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兴奋的却是两个小姑娘。
两个人在车上边吃糕点边聊天。等了一刻钟左右,三个哥哥才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宁华彻是大哥,要守护好两个小姑娘,就上了前面这一辆,后面的那一辆,留给了二哥哥和三哥哥。
出发的时候,云州城的商贩们都出来摆摊了,卖馒头汤圆的、卖面的数不胜数,食物的香气和腾腾的烟雾飘着。喧哗声越发大了。
马车轮子碾压在石板路上,车檐上的玲子叮铃叮铃的响。
这次的马球赛在城外的跑马场上举行。来打球的都是还在书院读书的学子。按年龄分成几组,相同年龄阶段的两组对打。江南不像京城,这里的姑娘也被允许看马球赛,却不允许在公开场合打马球。除非是在女子书院里,才可以私下进行打马球活动。在京城,或许是因为这一朝代的开国皇帝就是在马背上把天下打下来的,武艺、竞技运动很是盛行,连带着对女子的束缚也松了些,在公开场合打马球,就被允许了。
两个小姑娘挥别了哥哥,带着贴身的侍女走到女客专用的看台上过去。在看台上遇到好多同窗,这些同窗们要么都是有哥哥或者弟弟,特意来为各自的亲人喝彩的。要么,就是在家里呆闷了,出来瞅瞅热闹的。
看台很宽敞,而且座位呈斜坡式,无论坐在后头还是在前头,总是能把场子里面的情况瞧得一清二楚。宁容妗还是选了个最前头的位置,她要将哥哥打球的样子记在心里,回去好说给他们听。
第一个上场的是宁华莫他们组。全是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宁华莫坐在马上,还得意的向她挥了挥手,她也欢快的挥手致意。裁判一发出指令,这群男孩儿就各自策马奔驰,马蹄踏起泥球,人群混在了一块儿。你撞我,我赶你,球在哪儿,哪儿就堵塞了一堆人。宁华莫像只灵活的猴子,稳稳的骑在马头,东弯西拐,不一会儿就将马球控制在手里。宁容妗感到骄傲,“疏影!你看!”
范疏影只有羡慕,她也有哥哥,可是哥哥在京城,当年其父外放的时候,哥哥被祖母硬生生的扣下了。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庶兄庶妹,娘亲不喜欢他们,她也不喜欢他们。她看见团团这么开心,不由得有点难过。宁容妗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疏影,你怎么了?”
范疏影老气横秋地叹气:“我也想要哥哥。”
“你不是有哥哥?他还常常给你寄来糕点呢,我们第一次吃的玉湖春糕点不就是他寄来的么?”
范疏影的哥哥比她大了八岁,和宁华彻一个年龄。她想了想宁华彻的样子,在脑海中描摹自己的哥哥,应该也是那么高,那么好看,那么会关心妹妹。想着想着就高兴起来了。“是呀我也有哥哥!”
宁容妗又想起来另外的事情,“疏影,可能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回去了。”
“嗯?回哪儿去?”范疏影惊讶得很:“京城?”
场下的人进了一球,人们大声讨论起来,掩盖了宁容妗的轻愁。“是呀,疏影,你什么时候回京城啊。我在京城一个人也不认识。”
范疏影也舍不得,她一个人在江南,孤零零的,没有兄弟姊妹,就这一个好朋友。团团要是走了,日子得多难过。
她扑上去:“不要走,团团你陪我嘛!”
第13章 傲慢的姑娘
宁容妗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两人都明白那是不可能的,还是顺水推舟:“好呀,我陪你。”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宁容妗说:“你们家以后还是要回京城的,你爹娘没有告诉你们可能什么时候回去?”
范疏影摇头,“爹娘怎么会知道,这要看京城里吏部的意思了。”她忽然顿住了,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了两圈,神秘兮兮的说:“我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
“你过来,我跟你说。你们宁府不是京城一霸么,宁伯父又是巡抚,回京之后说不定调到某部尚书的高位去了,到时候动动手指头,我们就能回来了。”
宁容妗哭笑不得,这小妮子,还会走后门了。她推了范疏影一下,“得了吧,还京城一霸呢,跟土匪似的。”
范疏影哼了一声,“你还不知道呢。我们书院那些人在背后谈论你就是这么形容你们家的。你没发现吗?除了一个姚玫老是找死之外,根本没人找过你麻烦。”
宁容妗自然察觉到了其他人对于自己奇怪的态度,却不以为意。反而调笑道:“是吗?那你怎么不怕我。”
对面的小姑娘一脸不屑,“你有什么好怕的,又没有多长一只脚。”她转头瞥见一个姑娘。那姑娘十岁出头,身上穿得花花绿绿的,头上戴的首饰尽量往华美贵气靠拢。一张圆脸,弯眉细细,本来也算得上是秀美,硬生生的被不合时宜的妆容毁了。那是丙字班新来的姑娘,也是从京城来的。整天打扮得奇奇怪怪的。走路的时候头昂起来,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范疏影这时候笑起来,拿拐子戳了戳宁容妗:“我刚才说的话不对,团团,我猜这只孔雀一定敢惹你。”
宁容妗也转过头来,看到了那姑娘,赶紧背过身来捂嘴偷笑:“诶,那就是丙字班新来的姐姐,她怎么穿得像暴发户一样。”
范疏影真是乌鸦嘴,她笑着笑着就噎住了,哭丧着脸:“完了。她看见我了。”
只见那姑娘狠狠地瞪过来,拨开围在面前的献媚讨好的人群,冲到两人面前:“你们笑什么?”
虽然不是很明白这姑娘是如何能做到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迅速的到达这里的。宁容妗还是觉得先抛下这个问题应付眼前的大麻烦为妙。范疏影这小妮子,连掩饰一下都不会,傻乎乎的。每次都得她来收拾烂摊子。在心里吐槽了好多遍猪队友之后,她露出一个友好的亲切地笑容:“你看错了,我们在说笑话呢?”
那姑娘手里拿着鞭子,上下打量了宁容妗半天,下巴扬得高高的:“你该不会就是她们说的妖精吧。长得不怎么样啊。”又看着宁容妗头上的彩色串珠,颐指气使:“你这一身,就这个串珠我看得上眼,取下来给我,我就放过你。”
跟着她过来的几个人,有一个怯生生地拉了一下那姑娘的袖子,“江姑娘,他们家不好惹,你别……”
江小姑娘初生牛犊不怕虎,挥了挥鞭子,有意无意地往宁容妗、范疏影的方向挥动,意态傲慢而且鄙薄。“怕什么,说来听听?这天之下再贵的人家还能有比皇家还尊贵的?我姑姑可是最受宠的江美人,去年还为皇上诞下八皇子。难不成还有人能跟皇亲国戚作对?”
“她是宁国公府的长房嫡女,宁国公可是帝师兼内阁大学士,宁国公世子是江南巡抚,惹不起呀。”旁边的人都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