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已经半日加一夜,方何以并不担心船队的安全,却忧心王秀英,怕她想太多了伤了身子。
水匪的船都是快船,虽比不上方何以这支船队的迅速,却也不弱,他们赶上大部队也不过堪堪第二日午时。
一路上王子鸣都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这群兵是怎么回事,在他见到方何以的时候,心里有过猜测,毕竟能长成像方何以这样迤逦俊俏的少年,王子鸣还是第一次见到。
从他不多的消息中,他自然听说过宁国公府二公子容貌出众。
算算时间,方何以一行若走水道,差不多这个时候也该经过这一带了。
只不过方何以安排他上了没有水匪的船又使了人来照顾他,甚至还有军医过来替他诊脉,却偏偏没有过来与他说一句话。
这让王子鸣心里既忐忑又不安。
王子鸣之所以在半个月前就启程离开随州,一是朱大儒觉得能提点的都已经给王子鸣做了提点,再跟着他也不能再让王子鸣多学些什么,倒不如继续他的“行万里路”,二也是心里对王秀英有些愧疚,同时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王秀英的心态,故而在得知王秀英一行会在八月初八启程以后,就匆忙离开随州。
其实王子鸣这次的目的地就是南疆,南边的风土人情与北地有太多的不同,故而王子鸣一直向往要去南疆看看。
如今却是后悔都晚了,白白让自个儿被一帮水匪羞辱,还断送了司棋年轻的生命。
一路上王子鸣什么话都不说,只呆呆地看着沿岸的风光,眼中却没有一丝焦距。
沐风心里有些担心,这人怎么看都是自个儿将军的大舅子,不会是被那帮水匪给喝下傻了。
不过想想又不对,毕竟王子鸣是沐风亲手从水匪的刀下救下来的,面对水匪架在他脖子上的刀,这人都一脸平静,在沐风救下他时,还特特地对着沐风深深做了个揖,以感谢沐风的活命之恩。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面前这人突然之间变得如此?
沐风表示很不能理解,于是拿出怀里的小旗,对着前方的指挥船打起了旗语。
这套旗语是方何以及其亲信之间的联络暗语,若非方何以及其亲信,就连宁国公也不定能看得明白。
此时指挥船上正好由沐雨负责瞭望,看到沐风的旗语,连忙喊了方何以。
一番旗语以后,沐风只能继续乖乖地守着不言不语的王子鸣,随着他一起发呆,心里更加鄙视读书人。
若是王子鸣知道自个儿被方何以身边的小厮鄙视,不知心里又将是一番什么样的人天之战,好在这样的时间并不长,当方何以的快船队赶上大船队,王子鸣终于见到了自个儿的五妹妹王秀英。
虽说方何以一再交待若他没回来,王秀英尽量待在船舱里,以保安全。
可是心急如焚的王秀英又岂能在船舱里安静待着,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王秀英就收拾好自个儿带着丫环趴在船尾的甲板上往后方眺望。
带领船队继续前行的副将就算没有得到方何以的吩咐,他也得保证王秀英等人在船上的安全,当然他明白王秀英担忧的心情,倒是没有将王秀英等人请回船舱,只叮嘱船上的兵士保护好王秀英的安全。
这船上几十号兵士,若护不住王秀英的安全,那么他这个副将也真得可以去死一死了。
王秀英辰初就守在船尾,眼巴巴地盯着,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这河面上除了他们这个船队,也就天上飞的小鸟还有迎面而来寥寥可数的几只小船,看到他们这第大只船队,老远就避到了河岸边,船队后面更是看不到一只船的影子。
两个时辰过去了,后方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王秀英长长地叹了口气,准备应了桔儿的要求回船舱用些午时,突然瞭望搭上手拿望远筒的兵士兴奋地大喊了一声:“将军回来了!”
又过了一刻钟,原本只有六艘快船的船队变成了将近十多艘船正呈扇形靠近大船队,那最前方的船上站着的可不正是她的夫君方何以。
落后方何以那艘船上一个船身的船上,与沐风并肩而立的那个书生可不正是她的二哥哥王子鸣。
王秀英的眼睛湿润了,压了她一日夜的巨石“咚”地落到了实处。
等到沐风扶着王子鸣上了大船,王秀英不顾方何以的目光,直扑向王子鸣:“二哥哥,你没事儿?!看到你的玉佩再见到司棋的尸体,真的吓死我了!”
“我没事我没事,吓到五妹妹是二哥的不是。”见到王秀英,王子鸣这才觉得自个儿是真的逃出了生天,也终于开口说了话。
那边方何以将被浮的水匪交给手下的副将和参将们去处理,他自个儿匆匆来到王秀英身边,见王秀英拉着王子鸣的手一脸心疼地双是打量又是唏嘘,心里顿时就有些不好了。
伸出长臂将王秀英搂进怀里,不动声色地将王秀英带离王子鸣两步远,这才淡淡地问道:“果然是二哥?”
“是的是的,如假包换!何以哥哥,谢谢你!这次若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王秀英回身抱了抱方何以。
她是真心感谢方何以,所以这个拥抱她并没觉得有何不妥,倒是方何以面上微微有些发热,王子鸣则更是侧过脸去不忍直视。
他家五妹妹什么时候如此热情奔放了?
难不成嫁了人的女子都是这样的?
似乎不是,他就没见过王秀景如此对待她的夫君!
第323章 抵达南疆
傍晚时分船队如期到达惠州码头,队伍将改水路为陆路。
这几日一直在另一条船上养病的王子尧等到了机会,匆匆赶到王秀英所在的船上。
也不管大家正在收拾准备下船,直扑王秀英的船舱,此时王子鸣已经稍稍梳洗了一番,换了身方何以的衣裳,正在王秀英的船舱里与王秀英叙话。
方何以虽比王子鸣小两岁,却因长年习武生得人高马大,这身衣裳穿在王子鸣身上却还有些大了,不甚合身。
王子尧匆匆进来,似没见到王子鸣,也没见到王秀英一般,直奔方何以身旁抱怨道:“五妹夫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儿为何不告诉我一声?”
方何以明知王子尧说的是什么,却偏做不知反问道:“何事非得告知与你?”
被方何以如此反问,王子尧面上一愣,忙从方何以身边退开两步,对着方何以抱了抱拳:“是属下擅越了。”
若王子尧非王秀英堂兄,自不敢如方才这般抱怨方何以,毕竟方何以是此行主将,王子尧却只是他手下一小将,哪里能如此?
王秀英睨了方何以一眼,又从王子尧面上扫过,暗自一笑,小声对王子鸣道:“三哥前些日子正好得了风寒,连走路都是发飘的。若将二哥出事的消息告知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