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楚事情内由,只是父亲临死前告之他司空是汉王府所出,他苦恼于家仇深情之间,不得不远走。后来司空寻到京城,纠缠不休,他既喜既愧之余,不敢动作。逼得紧了,司空开始各种挑战他的底线,一次次当着他的面犯案,本来想抓一两次让他知难而退,但宫中却传来消息,不许为难于他。
他往日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会有这种旨意,现在才得以知晓。
“可是弟弟后来为报夺妻之恨,一次次在正事上与哥哥争夺,两人几番颤抖,不得结果,可是芙蓉却在一次误伤之中死了,哥哥和弟弟都痛不欲生,他们的爹看不惯他们为一个女人争斗,就把弟弟撵去了其他地方住。哥哥府里的那个孩子,也就让哥哥的正房夫人抚养。这件事就这么暂时告一段落,直到十几年之后,哥哥和弟弟都老了老了,忽然有一个长得很像菡萏和芙蓉的女人出现了,而且她还很喜欢玻璃石头,跟芙蓉一模一样。”
“皇上!”洪阶已经扑通一声跪下,势必要阻止朱圭在说下去,这种事即便周围无人,也不可轻言。
“好吧,你不让朕说,朕就不说了。”朱圭从善如流,把他已经吓坏了的大臣扶起来。
你可不都快说完了......洪阶起来抹了把汗,觉得自己的胡须好像白了些。
陆小凤靠着雕花柱子捏着下巴沉思,自己好像交了个不得了的朋友啊,怎么办,回去要被那群老头子数落死了,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两撇小胡子。
盗无这会儿忽然犯了迷糊,竟然直愣愣地看着皇帝:“师弟的母亲不叫芙蓉,叫阿璃。”
“芙蓉,阿璃,名字而已。”朱圭捏着又回到他手中的那把长命锁,看还在盗无怀里沉睡的司空,“就算起再多的名字,也不过是那一个人。”
洪阶此时看着那把长命锁眼睛直冒火,恨不得立刻就把它融了。皇帝两岁之前的确曾取名而瞻,后来太宗皇帝做了他这位小孙子手捧玉圭之梦,便给他该名为圭。
盗无似乎还不相信,朱圭冷笑一声:“怎么?难道你不想救他?”
如果只是从汉王府里出来,就算用上金书铁券,司空也不见得能得到解药,但听了皇帝这故事,那可就大不一样了。盗无恍然大悟,却又心慌意乱。
果然,朱圭下一句话就让他心如灌了一捧冰雪。
“朕不止会救他,救了他之后还会许他高官厚禄妻妾如云,将来到了黄泉之下,又有谁敢说朕半句不是?!凡间地府,朕都是至高无上的天子!”
陆小凤和洪阶胸膛里都颤了颤,咳咳,天家威严吗?不过——可怜的总捕头大人啊!刚把自己心里的结解了半开,这一下又给扔了一团进来。
皇帝如此对待司空,可见并不否认他的身份,既然如此,便也不会放任司空与盗无之事。
“行了,璃妃的事就这样了。陆小凤,这块长命锁朕交给你,你继续调查那些跳梁小丑的事。”朱圭把东西扔给陆小凤,摆了下衣袖,再看一脸不淡定的洪阶,“你,明日,不,后日下午把六部尚书都给朕叫进宫来,对了,还有大都督杨拱,都给朕叫来。”
“......是。”洪阶心底叹了口气,这个迟迟不来的十五,显然是过不好咯。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把年龄都降了快十岁,有些称呼都得变,老猴子哟已经成小猴子了~
第78章 疑云尚存
朱圭把洪阶赶走之后,只留了司空在宫里,陆小凤和盗无也免不了被他挥挥手赶虫子一样赶走。
回神捕司的路上,盗无一直呆呆地跟着陆小凤走,哪里还有往日威风赫赫总捕头的样子,完全就是个傻二愣子。自从朱圭说了那句要赐司空高官厚禄妻妾如云的话,又吩咐人从他怀里接过司空之后,他就成了这副模样。
“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司空现在可是还以为你仍在疏远他,皇上虽然看着年纪小,心思可一点不少,他这一插手,你不怕从此和司空再无见面的机会吗?”陆小凤看不惯他这样子,大好一男儿,伤春悲秋又有何用,管他什么王孙公子,先抢到手才是正道!
盗无对他的流氓行径置若罔闻,依然面无表情地朝着他的神捕司走。
回去之后,胖瘦捕快已经等着了,陆小凤把人交给他们,让他们好生看着,别颓废之下做出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来。
“等他回过魂儿来了,不管他要做什么,派人到罗雀客栈告诉我一声。”
留下一句话,他匆匆又转身出去,倒像是还有事情未完一样。
入夜,皇宫西院一片寂静,越来越满的月轮之下,整齐划一的当值禁军远远地走过,这边丛竹之后,却有一道矫健的身影倏然落下,回头看了一眼,嘴角一勾,又转身不慢不紧地朝着唯一的那座废宫而去。
蕖芰阁内,因为天凉,白天还能躺在院中晒会儿太阳的宫人们已经纷纷找地方聚堆儿呆着取暖去了,厉害一点儿的自然都躲在他们抢到的房间内不出来,所以院子里半点灯火也无,整座宫阁就像一座死宅,阴森恐怖。
最偏僻的那间屋子里,此时有隐约微光透出,突然一阵疾咳之声传出,像一只瓷碗砸落,打破了一地如水月光。紧接着就是一阵诡异的静默之后短暂的骚动,等所有人再安静下来,先前的那道潇洒身影已经走到屋子的窗户下。
从院中唯一一株松柏枝上接了一滴夜露,濡湿手指戳破薄薄的窗纸,房间内一个苍老的身影正背对着窗户而坐,正是这蕖芰阁的管事太监华海生。
窗户外的人看了两秒,忽然皱眉,身影一晃已经推门而入。
流畅修长的手指搭上华海生的肩头,轻轻一推,他整个人就倒在了桌上,显然已经气绝多时。
“手脚这么快,究竟是什么来路?”可惜又可叹的一句话,言之者正是出了宫又偷溜进来的陆小凤。
紫禁城的宫墙虽高,到底高不过飞天凤凰,所以他送了盗无出宫,拐个弯又回来了。
咔哒,风从他打开的门吹进来,东西落地的声音响起,陆小凤转头去看,就见是一把长命锁躺在地上。他走过去拾起来,果然是之前送出去的那把写着阿坦弥月的,大概本来是挂在门框旁边,他推门之后被吹下来的。
“哼,这眼睛尖的.....”陆小凤翻过来一看,长命锁背后的墨珠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看来对方连抠下来看看都不用,就判定自己换过了珠子。
长命锁上还贴着一张纸,薄如蝉翼的一张十色纸笺,手心大小,陆小凤揭下来一看,上面只写着四个字,一笔一画毫无章法可言,简直像孩童随性书写:稍后必取。
陆小凤看着这张纸,忽然想起了之前盗花贼的案子,画娘子做尽一切所求,只不过制作十色笺永留后世,如今看来,竟然是如此可笑一件事。
为他人做嫁衣裳,不过如此。
顿了顿,他忽然看向门外,方才还一丝惆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