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晚一笑,“乖。”
小女孩旋即绽放笑颜,曾晚呼口气,她这张脸果然还是可以骗骗小孩的,满满的胶原蛋白,天然无公害。
“你爸爸妈妈呢?”曾晚问。
小女孩四处看了看,随后笑着跳下凳子,嗲嗲叫道:“爸爸~”
曾晚余光匆匆睨了一眼,有两人正朝她走来,还都穿着白大褂。她赶紧背过身,利索戴上口罩,压低帽檐,准备走人。
曾晚站起身,短发掩面,低着头与那两人擦身而过时,其中一人叫住了她,“等等。”
曾晚内心咒骂,不会被人给认出来了吧,要是被拍照放网上,那她就完了。这么一想,她愈发加快脚步。
“回血了。”那人又说。
嗯?-_-#
曾晚垂眸扫一眼自己右手手背。
靠!还真回血了!
曾晚脚步慢了下来,将输液袋举高一些,“谢谢啊。”
她匆匆忙忙道完谢,脚底抹油跑了。
曾晚没注意到,另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商杰无奈笑:“跑什么,我明明是好心提醒她回血,我长得很恐怖吗?你说是吧,程和。”
陆程和视线一直望着那慌乱跑远的背影,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拐角,他才敛回目光,微微皱眉,几不可闻道:“曾晚……”
商杰没听清,随口应:“什么真晚?”
陆程和摇摇头,示意没事。
陆程和低头看小女孩,眼神温柔:“苒苒。”
商苒苒甜甜地打招呼:“陆叔叔好~”她又转身向商杰伸出双臂,“爸爸,抱~”
商杰弯腰把她抱进怀里,问:“你让爸爸好找,你刚才不是跟妈妈一起吗?你妈妈人呢?”
商苒苒稚嫩道:“妈妈被其他护士阿姨叫走了,好像很忙,我就在这里等她。”
陆程和面无波澜,淡淡问:“你们夫妻,一个医生,一个护士,怎么照顾孩子?”
商杰不以为意说:“平日里都让爸妈照顾,这不今天爸妈有急事,就把孩子扔我和她妈这儿了。”
陆程和颔首,问:“苒苒,刚才那个人是谁?”
商苒苒戳戳脸:“一个很可爱的姐姐。”
陆程和面容严肃,稍挑了下眉,“可爱啊……”
商苒苒认真点头。
陆程和蓦地浅浅一笑,动作温柔摸了下她小小的脑袋,不再说话。
商杰开玩笑说:“怎么,程和,对刚才那姑娘有意思?”
陆程和淡漠,继续跟商苒苒玩。
商杰看他那样,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么喜欢孩子就自己生一个呗。”
陆程和冷嗖嗖瞥他一眼。
商杰一脸幸灾乐祸:“医院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追你,我就不信没一个能入你眼?”
陆程和默声,如花似玉的姑娘?他根本没在意过。
商杰眯眼瞧他:“你不会是国外待久了,好外国妞那口吧?”
陆程和两手插回大褂口袋,冷淡道:“我回去了。”
商杰:“开个玩笑嘛~”
陆程和:“我还有病人。”
商杰一脸苦巴巴,明明是快下班了,见没病人,才陪他来找苒苒的。
*
曾晚回到输液室,一屁股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松口气。
“真特么累……”她嘀咕摘下鸭舌帽,给自己扇风,这水还得挂两个多小时,她现在就想快点回公寓。
大约一个小时后,曾晚觉得自己要把这凳子给坐穿喽,无聊的要命,手机捧在手里也不知做什么,输液室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她还坚。挺着。
曾晚单手揉揉脑袋,跟自个儿生闷气,摘下鸭舌帽罩在脸上继续数饺子睡觉。
饺子数着数着还真来了困意,半梦半醒间她觉着自己身旁坐了个人,可她没力气搭理,全当是自己的错觉。
恍惚间,曾晚迷迷糊糊听见有男人女人在说话。
男人:“可以摘了。”
女人:“要叫醒她吗?”
男人:“不用了,就这么摘吧。”
睡得浑浑噩噩的,曾晚又觉着身上一重,可她只当是梦,继续安心睡去。
……
……
没一会儿,曾晚醒了,她感觉有人正按着她的手背。她睁开眼睛,眼前是黑暗,光亮透着帽边渗进来,右手手背上那暖暖的触感提醒着她,身旁有人!
谁?
曾晚蹙眉。
曾晚手僵僵移去罩在脸上的鸭舌帽,头稍稍向右偏,一张小脸映入眼帘,曾晚松口气,捏捏她脸蛋,笑说:“小丫头,是你啊。”
商苒苒嘴里含着棒棒糖:“姐姐,是我呀。”
“你怎么在这儿?”
“我帮姐姐按着伤口呀。”
曾晚瞥了眼自己的手背,不知什么时候,针已经拔了,“谢谢你啊。”
“是妈妈让我按着的。”
“你妈妈是……”
商苒苒:“妈妈来了。”
曾晚抬头看去,是刚才给她扎针输液的小护士。看不出她已经是个孩子妈了,真是童颜啊。
曾晚不好意思笑笑:“原来你已经是个孩子妈了。”
倪芸牵着商苒苒,关切笑问:“好些了吗?”
曾晚点点头,身上不痒了,但疹子还没彻底消。
曾晚瞧了眼时间:“我该走了。”
倪芸支支吾吾地盯着曾晚,好像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曾晚垂眸,这才发现身上盖了条薄毯子,她也是反应迟钝。
她抬头,笑看着小护士:“是你的吗?谢谢啊。”
曾晚将毯子还给小护士,小护士愣愣接过,模样踌躇,“不,不,不……”
曾晚以为她要说不用谢,于是赶紧接: “要的要的,谢谢。”
倪芸晕……她明明是要说不是她的……
曾晚起身,手插衣袋,准备走人。
倪芸:“曾晚,等等。”
曾晚见她这模样,问:“还有事?”
倪芸随手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曾晚伸长脖子去看,什么也没有啊。
“嗯?”
倪芸回头,啊咧?人呢?
商苒苒嘟嘴困惑道:“妈妈,爸爸和叔叔呢?”
倪芸摇摇头:“妈妈也不知道。”
曾晚不太在意她们母女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将帽子和口罩戴上,她颔首,算是打招呼:“走了,拜拜。”
曾晚朝着楼梯走去,她双手揣在兜里,低着头,望着自己的鞋尖。
走了几步,倪芸忙在她身后喊:“曾晚,他们回来了!”
谁?
曾晚停下脚步回头。
这一回头,她就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
光线交织,她眼前朦胧。
前方十米处的那个男人,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她再熟悉不过了。
他身上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