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剥皮抽筋,也定然被打得半死。
叶桑垂眸:“师弟,我师父怕是撑不了太久了。我本是等着穆尊回来,想个周全的法子,可穆尊昨日说……”
“说啥?”胡天在峰顶湖边坐下,归彦坐在胡天身边。
叶桑道:“穆尊说,师父不会被绑住,会打死我的。”
穆椿原话更可怕:你师父没伤着前离天启界只差一步。便是此时离死不远了,你觉得他能被绑住?若是我去,他拼了一身剑气与我相抗,直接死了,也未可知。
胡天不知穆椿原话,却也替叶桑捏了一把汗:“师姐,咱们要不再劝劝师伯吧。”
“劝不了的。师父这么多年,一直扛着,宁愿年年冬日闭关,也不要吃一颗丹药。有时候我真觉得师父是不想活。”
叶桑对杜克了解甚深,“何况师父是……前辈,痛恨极谷,不会吃八霁太岁的。可我除了八霁太岁,什么都没有。”
叶桑攥起拳头。
胡天拍了拍她肩膀:“那咱就暗算师伯一把呗,感觉也挺刺激的。”
叶桑愕然,忙摆手:“师弟,这事儿我自己来就成了。莫要连累你被师父责怪,你只要届时将八霁太岁给我就成。”
胡天却是挠头,不理会叶桑,只管想:“要怎么办,才能顺利把师伯捆起来呢?”
归彦却是探过头来,对叶桑道:“用幻象,厉害的!”
叶桑“啊”了一声,没有反应过来。
胡天却是挑起眉毛。
归彦想了想,又对叶桑道:“我会幻象,让师伯看不见。”
便是归彦自荐,使用幻象将杜克困住。
胡天拍大腿:“这招狠啊!就附中篮球场,估计师伯就得懵圈了。”
叶桑不解:“附中篮球场,这是个什么地方?”
归彦看了看胡天,却道:“师姐,我厉害的,想要哪里现在都能变出来。”
这三个立刻凑在一处商量起来。
却不知杜克将一出戏都收在神念之中:“这群欠收拾的兔崽子!”
穆椿此时却是控云向远去。
“你作甚!我倒要听听,这群兔崽子要胆大包天到什么程度!”杜克怒发冲冠,“速速将云给我划回去。”
“挺有意思。”穆椿却是云淡风轻,“反正你要死了,不如陪他们玩一回。看看他们要弄出如何动静来。这样你破解了,岂不也有趣?”
“老子是他们玩器吗?”
“你届时将归彦的幻象破解,将叶桑胡天打一顿。他们不就是你的玩器了?”
穆椿挑眉,“还是说,你年老昏庸,又是要死了,剑技颓丧,不敢同小朋友玩耍?”
“放你的狗屁!”
“这就是了。”穆椿面沉如水,“莫忘了喊我看戏。”
“滚!”
三日后,夜半。未及杜克去喊,穆椿却已是察觉动静。
穆尊神念察胡天、叶桑各自出了洞府,她便也是悄然出了洞府,迅速去了小蕴简阁门外,给小蕴简阁门上贴了一张“此夜无月符”。
这一张符箓贴上,便是小蕴简阁外劈下天雷来,小蕴简阁内,杜克也是察觉不到什么。
穆椿贴完符箓,隐去身形。
胡天、叶桑此时到了小蕴简阁外,归彦小毛团坐在胡天肩膀上。
胡天瞥一眼小蕴简阁的门,挑眉:“了不得,这是哪个活雷锋做的好事儿。”
穆椿在暗处,讶然。她知道胡天身负神通,乃是难得的阵读启心术。却不想这神通如此厉害,竟连她七阶圆满修为的符箓都识别出来了。
胡天说着,却是一行鼻血喷出来:“要死——”
胡天当年在小蕴简阁里吃过无极界碑的苦头,立刻认怂,拱手弯腰:“这是哪个高人的符箓,失敬失敬了。”
胡天说着擦了鼻血,驾轻就熟从指骨芥子中取了药吞了。自从他得了这个好神通,只要见了高阶修士的符箓,便是一行鼻血喷出来。也是倒霉透了。
叶桑此时要去将符箓揭下。
胡天忙拦住:“师姐,这是个好的,可隔绝内外动静。咱尽可放开折腾,师伯在里面听不见。”
胡天又从怀中拿出一张图。这图纸乃是特意去萧烨华处求来的法阵,画好了,便是一个捉人捆人的绝佳大阵。
于是这一夜,叶桑、胡天便是按照图上所示,将小蕴简阁外倒腾了一番。
倒腾完了,胡天又问归彦:“有把握忽悠住师伯吗?”
归彦撇嘴:“没有。”
“也没事儿。”胡天道,“要是被识破了,咱赶紧分头跑,师伯到时候只能捉一个。咱也不至于三个都折了。”
“被捉住,怎么办?”
“谁被捉到了,就直接装死吧。”胡天从袖笼中抽出三张符箓,分发出去,“我同萧师兄要来的。贴胸口,就能噗噗噗喷血了。”
正说着,小蕴简阁的门,动了。
第121章 二十八
归彦闻声立刻跳到地上去, 跺了跺蹄子,一阵黑气自归彦蹄下缓缓升起。
俄顷小蕴简阁外四下景致骤然变化。
杜克此时眯着眼睛, 打着哈欠, 拉开门,一脚跨出去。继而睁开眼,便见一处屋舍。
屋舍极古朴, 青砖黑瓦木头门。
脚下青石板为径,自屋舍门外铺至脚下。
门前门外, 青草荆棘乱成一团,又有高树古木连成排。
杜克不由转头。
小蕴简阁已然在身后消失, 向远山峦叠嶂,极谷圣山山头隐约可见。
四下鸟语虫鸣,林间隐约溪水潺潺。
此处正是极谷王兮阳昔年旧居, 后百里靖海独居近三百年的处所。
前番胡天叶桑去极谷,百里永带他们前去观看, 那是屋舍早已残败。
不想此番, 胡天、归彦并叶桑三人, 由着断垣残壁推演出其旧时情形。才得此时眼前这番幻象。
且归彦看了一年的画册, 此时制造幻象的功力大有进展。不在拘泥人数,而以地域为限, 胡天、叶桑、穆椿此时都能见到这番幻象。真实自然。
胡天还有些许担心:“师伯怎么不动弹了, 别介是咱推演的不像?”
穆椿隐在暗处,却是长叹了一口气。
太像了。好似下一刻师尊同应师兄就能自屋舍之中走出来一般。
即便此时知道这番场景非真实,杜克也不由跨出一步, 恍惚之间呢喃:“师父,我回来了。师兄,你在不在?”
然而那屋舍门扉紧闭,半晌无有动静。
杜克似有怔忪,继而低头苦笑:“一群兔崽子。死之前还让老子见这番……也罢了。”
再抬头,已是老泪纵横。
胡天叶桑都是愕然。叶桑猛然站起来。
胡天忙拉住她:“师姐,你要作甚?”
未及叶桑出去,杜克身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