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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这么念叨,出门一看,果然回来了!”云枝笑着走上来,用手绢擦了擦叶央掌心的油,“从老爷那里回来的?吃了饭,怎么也没人服侍一二。”

    不是她事儿多,大小姐本来就是随便的性子,她自己不留心就罢了,几个丫鬟还不帮着留意,真是要反了天去!

    “去把晴芷叫来。”叶央边说边往里面走,“陈娘!赶紧磨墨,我要写封信送到军校!”

    “……二小姐,在正屋坐着呢,半天了,都没回自己的小院。”云枝追上来解释一句。自打上午叶央出门后,叶晴芷便径直来了清凉斋,一坐就是一上午,她也不闹腾,只是要看叶央的书,要躺她的床。

    因为叶大小姐吩咐过,阖府上下都把晴芷当正头主子看,无人敢违逆她的意思,况且这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叶央点点头,庆幸自己没有直接去找晴芷,否则又得多跑一趟。

    清凉斋正屋随了主人的风格,没那些诗画古董,墙上挂着一对鸳鸯刀,因为云枝刚刚离开没人看着,晴芷便踮着脚去够鸳鸯刀的其中一把,像模像样地挥舞一下,却因为拿不动,带得身体摇摇晃晃,跟要抹颈自杀似的。

    听见身后有动静,晴芷回头,手上力气一松,握不住那一把弯刀,铛的一声脆响,弯刀落地,正好砸在她脚面上!

    “伤着没有?”叶央迈过门槛,急急跑过来查看。

    还好是刀背先落地,叶晴芷勉强地摇摇头,眼中立刻漫起了一层泪花,面上却不哭,一瘸一拐状若无事地往外面蹦跶,连句话都不跟旁人说。

    叶央先是一愣,接着哭笑不得地去拦她,“回来回来,我不会生气的。”

    晴芷试探地回过头,小心翼翼地揣摩她的脸色,见叶央并未动怒,才放了心,松口气道:“我,我怕阿央姐姐会骂……”

    锦衣华服,端庄可爱,晴芷今日打扮得很用心,可那种神色像是还在画楼里,讨好那些獐头鼠目的客人,生怕他们动了火气,警惕又怕挨打。

    “你没受伤,我就不骂你。”叶央赶紧拉她坐下,捡起地上的鸳鸯刀,收刀归鞘,重新挂回了墙壁,“今天可有人不听你吩咐了?中午吃的什么?送过来时饭菜热不热?”

    晴芷一一作答,没有了“一定要多赚银子”的想法,心态就像个小孩子。

    叶央放了心,试探着开口:“我问你一些画楼的事情,若有方便的,告诉我行吗?”

    “阿央姐姐,你要问什么就直说,对别人不开口,对你,我什么都不瞒着。”晴芷微微一笑,眼眸灿若有光,鬓发间的宝石簪坠儿一晃一晃的。

    “……画楼里,那个小月,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戴的羽状金簪你可还有印象?她大约是什么时候得到那支发簪的?”午饭吃得太急,叶央的胃有些不舒服,抬手捂住肚子揉了揉。

    晴芷见状,立刻倒了杯茶给她,眉头皱起来,“小月?怎么又提那个贱……啊,不对!金簪?那就是个穷酸鬼送的便宜货,也就她当个宝贝,时不时拿出来戴一番。话说,那簪子怎么了?”

    “金簪可是文大人送的?太仆寺的文大人,应该常来画楼吧?”叶央不着急喝茶,又是追问。

    这回晴芷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文大人……自己没什么银子,还爱充大方,他是小月屋里的常客,簪子或许就是他送的。”

    一个不确定的回答,让叶央皱起眉头,原因却不止是没问出什么线索。

    纵然是贵女中最没有规矩的那一类,也不会开口闭口都是银子。可她和晴芷的成长环境不同,在西疆没吃没喝的时候,也分外看重钱财,只希望在家住的这段时间,能改了她的毛病。

    关于羽状金簪,晴芷只说有可能是文大人所赠。而这羽楼的标志,也是叶央在文大人遗物里找到的,这种可能性便不会太低。

    “那,画楼里有没有行迹鬼祟的?或者你看见过其他人还有和那金簪一样图案的东西?”文大人,吴尚书,太多疑点头绪全无,让她心力交瘁。

    许是看出叶央的疲惫,晴芷伸出一只白嫩的手,帮叶央揉了揉额角,“一样图案的?那倒没有,大家都是白天睡觉,晚上接待客人,每天要赚的银子必须达到一定数目,不然画楼的鸨母会骂的,连着几天没有进账,就没东西吃。”

    她的手上有淡淡香气,闻之心旷神怡。叶央放松了一些,又被晴芷几句话勾出了心酸的情绪,保证道:“鸨母在大理寺的牢里,我替你出气。”

    按照叶晴芷的描述,画楼似乎真和羽楼没关系。若那是个反贼的老巢,一番搜查下来总会有蛛丝马迹,为了防止他们把证据处理掉,叶安北甚至还派了人在运河打捞,也没查出什么。

    叶央这边得了消息,又马不停蹄地回去苍雪苑,一一告诉大哥,末了道:“你寻个由头,倒不用上刑,将鸨母多关押几天再放了。”

    “我也正有此意。”叶安北的理由倒不是为了给晴芷出气,“既然明着搜不出什么,就把人放回去暗中监视,若真和羽楼有关,迟早会露出马脚。”

    只是到现在才欲擒故纵,也不知好不好使。

    叶央这边的线索着实有限,有些地方还要和商从谨商量。三人里,就素和炤还在军校守着,她想了想,决定与其自己劳累,不如让手下奔波,干脆放弃写信,派人把素和炤从军校叫了过来。

    定国公府并无门客,外院是偶尔接待朝中同僚的地方,自老国公去世后,第一个使用这里的小辈,居然是叶央。

    外院朝晖堂的匾额,是第一代定国公亲笔提的,武将出身的人学识通常不会太高,这三个字显不出什么风骨,和几位书法大家的更是不能比,叶央抬头望去,只觉得一板一眼,写得极为认真。

    她在正堂坐了片刻,一身青衫的素和炤才在小厮的带路下到来,风尘仆仆,靴子上还沾着不少泥土。

    见了幕僚,叶央不满地开口:“人家都是部下在等,怎么到你这儿就反过来了?”因为事情太多,她的性子愈发急躁。

    “我从军校过来之前,总得把神策军的事务一一检查过吧?谁知道将军你要把我留在这儿几天。”小厮退下后,偌大的朝晖正堂只有他们二人,素和炤说话就随意了许多。

    “没了你,也有李校尉他们,少拿借口敷衍我……还是你不想进京城?”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时辰已是不早,叶央等得的确很久,看来今天都得晚睡。

    素和炤一副告饶的表情,“我的将军呀,你就行行好!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是觉得皇帝想砍头,缺脑袋,才把我叫来么?”

    叶央瞪他一眼,开始说正事,“户部吴尚书在宫宴上毒发身亡,这消息你想必听说过。我这里新得了消息,你帮忙分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