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五味杂陈。她不清楚陆程和为什么追出来, 就这么轻而易举,搅乱她好不容易顺清的思绪。
“我去看牙, 你别拦我。”
曾晚重新推门出去,人流涌动,曾晚穿过人群,去往口腔科。
走到门口, 曾晚回头,陆程和还跟着她, “你不用上班吗?”
陆程和:“找同事帮忙替了下, 你补完牙我就走。”
曾晚强调:“我自己可以的。”
陆程和未语,只是注视着前方电视机上的序号,“还有三个就轮到你了。”
曾晚回头,果然……
“所以就快轮到我了, 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没人知道我是谁。”
陆程和平静与她讲:“万一呢, 帽子掉了, 口罩摘了,有人认出来了呢。”
“81号曾晚请前往7号位就诊,81号曾晚请前往7号位就诊。”
机械的女声播报着,曾晚环顾四周, 根本没人在意她这个曾晚。
曾晚,同名同姓的人多的很。
曾晚仰头对陆程和说:“你看吧,没人会知道是我。”
“先进去。”陆程和完全跟她不在一个频道。
曾晚翻个白眼进去,7号位靠墙,在一侧墙的最里面,曾晚看了下格局,完全不担心被认出来,唯一的难关,大概就是眼前的男医生了。
“哟,陆程和。”那医生转头一看,率先看到了陆程和。
“好久不见,孙珏。”孙珏和陆程和读医同期,两人也算点头之交。
“谁看牙啊?”孙珏医用口罩上方的双眼探究起来。
“我。”曾晚向前一步,摘了帽子口罩,利索往补牙床上躺。
孙珏站起来,戴上手套,前后看了几眼曾晚,“啧……你叫什么来着……怎么长这么眼熟……”他回头去看电脑上提示的名字,“曾晚啊……”
手顿了下,视线又落在曾晚脸上,语气疑惑又兴奋,犹待确认,“曾晚?那个曾晚?”
孙珏去看陆程和,陆程和微微颔首,而后催促道:“快点。”
“行行行。”
孙珏笑说:“我倒是第一次给运动员看牙,你这牙怎么了?”
曾晚淡淡道:“右上边,蛀牙。”
“来,张嘴。”
曾晚照做,孙珏来回仔仔细细看了下,说:“蛀牙就只能补了,洞太大,我先给你埋药,一周后再来。”
曾晚余光扫了眼陆程和,语气无奈:“一周后还要来啊……”
“对啊,你有急事不能来?”
“这倒没有……”
她就是不太愿意来医院,尤其是陆程和在的医院。
接下来,曾晚按照孙珏说的做,张嘴,机器上牙,吐,以此重复。
陆程和坐在一旁的等候椅上看着她,曾晚无视,假装这人不存在。
孙珏觉得两人间气氛有点微妙,揶揄道:“哟,你们两人,有点什么啊?”
曾晚嘴巴张着,也不能及时反驳。
陆程和沉润道:“能有什么,我希望有,别人不一定想有。”
孙珏发笑:“陆程和,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听着酸啊。”
陆程和:“那是你会错了意。”
孙珏立刻往别处猜:“哦?曾晚是你亲戚啊?可以啊,争光了。”
曾晚心底冷哼,还亲戚呢……是亲戚倒好了……
陆程和:“不是。”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碰巧。”
“哦?那得有多巧。”
“很巧,嗯……很巧。”
陆程和说这话时一直盯着曾晚,曾晚察觉到他的视线,但她眼睛只看天花板,装傻。
一会儿功夫,孙珏收手,“好了,两小时内不能吃东西。接下来一周只能用左边吃饭,棉花不能掉。”
“嗯。”曾晚起身,麻溜把装备重新戴上。
“去缴费吧。”
“谢谢。”
曾晚拿着医保卡,揣着口袋向外走,孙珏拉住陆程和,打趣道:“医院不是传你是gay吗?”
陆程和瞥他一眼,“你信?”
“本来半信半疑,现在嘛,不信了。”
“嗯,我走了。”
“加油啊,人家姑娘不好追。”
陆程和扯嘴笑笑,赶紧跟上曾晚的步伐。
曾晚这回没上电梯,学乖了改走楼梯,陆程和脚步声不断,曾晚就知道他还跟着。
曾晚在台阶上,侧身对他说:“可以了吧,别跟了,我打到车就回去了,你还要一直跟着啊?跟去省队啊?”
“省队晚上我再去。”
“求你别来。”
“那不行。”
曾晚心里真是问候了一遍陆程和的祖宗,她着实没力气理她,转身间总有那么几分赌气的意味。
“曾晚。”他叫她。
曾晚没耐心了,转身说了一大通话:“叫叫叫,叫魂啊?你离远点不行啊,追什么追,跟什么跟,我都让你去见宋秋筱父母了,求你别喜欢我了,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我犯贱还是你犯贱?”
曾晚这话说的不好听,她以为陆程和至少摆个脸色给她看,然后两人玩完儿,结果她的言语攻击怎么就像个糖衣炮弹打在陆程和身上,不痛不痒,人立在那儿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曾晚腮帮子鼓鼓,气死个人。
陆程和又下几步台阶,心情似乎不错,哪个正常人被人怼完,会像陆程和一样……笑???
曾晚怕了,清清嗓子向后退,“你,你怎么不教训我啊。”
陆程和声音低沉润泽,浅浅笑意:“曾晚,你是不是在吃醋?”
“吃醋?吃谁的?”
“宋秋筱。”
“求你别瞎想,我去缴费了。”
曾晚脚步加快,离开安全门赶紧向外走,快些终结那个话题吧,她心慌。
吃醋?
她没有吧……哪有啊……
陆程和站在队伍旁陪她排了五分钟,交完钱,曾晚就向侧门移动。
陆程和送她到侧门,“看你走了,我再走。”
曾晚白他一眼,赶紧溜。
陆程和笑:“曾晚,你真的吃醋了。”
曾晚几步停下,扭头:“吃个屁!我走了!”
陆程和勾勾唇角,“晚上见。”
曾晚回头睨他一眼,“神经病!不见!”
*
曾晚回到省队,已是中午,孙珏说两小时内不能吃东西,所以她午饭没吃就直接拿拍子去体育馆训练了。
曾晚去得最早,体育馆没人,她只能自己练自己的。等饭点过去,大家陆陆续续来了,他们看到曾晚的第一眼都表现的尤为吃惊,大概是本遥不可及的目标,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欣喜之惊。
不过也少不了有探究的,毕竟曾晚来省队这么久,都没和大家一起练。
雷铭和梁勤自然是最后到的,曾晚不知道省队的队是怎么排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