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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么震撼人心的场面。

    太子起身,正对众将士,平静又笃定的语气出奇的鼓舞人心,他站在高处,如同神灵一般,将士们仰头看着,不由自主的信服他。

    “众将士是否有信心一年凯旋?”

    “有!有!有!……”

    将士们齐声回答。他抬手收住,缓缓道:“你们家中还有儿女、妻子、父母,你们来自全国上下各个州县,你们舍不得家乡,此行后,生死难卜,这些本宫心里都清楚。但就在前几日,南疆的大军已经发往本国边城永州,他们想犯我边疆、坏我国土、辱我子民,而这些土地上生活着的人,就是你们的儿女、妻子、父母。你们肯让南疆人伤害我们的家人吗?”

    将士们的声音响彻云霄,兵戈指天:“不肯!”

    “将士们,你们愿意追随本宫,杀破敌军,守卫国土吗?”

    “愿意!”

    ……

    天地间回荡着响亮的回声,隐隐震颤着耳膜,宁容妗几乎被这样的豪情壮志所感染,那些士兵就像一柄柄蓄势待发的宝剑,毫不畏惧的想要抽锋而出,刺破敌人的胸膛,让敌人的鲜血洒落在干涸的土地上。

    仰头,纯净湛蓝的天空透露出一种苍凉的壮阔来。

    愿哥哥平安归来,愿将士们平安归来,愿……你平安归来。

    若上天有灵,愿你们平安归来。

    点将台上备好的案台上,太子焚香跪天地、跪君王,身后的将领跟在他身后,随着他的动作举起海碗,惠和帝走下来一一为他们倒满了酒。他抽出玥剑往手上一划,鲜血滴入酒中,朗声:“愿神灵谛听,愿四海周知,愿父皇悉听,吾誓破南疆,一年为期!”

    坚定地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里,心中,激起了千丈白涛,众将士群情激荡,随之吼道:“誓破南疆,一年为期!”

    “誓破南疆,一年为期!”

    “誓破南疆,一年为期”

    ……

    太子仰头饮下血酒,猛地将碗掷于地上。只听见瓷碗清脆的碎裂声,晨光里开出一朵破碎的花,绽开柔亮的光泽。

    惠和帝从一边太监手捧的托盘上取来虎符,郑重的交给太子,沉沉的叹息道:“吾儿,早归。”

    惠和帝始终没有怀疑过什么,这个儿子天生就是君王的材料,相信在战场上一样能所向披靡。是以,他只是像一个父亲一样说:吾儿,早归。

    皇帝的面庞皱褶横生,他已经老了。

    青丝染成雪,岁月已向晚。

    太子抬眸,那双和郑皇后颇相似的眸子深邃无波:“儿臣知道。”起身,他步下方台,跨马上鞍,一手抓紧了缰绳。千军万马前,他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方台上旌旗,随后勒马转身。

    第三卷  月色深

    第95章 红妆喜

    隔了那么远,宁容妗却还是感到了那强烈的视线。他难道是在看我吗?

    她的视线追随着最前方,那儿有二哥哥,还有那道不容人忽视的背影。

    姚氏默立半晌,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宁容妗追上去:“娘,不再看看吗?”

    “看什么看,有什么用。”

    是啊,有什么用。她愣了愣,紧跟着走了。

    惠和三十年,南疆发兵犯明,明太子率三军抵御,于年一月望日抵达永州。

    战事开启后,时间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脚步,冰雪消融,春花又灿烂一回,宁国公府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两桩婚事。

    便是宁容妤和宁容希的婚事,姑娘家的婚事的确是不好再拖下去了,况且男方已经在催婚了。

    三月二十八这一天,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温暖,宁国公府张灯结彩,庆贺两位小姐出嫁。宁容妗一大早就起来了,一路快步走到宁容妤房前,院子里仆妇们进进出出的,忙成一团。见了她也只是匆匆行了一礼。

    她进了正房,见梳妆台前,宁容妤已经梳洗完毕,白嫩的肌肤透着刚刚沐浴过后的潮红,清雅干净。仆妇们正在仔仔细细的为她穿喜服,一层又一层柔滑的丝绸裹身,她平举着双臂,安静恬淡,见了宁容妗,她轻轻一笑:“七妹妹。”

    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娇羞和惊慌。

    宁容妗暗暗咂舌的时候,蒋氏快步而入,走着走着站定在宁容妤面前,静静的看着。宁容妤温柔的唤道:“娘。”

    蒋氏眼里泪光闪烁,声音一如往常:“嫁妆娘已经为你清点好了。”

    宁容妤道:“知道了,娘。”

    蒋氏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心里有千万个舍不得,无措之下,便说:“我来吧,娘来帮你。”

    两旁的仆妇皆垂头退下了,蒋氏上前,按着步骤一步一步的来,一边细细的说着些新嫁娘要注意的事情,宁容妤则安顺地听着。

    惊觉自己在这儿有点格格不入,宁容妗悄悄地退出去了,想着先去宁容希那边看看。一路走着,心情很低沉,这种时代,女子一旦出嫁便是别人家的人了,以后要见面可就不易了,偏偏整个宁国公府与她关系最好的就是前头两个姐姐,这一下子全被别人抢走了。

    两旁的道路鸟语花香,红色的绸带处处挂着,全府上下的人都喜气洋洋的。宁容妗挤出一个笑来,打起精神往宁容希的方向去。

    那边宁容希的院子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也不为过。

    房门紧闭,一众仆妇焦急的等在门口,轻言细语的劝道:“二小姐,再不梳妆误了吉时怎生是好呀?二小姐,快开门啊!”

    叽叽喳喳,絮絮叨叨,苦口婆心。

    屋内传出宁容希的声音:“不嫁了不嫁了,你们都给我滚!”

    随后,里头又传来丫鬟们的劝导声,随后是摔杯子、花瓶等器物的声音。宁容妗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外满头大汗的一圈人,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眼前就跪了一地,仆妇们殷切地看着她:“七小姐,快劝劝二小姐吧。”

    “是呀,二小姐她不让我们进去,这要是误了吉时可就……”

    二姐姐又闹什么幺蛾子。

    她头上拉下三根黑线,敲了敲房门,还么开口就听见啪的一声,门的那边一定撞了什么瓷器,碎得很好听。“我都说了叫你们滚啊!”

    她道:“二姐姐,是我。”

    无声了半晌,大门一下子被拉出一条缝,宁容妗被一把扯进去了。她趑趄了一下,颇为不满道:“二姐姐,你温柔一点。”

    宁容希满头乱发,一看就没梳洗过,光着脚就爬上床盘腿坐下来:“我不嫁了。”

    一边,全屋子的丫鬟们面面相觑。

    宁容妗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好啊,你不嫁了。”

    “我真不嫁了。”宁容希强调。

    “嗯,那敢情好,二姐姐你快收拾收拾,我们去看大姐姐梳妆吧。我还没跟大姐姐添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