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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郕王是先帝最小的弟弟,生母是先皇他爹续娶的皇后,也算是正宫所出的嫡子,身份不同其他亲王,就连王府的规格都是顶尖的。不过聂琪好谈玄道,府中没有什么金碧辉煌的奢华,倒有一种林下山间的逸气。

    聂铉在心里啧了一声:有颗惦记着皇位的心,就算真的叫他捡了仙丹吃,也脱不去这一身俗骨。

    两人坐定了,自有侍者看茶,聂铉喝了挑了挑眉,问是什么,口味不错。

    他那小叔叔眯着眼小口啜着杯中饮子,慢条斯理地道:“这是岁寒三友饮,取松针清露调开蜜渍梅花乘在竹节里蒸了出来,最是清心理气养神,以之服丹,效果甚佳。”

    他一说服丹,聂铉想起了正经事,叫人递了个錾金银盒上来打开搁在桌上。

    里头是两枚指甲大赤红如火的丹药,扑鼻一股奇异的香气,卖相极佳。

    聂铉将之向聂琪推了推,笑眯眯地道:“先前小皇叔送的丹药极好,朕吃了神完气足,这回御药院献上的这丹药也很不错,朕特地送两枚来予小皇叔。”

    聂琪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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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目标是:在容相回京之前,把窝边这几根草都先啃一遍。

    第二十章

    聂铉不好修玄,也没听说过他喜欢炼丹,之前宫里倒也养过几个道人,弄些个房中术壮阳药之类的东西,聂琪嫌那些乌七八糟,玷污了道门正统,都不管他们叫道人,只说是方士。

    现在聂铉居然上门给他送丹药,本来午睡没醒现下也醒过来了,眨了眨眼看着那两枚赤红如火的丹药,迟疑着颔首道:“那就,多谢陛下了。”

    聂铉却抬头看了看外间的时辰,淡淡地道:“这药须得在午时服,现在时候正好,皇叔不要误了。”

    聂琪垂了眼帘,指尖摩挲着那錾金盒子,似笑非笑道:“当真?”

    服丹多有忌讳,他一贯也是知道的。只是聂铉送来的药,平心而论,他不敢吃。

    就像他从来不信他送的丹药聂铉敢吃一样。

    事涉皇位之争,兄弟似陌路,父子如仇雠,聂铉那日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睁开了眼,没三句就问大皇子怎么没在榻前侍疾的时候,他就知道此事定是不能善了了。

    聂铉不理他,径自扫了一眼这个奉茶待客的厅堂,摆了摆手对周围的人道:“都出去吧,围着多闷气呢,朕和小皇叔说体己话你们也想听?”

    聂琪指尖微紧。

    皇帝带来的人闻声便退下了,王府中人却看着自家王爷,见聂琪也迟疑地摆了摆手,这才退到外间,体贴地带上了厅门。

    聂铉侧了侧头笑着道:“皇叔还不服丹么?总不是怕朕下毒吧?”

    聂琪脸色微变,抬眼直直看着他这个大侄子,两人对视许久,却到底是聂琪先垂下了眼。

    心里琢磨着皇帝怎么也不至于巴巴地跑到自己府里来毒死自己,郕王殿下犹疑了一会儿,伸出手去,心道实在不行找含在舌下,一会儿悄悄吐了……

    这样想着,磨磨蹭蹭地取了一枚红丹含入口中,正要伸手去拿茶盏服药,脸色猛地变了。

    这丹竟是入口即化的!

    他当即就不管不顾地想吐出来,却被皇帝一把捏住了下巴往上一掼,上牙猛撞在下牙上还咬着了舌头,疼得他眼里发湿,一嘴血腥气。

    却顾不上,只挣扎着想把化了一嘴的丹液吐出来。

    聂铉的手却如铜浇铁铸一般,用力捏着他下巴不松手,迫他仰着头,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揉着他的喉咙,直到看到他再耐不住,精致的喉结本能地上下一动,吞咽了下去,方才慢慢地松开他。

    聂琪失了力气,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面色惨白心如死灰,颤声道:“到底是亲叔侄,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竟这般容不得我的性命?”

    说话间喘息着,撒气似得猛地一把将那錾金银盒打落在地,里头剩下的一枚红丹滴溜溜地滚在了地上。

    皇帝赐死宗室的听得多了,却还从未听说过皇帝亲手给人灌药的!

    聂铉却是笑了,一脸的意味深长:“小皇叔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的性命,朕可是在意的不得了呢。”

    却又话锋一转:“但谋逆篡位,可是十恶不赦的死罪。”

    第二十一章

    聂铉居高临下地看着聂琪。

    漂亮是漂亮,但是锦毛猫儿再金贵,也不过是权贵豢养的玩物罢了……这样怯懦脆弱又毫无担当的人,也配肖想皇位么?

    只合被金笼玉锁地养起来才是。

    他毫不怀疑如果当日不是他这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占了原主的皮囊,叫聂琪遂了所愿登上皇位,他恐怕会更加卖力地搜求仙术丹方,醉心长生,然后渐渐地把政务琐碎都一股脑丢给朝臣。

    哦,难怪周曦那狐狸会肯支持他上位,多半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他想着,俯下身来,双手撑着交椅两边的扶手逼视着聂琪的眼睛:“小皇叔打得好算盘,看朕病重不起便想图谋皇位,看朕身子大好了,便蜷在王府里龟缩不出,留周曦一个人顶缸,真真是好算计啊。倒不想想,世间哪有好事叫你一人占尽,却不需付出半分的道理?”

    聂琪发狠去推他,冷笑道:“陛下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要赐臣死,何苦脏了手,一壶鸩酒送到府里,还干净些!”

    聂铉腰腿的力道是着意练过的,微微岔开腿,站得极稳,似笑非笑地道:“那这篡逆之心,皇叔是认下了。”

    聂琪只觉得腹中如火,道是毒发,再懒得管他,凄惨笑道:“篡逆之心?我聂琪,也是中宫嫡出的皇子,是太祖皇帝的嫡系血脉,我父我兄都是天子!你这样昏聩无能只会在女人身上逞威风的都能一坐九五之高,凭什么我就不能?纵是再不济,也强过你罢!”

    聂铉笑了一声,觉得他这副张牙舞爪的小模样别有一番动人娇嗔,倒比平时装模作样假撇清的模样可爱得多,便低下头用额头抵着他的,问:“皇叔觉得,朕只会在女人身上逞威风?”

    聂琪刚才太过激动,此时微有些喘息,闻言却觉得不对。

    他说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皇帝却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倘若说是因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亲手鸩杀亲叔叔,也不该是这样的轻松惬意。

    聂铉性子再怎么翻天覆地的变化,终归也不是那样丧心病狂的人。

    迟疑间却觉得,腹中那一团火渐渐地烧到了下腹,登时脸色一变:“那不是毒药!那药是——?!”

    聂铉笑得更厉害了,用鼻尖抵着他的鼻尖说:“皇叔好聪明,是啊。无缘无故的,朕巴巴的跑来给你下毒做什么?如你所说,真要赐死,一壶鸩酒三尺白绫送到府上,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