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此时出言提醒,心里暗暗为她鼓着气。
“这家伙……力气还不小。”叶央强笑着开口,声音断断续续,汗水一滴滴从额头滑下。马场的围栏有多高,她是见过的,不用轻功单凭跳跃,连她都过不去!
一旦掉下来,可不是被踩几脚就行了的啊……
她在心里提醒自己,同时抱得更紧了些,“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为了稳住身形,叶央用手指攥着鬃毛,野马吃痛后跳跃得更加剧烈,她却稳稳地骑在了上面,如同在激流中行扁舟,天旋地转之间,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叶央颠的头昏脑涨,居然开始和那匹野马说话,断断续续,还差点咬了舌头,“看你这么瘦,居然这么能跳。”
野马继续嘶鸣,不理她。
“我可是连午饭都差点吐出来,乖乖回去罢,一群人等着呢……”
“到底有完没完了!我就不下去,怎么着吧?”
僵持了也不知多久,直到天边泛起了铅色,太阳依然下山,浅金色的野马才渐渐停止了跳跃,喘着粗气站在原地。叶央双手双脚都因为保持了太久姿势而僵硬失去知觉,指甲掐出血来也察觉不到,在那匹马不动之后,缓缓松开,从它背上滑了下来。
“呼……呼……”
她大口喘着气,落在野马蹄边的草地上,那野马看了她一眼,自己同样撑不住,原地卧了下来。
于是叶央笑得很得意,完全看不出是在同一匹马较劲,“让你跟我斗!”
歇息片刻,又得赶在它恢复精力前爬起来,省得被踩死,叶央打个唿哨换来自己的马,翻身跨上去,对太仆寺的几位道:“这马已经力竭,想来不会挣扎,你们牵回去罢。记得下次多喂些粮草,是不是饿了才会跑出来的?”
说着还看了看浅金色野马的腹部,那里肋骨根根分明,马虽高大,却不甚健硕。
“将军有所不知,这黄骠马每顿吃的可不少了,只是吃再多,那肋条都在外面凸显着,诨名便唤作透骨龙。”有人拱手笑着谢过她出手相助,然后众人合伙围了上去,给那黄骠马套上笼头,小心翼翼地牵走了。
黄骠马哼哼唧唧的,老大不乐意,却因为体力透支,反抗的挣扎被众人压了下去,只在经过叶扬身边时,侧头瞟了一眼她身下的战马。
叶央居然在它眼睛里,看见了轻蔑的神色……一匹马的表情也能如此丰富!
黄骠马仰着头走远了,鬃毛除了被叶央抓乱的,其余地方都相当顺滑,并不壮硕却很有力。走出几步后,它还回头一次,似乎是等着叶央开口留下它。
叶央立于马上,心里苦笑了一下。那可是太仆寺喂养的,如此神骏,以后说不定还会被送进宫里,她可不能轻易开口。
黄骠马等了片刻,见叶央始终没有动静,忿忿地打了个响鼻,赌气跑开了。
活动着僵硬的手腕,太仆寺似乎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叶央调转马头回营,等踏入营地范围后才觉得不对劲。
营帐的数量……似乎变多了。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眼睛扫过面前,叶央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在营地中央的位置,多了一顶堪称奢华的军帐。顶上铺的不是寒酸毡布,而是柔软干净的兽皮,面积也大了许多,能容下十五人左右居住。
“……怎么回事?”她随手拉了个小兵询问。
被问到的人一脸惊讶,禀报道:“回将军,怀王殿下傍晚到的……您居然不知道?”以他们两个的关系,不应该如此呀!
叶央茫然,自言自语道:“他来干什么?”
此时战士们悉数回营,开始生火做饭,一阵阵炊烟中飘着米香。商从谨挑开帐帘,从里面走出来,手指上有些污渍,漆黑的瞳仁却很干净,一瞬不瞬,完整地倒映出她的身影。
“你……”叶央开口,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
回京之后继续当他的王爷,从此不再见面,这是两人约定好的事情,毕竟身份有别。可商从谨怎么过来了?
“我向父皇请旨,继续研制火炮。但城中住宅密集,怀王府又有太多不相干的人,唯恐误伤他们,干脆将东西搬来了这里,四周俱是旷野,找个没人的地方很容易。”商从谨说谎的技术并不好,眼睫垂下,盯住地面,面无表情心里却在紧张。
叶央看着那张貌似倨傲的脸,轻轻弯起嘴角,故意没说话。
监军回营,一切又如从前,只不过商从谨现在的身份是彻底的王爷,虽不干涉神策军中事物,因为暂时借助军中辅助,表面上,叶央还得把他当座上宾供着,那些陷入瓶颈期的研究,想必不会突破得太慢。
一旦研究成功,叶央回京复命时便能说“多亏有怀王殿下”,夸他两句。
有了这个借口,想必他能留下很久,在皇帝面前搬出一套“为国为民”的话,果然奏效,还能顺便堵住悠悠众口。
不过商从谨当然不是为了多看几眼她,才巴巴地从京里跑出来。同叶将军打了个招呼,便又召集军中那几个助手,商量该如何改进。
叶央自然也有事要忙,等吃过饭还要询问军校的建设进度,只在营帐中呆了一会儿又出发了,返回时已然夜深。
商从谨本来在自己的军帐里,快睡下的时候突然听见叶央答口令过关卡的声音,便匆匆穿上外套出来。
“吵醒你了?”叶央路过,发现帐帘开了道缝儿,歉然一笑。
“我还没歇息。”商从谨摇头,侧身让开了一点,“用了你说的方法,火药原料的纯度果然高了许多,如此一来,杀伤力也大了,原先的火炮重量便要提高些许,我算了算,恐怕新的火炮每架要提高至千斤重。”
叶央神色如常,自然地走进他军帐里,随口问:“射程呢?”
“还未试验,但想来不会比千斤投车弱。”商从谨笃定回答。
王爷的军帐的确与众不同,尽管住的并非屋舍,可各式陈设没少半分,处处透着金贵奢侈,据说这还是商从谨故意没多带东西的结果。叶央坐在桌前,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草草一闻便知道不是凡品,“抓紧研究罢,等新的火炮做出来了,我就组建一支专门使用火炮的队伍来。”
这东西需要专人负责使用,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