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至,穆禾没找着山洞,便在一棵大树下将我放了下来,简易的用树枝搭了个可避雨的窝棚,便独自去找吃的了。我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回来,这家伙不会真丢了我吧。
我心底惴惴不安,拄着一根树枝,朝穆禾离开的方向走去。“穆禾,穆禾,出来,你若真丢了我,我咬死你!”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可穆禾不见半分踪迹。我加快脚步,在树丛中翻找,见草丛有被碾压的痕迹,上面还残留这几片破布,这是穆禾白衫的布料。
我急急忙忙朝着草丛被碾压的痕迹走去,顾不得双脚的疼痛,扒开树枝,只见一只硕大的山洞。空中残留的腥臭味儿,那浓烈的腥臭味儿让我认定这是妖气,穆禾运气也真够背的,居然被妖怪抓走。
我急忙进入山洞,只见一条巨大的蟒蛇正紧紧的勒住一物,那不正是穆禾么?夜间我的视力俱佳,竟然能看清楚他泛紫的脸,他的额上爆出青筋,一副心肠都快被压破的模样。
我手中捻了白光朝那大蛇打去,临近大蛇,它才发现那道白光,用尾巴卷着穆禾急急躲避,可却是慢了一步,被白光打伤了。大蛇竖起利牙,一脸凶恶的看着我。
满嘴的唾沫,恶心的让我真想捏死它。巨蛇朝我咬来,长着血盆大口,我心底的声音告诉我,这条蠢蛇,还真是不自量力!我手一挥,含着法力的掌风打向那蛇,也不知用了多少法力,大蛇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山洞的洞壁上。
我走过去,见它还睁着眼睛瞪着我,我一挥掌,了结了它,事后还从它的腹中掏出一颗白色的珠子,这似乎是我一贯的手法,杀了妖怪,取它内丹。
不过这妖怪法力不强,要了内丹也没用,我便将它的内丹轻松的捏碎了。
我蹲在穆禾跟前,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
可是如何唤他,他都不醒,他像只剩最后一口气,我见他的身上覆盖着一层透明的东西,像是他的魂魄,即将脱离。捏着他的下颚,我朝他亲了过去,将丹田里的气息吐露给他,我也不知这样做是否是对的,但脑子里却明晰的要我如此做。我不仅能轻松解决大蛇,还能将即将迈入黄泉的穆禾拉回来,我想,没有失忆的我定是厉害的。
穆禾的魂魄渐渐回了躯体,他的脸色恢复正常,我松开了他,却见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我,难不成是在怀疑我占他便宜。
“看什么看!我未轻薄你!”
他冷冷的推开我,自己起了身,一拐一拐的出了山洞。“穆禾,我好歹救了你,你便如此走了?”
穆禾没有回头,渐渐融入黑幕,我觉着这人真奇怪,救了他还一副臭脸,我真想抽他几鞭子。走了也罢,不过是少了双代步的腿,有何了不起的,我有浮云,可比他的背舒服多了,还可以躺着,省得整日对着他一张臭脸。
山洞里很黑,大蛇便躺在不远处,散发着阵阵恶心味儿,那家伙惹得我心烦,我捏了个决,将它从洞口扔了出去,也不知扔了有多远。就着地面,我双手撑在脑后躺了下来,脑中窜出穆禾冰冷的面孔,我突然觉得委屈,晶莹的液体顺着眼槽滑了下来。
我格外想念念婶婶,想念穆伯伯,想念能为我遮风避雨的小树屋,哪像这般,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山洞里。我本不觉得我会冷,可周遭的环境让我冷的打颤,便连我的心,亦觉得有些冷了。我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团,裹住我的脸,想留存我体内最后一丝温暖。
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个老头,总是逼我练法术,练好了才给我肉吃,梦里的我,腾云驾雾,如鱼得水,对世间冷冷淡淡,不将一切放在眼里。梦里还有一个男人,他怀着阴谋靠近我,一壁对我深情款款,一壁想挖我的心,我很讨厌这个男人,只不过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梦见,我身在冰窖,冷的发抖,阳光突然破冰,带给我温暖,我伸手去碰那阳光,却碰见一个硬物,突然睁眼,只见穆禾正拿着他的衣裳盖在我身上。他在山洞里升了火,暖黄的火光让我看见他的脸庞有丝柔和,不过在我睁眼后便失散的无影无踪。
“你不是走了么?为何回来!”我抓起他的衣裳扔给他。
“教吾法术。”穆禾重新将衣服盖在我身上。
“哼,我本以为你良心发现,没想到是觊觎我的法术,你觉得我会答应你?”这家伙居心不良,真想扇他两巴掌。
“教吾法术!”
“休想!你走罢,我不想看见你!”
“教吾法术!”穆禾欺身而下,钳住我的手,眼中带着逼迫,他越是这般强硬,我便越不想如他愿。“休想!”
“白溪,教吾。”
“哼,你还真虚伪,前几日还因我会法术会害了方灵山,如今却求着我教你法术,难不成你想害方灵山。”
“世间妖孽多,制服妖孽的人却不多,方才汝也见了,吾差点丧生与那怪物之口,吾习得法术,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谁信你呢,难保今后你会了法术反过来害我!”
“吾便是想害你还能等到那时?”他的话让我消了一丝疑虑,也对,若是他想害我,当初为何不一把掐死我。其实他若是会法术,我对他有了一个把柄,若是被贵族捉住了,也能将他拉下水,但我不愿就此轻松的答应他。
“我为何信你。”
穆禾突然低头,他的鼻尖抵着我的鼻尖“听说,会法术之人会众多令人生死不能的咒语,汝可在吾身上试试。”他的气息离得我很近,痒痒的,不好受,“你先放开。”
穆禾不放,直直的盯着我,像是我不答应他便不放般。“你容我想想,我看何种咒语适合你!折磨死你!”
“哼哼”穆禾低低的笑了笑,男人的气息浓烈醇厚,似乎他还动了动鼻子摩擦着我的鼻梁,我觉得他是故意的。“穆禾,你脑子抽了!放开我!”穆禾听了,脸瞬间冷了下来,果然放开了我。
不过他躺在我身旁,紧紧的挨着我,他的两手放在脑后,看着上方。“白溪,吾不会害汝,永远都不会!”他的话,像承诺,说的很严肃,我不知该不该相信他,没搭腔。
“汝可知,当初吾为何救汝么?”
“不是为了我的心么?”
“汝的眼,比萤火虫还亮。”
“这是什么破理由!”
“吾喜欢萤火虫。”
“便爱屋及乌喜欢我的眼睛?”
这回,穆禾没搭话,我扭头看他,他却已闭上了眼。我真不懂他,穆禾真奇怪,不管是作为,还是他说的话,我皆不懂。我讨厌他,讨厌此刻他不回答我的态度,我不想他平稳的睡觉,便捏住他的鼻子,他闭着眼握住我的手,扯了下来。
另一只手捂住我的眼睛“睡觉。”不知为何,我觉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