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总拿我跟你比,说我什么都不如你,这回我一定好好学,超过你!”
她眼眸亮晶晶的,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圆圆的脸儿像个苹果。宁容妗噗嗤地笑了,“好好好,你一定能行!”
要说宁容妗的学业实在也不算最好,只她遗传了父母的聪明劲儿,姚氏出自江南人才辈出的姚家,尚在闺中时就是有名的才女加美女,父亲是探花郎。她懒得要死,不爱用功,只不过即便如此,也足够秒杀范疏影这种学渣。
说了会子话,夫子就开始授课了。
一天过去得很快,下午申时正,宁家马车准时来接人了。回了家,宁容妗直奔姚氏的房间,把南山夫子要来授课的事情说了。姚氏也很惊讶,她有一幅太后赏赐的鸳鸯于飞苏绣,是南山夫子的作品,还是当年嫁到宁家时太后赏的,很精美生动。想至此,嘱咐宁容妗要抓紧机会好好学习。
宁容妗哦了一声,又攀住姚氏:“娘,我要出去买东西,我要出去!”
“出去买什么?”
“买墨水、毛笔,还有丝线!千机阁新进了一批松烟墨还有亳州狼毫,另外璀璨坊的春蚕丝也有新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的童孩,杆菌一顾!
第2章 惊马少年
芊芊素手执起麒麟兽铜香炉的盖子,又拿起小镊子拨了拨香灰,姚氏道:“少来了,必定是百味楼又出了什么新的糕点你嘴馋了吧。”
又转身从多宝格上取下一个宝蓝色白瓷釉罐子,取出自制的玉兰香,一边添香一边道:“算了,去就去吧,让你哥哥陪你去。”
宁容妗立刻笑成月牙眼。
休沐日这天,刚好宁华彻也没有课程,正好一起出去。宁华彻来玉雪院的时候,宁容妗已经准备好了,看见他来,飞一般扑过去。宁华彻一把把她抱起来,勾勾她的小鼻子,嘲笑她:“这么大了还要大哥抱着走,团团真是小懒虫。”
宁容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谁家姑娘有我这么舒服,这说明我福气大着哩!再说了,人家都看不出我八岁了。”
宁华彻被她的不要脸惊呆了,饶有兴趣地问:“团团不怕别人说你永远长不大么?”
宁容妗摇摇头,眨巴着一双桃花眼:“那说明我年轻呀!”
宁华彻低低笑起来,声音很是愉悦。
两人到门口的时候,远远看见宁华莫守在那儿。见他们来,解释道:“娘同意了的,我也去。”
宁华彻点点头,“华呈呢?怎么没来?”
宁华莫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二哥刚刚还在这儿呢?书院有事,又把他叫走了。”
宁华彻将女娃娃送上马车,三人坐到了马车里,宁华莫逗妹妹:“团团今天去哪儿?”
“去买笔墨、丝线,还要吃奶酥芙蓉糕、八珍鸡、千层脆……”宁容妗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又认真又可爱。
她年纪太小,平日里无人陪伴不敢轻易放她出去。只有等哥哥们有空或者爹爹有空的时候才能出去。饶是如此,只要她说想,又有人带着,姚氏都会答应她。
“今天有庙会,团团去不去?”
她连忙点头,殷切的看着大哥哥。宁华彻被她看得心软成一片,眼里含笑捏了捏她的脸。
到了千机阁,掌柜的一眼认出当前穿月白青竹锦衫的男子是宁府大公子,见其人面容沉静,五官精致,身材修长挺拔,如玉山巍峨,山松苍劲,真正是一身高贵清雅举世无双。
又看他身后年纪尚小的一双童子与他面容有几分相似,那男童尚瘦弱,皮肤雪白,眉间一股清新爽郎的朝气,模样甚是乖巧,行止间已有贵族风范。女童玉雪可爱,眉心点了一点朱砂,使五官耀目得让人移不开眼,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醉人心神,可窥将来闭月羞花之色。
掌柜心里很快明白三位身份,要说这云州,没有皇室王孙,就是这宁府门庭最高了。
思及此,他殷勤地迎上去,“大公子可好久没来千机阁了,今天我们这儿又进了新货,可要看看?”
宁华彻“嗯”了一声,掌柜的便将新进的松烟墨、湖州香墨、亳州狼毫、兔肩紫毫笔……一一摆出来。宁容妗很喜欢湖州香墨。这种墨写起字来有淡淡的香气,不浓不呛,能让她写上瘾,就为了那闻不够的香味。她拿起一块,轻轻嗅了嗅,是玫瑰香的,包的箔纸也是粉红色的,一看就是给姑娘用的。她又选了栀子花味儿的、茉莉味儿的、桂花味儿的、海棠花的……反正都拥到怀里。宁华莫无奈地点点她的头,“团团用得完这么多么?”
宁容妗不理他,一双眼睛里写满了“你到底给不给我买?买不买?你说个不试试?”
从千机阁出来,三人又转战璀璨坊,出来时手上又是一大堆东西。时间将近午时了,三人又要往百味楼吃东西。宁华彻正准备上车,只听见对面街头有喧哗声,人群聚集在一起,像是出了什么事。他本不欲多管闲事,却隐隐听见“宁府”、“姚夫人”之类的词,怕牵扯上自家,便对宁华莫道:“上去好好呆着,看着团团,我马上回来。”
宁华莫答应了,可宁华彻刚走,就有人叫他,声音很熟悉,回头一看,竟是书院的同窗。同窗很热情,他家父亲是宁父下属,两家关系还算不错。两人便在车外攀谈起来。
宁容妗坐在车里,突然听见马嘶声,然后车子无端摇晃起来,她被颠得东倒西歪的,抓在车窗上的手一滑,头重重地磕到了对面车壁上。
“啊呜……”她哀叫一声,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马车很快被人止住了,帘子一掀,大哥哥和三哥哥焦急的脸庞映入眼帘,“团团,怎么样,没事吧?”
宁容妗含泪,眼红红的像只小兔子:“大哥哥,好痛……”
宁华彻将她抱出来,见她头上肿起来一个青紫的大包,心疼道:“不疼啊乖,团团不哭。”
宁华莫也道:“嗯嗯,团团,三哥哥给你呼呼!”
两人手忙脚乱地哄了半天把人哄好了,才想起来旁边的始作俑者。宁华彻脸色难看,质问马上的少年:“这位兄台怎的无故纵马,此事兄台必须给我宁府一个交代!”
宁容妗这才注意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玄衣少年,他脸色苍白,唇色泛青,但面庞轮廓线条优美,目如点漆,鼻如玉柱。身上的衣服一看也不是普通料子。有一股子浑然天成的矜贵与睥睨天下的风骨。这等气质容貌可不是普通人有的。可他看起来好像得病了,脸色不太好,方才应当也不是故意的。要是搁在平时,她必定不会饶了此人。只是这人实在看起来不好,又好像身份不一般,宁容妗不想多做纠缠。
她扯了扯大哥哥的袖子,“大哥哥,是他惊了我们的马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