担下来到时到点的打给她。
即使钢子在外面过得再艰难,他都从来没想过要苦着连累着妹妹哪里,即使有委屈有痛苦也是自己打落牙往肚子里回咽,从不跟家里人诉一声苦。
不过罗娟也很懂事,自从念了师范大学,平时没课的时候,她都会在学校周边找个兼职做做或者是接接同学老师介绍的一些家教活,虽然日子清苦了些,但一家人健健康康无病无灾的,倒也其乐融融。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谁曾想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