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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算了算了,哥哥也不是没成算的人,瞎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顶着惠和帝的目光,晋君茨行至正中,开口道:“就依父皇所言。”

    一石激起千层浪。谁也没想到一向不喜女色的太子会答应下来,这事儿明明就是惠和帝在下太子面子。

    郑皇后完全震惊了,她也不知道明里暗里督促了太子几回,盼着他选妃,眼下他却答应了惠和帝如此荒唐的决定。莫不是真的对贞玉县主有心?

    可那到底是个风尘女子,荒唐,太荒唐了!

    惠和帝注视晋君茨良久,谁也不知道这对父子各自心里在想什么。却听一边的御史大夫周大人上前一步,双手并于前,诚心诚意的劝谏道:“圣上万万不可啊,太子殿下贵为储君,怎么能纳一名风尘女子为妃?传扬出去有损国威啊!”

    周御史两朝为官,如今已经是垂垂老矣,在文武官员心目中有着神圣的地位,他一出口,暗地里深觉不妥的官员也站了出来附议,唯有乐得看太子笑话的平王、安王等几派不出声儿。

    惠和帝被地下跪了一圈的官员闹得头疼,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似乎有千万只蚊子在里头飞撞一般,忍不住怒道:“都给朕住口!”

    龙威大发,吓得官员们都噤若寒蝉。

    龙目威严,眼光扫过:“太子,你可是不愿意?”

    晋君茨丝毫不受影响,意态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勾了勾嘴角,垂下的眼帘内闪过讽刺的光:“儿臣不敢。父皇说什么就是什么。”

    惠和帝心里熨帖,至少太子这番话给足了面子。金口玉言,放出去的承诺怎么能收回,再说了,贞玉县主是他亲自封的,是救了圣命的功臣,娶了贞玉,不算辱没太子。

    至于身份……

    何御史还想再劝,干瘦的身躯,面容坚毅,直直的伏地大拜:“万望圣上收回成命啊,这实在不成体统啊,贞玉县主有高功,还以别的方式奖赏才是,圣人有训:陟罚臧否,应揆情度理,再行决策……”

    “何爱卿!”大掌重重落在黑漆螺钿黄花梨木案上,玉尊倾倒,酒液横流,惠和帝暴躁道:“何以频频忤逆朕?”

    绣花针落地可闻。何御史被同僚拉住了袖子,止了口。

    惠和帝平复了下涌动的气血:“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从今以后,贞玉县主只是贞玉县主,众卿都清楚了吗?”

    暗含的意思,竟然是不许再提起贞玉县主的出生。

    也是,身份而已,有什么是不能伪造的?

    慢慢的,在龙目扫视下,终于响起了参差不齐的声音:“臣等清楚了。”

    惠和帝终于满意了些,和蔼的注视一直不出声儿的贞玉县主,把人叫过去,训戒了几句。正想对太子说点什么,就见晋君茨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有一事要奏。”

    “说吧。”

    贞玉县主抬起眼帘,悄悄觑着太子。

    “儿臣细思之下,深以为母后说得很有道理,正妃未立,先纳良娣不合规矩。”

    贞玉县主捏紧了拳头。

    惠和帝皱了眉。

    晋君茨不缓不慢道:“可儿臣既然已经答应,就不会反悔。儿臣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贞玉县主先接进东宫,暂时不行纳妃之礼,待将来正妃册立,再行册封,如何?”

    惠和帝沉吟半晌。

    眼带询问看向贞玉县主。

    杨玉菡心思流转了几番,她是知道太子这个人的,如今这样妥协已经实属不易,若是要求更多惹怒了他,恐怕闹得不好看,自己也得不偿失。她心头一动,先住进东宫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就不信以她的温柔小意,还不能把太子的心夺回来。

    她只觉得自己离这一世的幸福越来越近,粉颊带羞。却不曾注意到太子目光的冰冷。

    惠和帝看贞玉县主默许了,心情畅快:“就依太子所言。”

    第150章 玉兰

    散了宴席,太子步下台阶。

    平王携一群随侍相对走来,嘴角噙笑:“恭喜三弟,尽享齐人之福!”

    夜色清光下,树影摇曳,庭花芬芳。

    夜来香盏盏如玉。

    男子脸上的笑意比月光清浅,声音不含半点温度:“不比大哥有福气。”

    宁容妗面前出现一双翘头缝花芙蓉绣鞋,顺着华丽的宫装往上,贞玉县主丹唇含笑,居高临下,眉眼得意之色外泄:“我早就告诉过你让你拭目以待,怎么样,还满意吗?”

    团团平静的站起来,视线与贞玉相对半秒,头也不回的去了。

    贞玉脸色僵了僵,装什么,就不信你心里不难受。

    秀杏不能忍,小姐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愤愤不平道:“小姐,你看看她那得意劲儿,不就是个良娣吗,还没纳进去就这样,以后还不骑到你头上去了!”

    她无意识的扯下一片树叶,揉碎在指间。

    秀杏又嘀咕:“都说了男人靠不住,尤其是那样身份尊贵的,小姐你还偏不……”

    声音戛然而止。

    她转头吩咐:“秀杏,去给我摘几朵玉兰。”

    秀杏仇视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瞧了瞧主子秀丽的背影,心不甘情不愿的站到不远处的树下,支着耳朵听。

    团团默不作声的扯着盆景的叶子,那叶子被园丁修剪得错落有致,在她手下枝残叶败了。

    晋君茨缓缓的将她拢到怀里。怀里的人很安静,认真的盯着手下的叶子,眼光却涣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包住她的手。

    摊开来,手心是绿色的汁液,上面有条条红痕。

    “傻瓜,生气了?”

    他用极轻的力道抚着她手上的红痕,眼里深处都是心疼。

    她轻轻扭了扭:“不敢。”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生气归生气,不能这么伤自己。你不心疼我心疼。”

    她缩回自己的手,想走开去,然他看似宽松的搂抱,却把四面八方堵了个严实。

    他把人转过来,俯下下身去抵着她的额头,音色深沉厚重:“团团,我答应这件事情都是因为你。”

    她睫毛颤了颤,潋滟的眸子看向他。

    “与其让她继续作乱,不如把她关在东宫,让她没有机会害你。这样,我也能更好的监控她。”

    她不语。

    “她确实有些奇怪的手段能预知未来,我怕你受她伤害,你放心,那只是权宜之计,我不会娶她,从始至终,我只想要你一个。”

    预知未来……不会也和我一样有什么际遇吧。她想。

    我本来就是穿来的,那宁容晴也是穿来的,可见灵魂之说不得不信。贞玉县主是从以后穿回来的?所以才能及时预知要发生的事情,才能及时救了惠和帝?

    不知不觉已经把真相猜得差不多了。

    团团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