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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怎么找那个什么什么塔去!”

    蝰鲁吃了一惊:“你要去寸海渺肖塔作甚?”

    “寸海渺肖塔。”胡天吃亏长记性,跟着蝰鲁念一遍,“既然我从寸海渺肖塔里来,再回到那里,说不定就能找到来时的路。”

    蝰鲁见胡天不似说笑,心下一片惊涛骇浪:“你还惦记回去?”

    胡天:“不然呢?我还有暑假作业没抄呢!”

    蝰鲁不知暑假作业是个甚,却知异世壁垒胜过生死。荣枯当年找他借猿狩刀时,已知异世。但那步田地,他宁可听信一则虚无缥缈的谶言,剖开死生轮回境寻那只梦貘,也不敢碰异世壁垒。便可知,异世凶险,非常人可道。

    由不得蝰鲁不给胡天泼冷水:“我劝你还是不要异想天开了。寸海渺肖塔向来有去无回。你打这个主意不如修真求仙来得快捷。”

    胡天翻白眼。他虽缺少常识,也知道修真成仙不是吃饭睡觉打屁那么简单的事儿。

    胡天只当蝰鲁懒怠:“少废话,讲个有用的主意!”

    “你干嘛非要回去。”蝰鲁也是没脾气。怪就怪魔神不开眼,竟让他碰到这等傻气的玩意儿。

    胡天却觉蝰鲁问得痴:“我又不是自愿来的,不想着回去,我还想着去你家啊。”

    说者无心,闻者有意。这倒真戳中了蝰鲁一桩心事。

    蝰鲁当年被荣枯蒙骗虐杀,守着残魂到今日。不过是为了回魔域了一桩大事。

    但异世又不是魔域。魔域只消走上万余里,过数个座界桥。虽其中亦有诸多大凶险,但好歹有命在终有一日是能回。去异世却是要命。

    “修真求仙就是个有用的主意。”蝰鲁实在不想同胡天磨嘴皮,拿话糊弄。

    “你们凡人不是说,成仙即可翻覆阴阳扰乱时空?你若成仙,说不得回到异世,还可趁着令姐发现前,给她送上一把葱炖鸡。”

    “咦?”胡天心里推敲一番,却也未曾全信,只把这话记在了心上。他此时另有计较。

    胡天道:“不提这些,先设个法,让我出了门再讲其他。”

    这却又是一桩难事。

    蝰鲁想了许久:“犾言禁绶,未曾听过这种法器。现下本王魔魂受损,也看不的它在何处。只是天下的术法,想解多半也便是文武两个法子。”

    胡天虚心求教。

    蝰鲁一一道来。文的解法,便是寻其窍而破;武的,便是以蛮力强行破除。

    蝰鲁替胡天分析:“文的现下肯定不成了。武的……”

    蝰鲁未将话说尽,只将余意留与胡天自家体悟。

    胡天顺着山羊角看向胳膊,花花绿绿,青的紫的,兔子咬的,牛角戳的,狮爪挠的,凡此种种。

    他又转头看向店外。

    街上人来人往,依旧热闹。恰有一群小孩儿打店门前经过,大大小小,拿着各色小吃,肉包菜饼糖人冰糖葫芦。

    胡天便对蝰鲁郑重讲:“请你教我。”

    蝰鲁定定瞅着眼前这张荣枯的脸。当年荣枯那贼也如这般,讲“请王上助我”。谁知日后被他坑骗。杀身之祸,夺刀之仇,不能得报。

    此时想起前尘旧事,忽地一计浮上心窍。

    片刻思定,蝰鲁讲:“未尝不可,但你要允我一事。”

    胡天:“说来听。”

    “他日你进阶入了化神,届时便可入得魔域。你需允我,要将我的魔魂送入神印崖上的魔神殿。”蝰鲁甚是平淡,“就这一条即可。”

    胡天想了想:“成。”

    蝰鲁却不信:“你用令姐起个誓,若不践诺,她当永世不得见你。”

    胡天愣了一瞬,又笑:“她才懒得见我,这么发誓多没诚意的。我给换个条件,保准大王您满意。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

    “再见不到令姐胡谛了。”蝰鲁替胡天补了条件,“很好,就这样。这誓约算成了。”

    胡天翻白眼:“你这换的有区别吗?”

    蝰鲁却似安下心来:“好了。现下我就要教你修行的第一件要紧事了。你要记好——”

    胡天屏气凝神,就连一边的兔子都竖起耳朵。

    蝰鲁悠悠然:“诺不践,心魔生。”

    胡天气得什么都不乐意听,把兔子撵去后院啃草皮。

    “尔等人族修行,最大的阻碍便是心魔。而有诺不践,最易滋生心魔……”

    胡天将之前贴在水缸上的白泽降灵符都撕下。

    奈何蝰鲁本就在指骨芥子里,声音又是从骨头直接传到胡天耳朵中。怎地都是一个躲不过。

    此时蝰鲁还把书都说上:“因着未践诺生出的心魔最难灭除。好比那善水宗里有一绝世天才,姓穆名椿……”

    胡天只好看向左手中指骨节上的山羊角:“黑蛋,蝰鲁,大王!”

    蝰鲁方应:“何事?”

    胡天只笑不讲话,心里念:回去!

    蝰鲁呼咻一下,被收回指骨芥子中,消失不见了。

    如此耳根总算得了片刻清静。

    第11章 十

    胡天又在后院绕了几圈。后院几间屋的屋门紧闭,胡天跑去推了推。使尽力气,推不动半分,也就放弃了。

    胡天站在屋门前,换了个角度看院落。

    青松叶茂,古柏挺拔。阳光从枝叶里落下,光影一束束

    胡天伸了个懒腰,三两下爬上了松树,挑了结实的枝桠坐下来。

    登高望远,倒有许多风景可赏。近处是街,向远有高楼,再远是苍山。

    天幕拱垂,苍山连绵。天地浑然,唯有穹顶裂缝虬曲蜿蜒,直要撕开山脉。

    骤然天风吹动,窸窸窣窣,无数草木枝叶触碰之音汇集,声传万里。

    胡天凝望片刻,一时心中郁气荡尽,又把蝰鲁叫了出来:“大王,现在给我讲讲,善水宗那个叫穆椿的人吧。”

    蝰鲁已然没有方才的兴致,冷笑:“有什么好讲的?不过是起了誓立了约……”

    胡天捧场:“后来穆椿没做到?”

    蝰鲁:“当然未做到。对方先一步死了,那诺成了穆椿心魔。再待发觉,已然迟了。从此心魔难除,只好费尽千万心力,以期寻得死人转世之体。”

    胡天目瞪口呆:“这得多大的誓!”

    蝰鲁:“带她妹妹去钓鱼。”

    胡天一个没坐稳当,差点从树上掉下去。手忙脚乱抱住树干,胡天感叹:“这真是个痴的。”

    此刻这个痴的捻了落在蓑衣上的蝴蝶。一缕青烟凝出沈桉信来。

    穆椿身边有人苦笑:“碟雨洞虚笺?师叔您真是阔绰。师侄也没几张用,你把它给家奴使。”

    “忒多废话!”穆椿收了鱼竿,“活捉那条旺冠蜥,我改制搜魂罗盘或要用它。”

    那人垂手应是,又道:“只是师叔,那事……”

    “去大荒界我路过宗里,自会替你去找那人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