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法撇嘴:“原来是个馊主意。哥你脑袋上的毛有白的有黑的,给我拔拔。”
胡天捂住脑袋。
总之度过成魔徒初始的那几天,胡天现下能体察到自己的杀心,也在极力控制。
但他终究是怕的。不是怕自己变成个坏蛋,是怕自己真的失手杀了亲近的人。
“老哥你也别想了。”姬无法见胡天又神游,拍了他一下,“等等船就到希言城。希言城里坏蛋多,你实在是想戳死个把个,就找个看不顺眼的戳吧。”
胡天闻言乐:“这主意挺不错。”
姬无法洋洋得意。
胡天想了片刻,状似不经意:“你知道嫁术该是如何施展吗?”
“嫁术?”姬无法眨眨眼,“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儿来了?”
嫁术乃是阵法的一种,多是将灾祸转嫁他人。阵法又有初级、中级、高级之分。
胡天道:“就是这几天突然想起寸海渺肖塔了。”
荣枯的寸海渺肖塔,施展的乃是嫁术中的高级阵法。是早下引信,遇难时,将替死之人拉来,帮助施法者自己逃脱。
姬无法挠头:“总觉得你有阴谋。而且嫁术是正派禁忌之术。”
“我现下又不是什么正派。”胡天翻白眼,“也不要你提供什么阵法,你就给我讲讲有没有那种,戳了这个人,咣当,反弹到自己身上的嫁术。”
“有啊,这是初级嫁术了。倒霉的是……卧槽。”姬无法机警,“你别介是想给自己来一个吧?”
“放屁。”胡天矢口否认,“没有。”
“没有最好。”姬无法翻了个白眼,站起来。
胡天拉住他:“你给我讲完啊。”
“你又不是要用。听这个干吗?”姬无法拽回自己的衣袍,“我听着好像要停船了,得去掌舵。”
说完,这熊孩子拔腿就跑了。
胡天在他身后翻白眼。心道长这么聪明做什么,尽坏事儿。
胡天伸了个懒腰,自怀中掏出魔胎小蛋:“下船了,咱去希言城溜溜。”
胡天想了想,希言城不必魔域安全。他便将魔胎小蛋收入了指骨芥子中,又自指骨芥子中拿出个乾坤袋放在了桌上。
继而胡天使魔气引神念缓缓向外。感知船上没什么动静了,这才推开了舱门走出去。
上了甲板,只姬无法一个在等候。隐约可见一个身影自甲板另一头钻进了船,背影仓惶。
胡天不以为意,到了姬无法身边:“弄个传输阵给我弄进希言城去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方便。”姬无法乐着挪开一步,“看,我给画的。”
“敢情从前的传输阵不是你画的啊。”
“小爷堂堂一个少楼主,干嘛来画传输阵!”
“小屁孩儿。”
胡天大笑着走进传输阵中。
胡天干站片刻:“你画的传输阵是坏的?”
“屁。”姬无法撇嘴,“我没让它发动,它自然不动了。”
姬无法有些舍不得。自己和胡天挺投缘。
胡天见姬无法如此,失笑道:“给你写信。我总还是要回天梯楼的。你们那儿后山的虎豹雷虫,我还没捉呢。”
“倒也是。”姬无法撇撇嘴,“刚好趁这个时间,我给那群脑子拎不清的修士醒醒神。”
所谓脑袋拎不清,大概就是敌视胡天的修士了。
胡天笑起来:“好好做少楼主,别瞎折腾。”
“知道了。”姬无法敷衍,脚尖点地。
胡天脚下传输阵顿生光华。胡天一拍脑袋:“给你留了个乾坤袋在桌上,记得去拿。”
胡天说完,消失不见了。
姬无法没好气:“自己走远路,给我留个什么东西啊。”
不过姬无法还是迫不及待跑回了胡天的舱室。
桌上果然一个乾坤袋。
打开,其中一堆糖人,还是打孩子姿势的。
姬无法“呸”一声,抓了个糖人塞进嘴里:“甚的狗屁大哥。”
这狗屁大哥胡天此时落在希言城里,也是“呸”一声:“甚的狗屁传输阵。”
这传输阵好死不死,竟是将他放在朱门炉鼎楼前。
朱门炉鼎楼是什么地方?那是银庞的地盘。鬼晓得这人魔现下是不是在其中逍遥。
胡天此时不想见银庞,倒不是因着自己变作了魔徒,实在是一想到这人魔想睡自己,就觉得他瞎。
瞎到胡天烦。
而胡天现下别管什么情绪,都能向“一指头戳死”这个方向发展。
胡天打了个寒噤。
万一自己戳这人魔时,他丫又是袒胸露乳不好好穿衣服,那手感怪恶心人。
总而言之,胡天不想见银庞,故而他一见这朱门炉鼎楼,立刻拔腿就跑。
然则天下事就是这般不如意。
胡天跑了没几步,“咣叽”撞上一个人。
说是人也不对,人面鹿身的玩意儿,该叫鹿戈。
鹿戈站在街头,撞翻胡天之后,冷然道:“围住。”
四下立刻冒出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面上都带着兽形。便都是魔族。
不过这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围住胡天之后,看了胡天一眼,顿时都僵住。
只有鹿戈两只眼睛“噌”一下亮了。鹿戈不确定:“胡道友?你现下是七阶中级的魔徒?”
胡天没好气:“为什么你这么高兴?”
“真是魔神护佑啊!”鹿戈一下子将鹿身变回人形,“魔神护佑!”
什么狗屁,老子变作魔徒,关你魔神屁的事儿。
“鹿戈,看在大脸的面子上,我可以不打死你。”胡天冷冰冰,“只要你现下让我走,别去见大脸。”
不想鹿戈倒是叹气:“你现下就是要见主上,也是见不到的。”
“咦?”胡天有些好奇。
鹿戈见此心下高兴:“请您进炉鼎楼中,我再详细同您讲?”
胡天想了想:“得,我不进去,估计还得动手。”
“是如此。”
鹿戈将胡天请进了炉鼎楼。
鹿戈作为银庞的管家,察言观色的本领很是了不得。他见胡天并不爱软媚香气,便将胡天引进一间清净的屋舍。
两厢分宾主落座。
胡天也不客气:“说吧,大脸哪儿去了?”
“被侗螽堂的魔徒捉了。”鹿戈言简意赅,“我等本是要去搭救,苦于无处下手。谁知胡道友神兵天降……”
“得得得,”胡天摆手,“你别给我戴高帽,我是被你逮来的!没答应去……”
鹿戈道:“胡道友此番又成魔徒,恰好能去做个内应。”
“喂,你他妈听不见我说话?”
鹿戈痛心:“胡道友只是去做个内应,为何不肯?枉我主上对您一片心意。”
“得了吧你,说得轻巧。”
胡天翻白眼,“真的‘只是’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