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吩咐一番。待到段嬷嬷一一应下,这便踱步出了屋子。
段嬷嬷进屋来和俞皇后道喜,眼中亦是不停流泪。
俞皇后拍了拍她的手,与她道:“你和孩子们到外头稍等我会儿。我有话和阿音说。”说罢,她又命太医去外间稍作回避。
段嬷嬷应声后请了冀行箴和冀若芙去到外面。
待到屋里只剩下她们二人,俞皇后方才压低声音问伏在她床畔的女孩儿,“刚才你给我的是什么?”
阿音原也想过,俞皇后既是醒来,或许会问起这个。可是这东西的事情,她不能轻易对人说起,故而只含糊道:“是有人赠与我的。”
少女说得十分平静,轻描淡写,俞皇后的心里却掀起了滔天骇浪。
她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初行箴醒来后,说得就是吃了阿音给的茶叶后好转。如今她又吃了阿音给的叶子从而清醒……
看着少女犹带着稚嫩的面容,俞皇后心下喟叹。
没猜错的话,就是这种东西救了她们母子两个。只不过这样奇异的东西世间能有多少?想必不过寥寥数个罢了。也不知道这样救了她们对她来说有多大影响。
有人赠与她,定然是想要护着她。
可她却把东西给了她们母子俩。
俞皇后担忧阿音,“我不问你那是什么。”她努力将嘶哑的嗓音放柔,“我只想问你还有没有傍身的?”
阿音没料到俞皇后居然这边睿智,竟是想到问起这个问题。她点点头,“有。”
“一个还是两个?”
阿音低头抿着嘴不说话了。
俞皇后见状鼻子发酸再一次落了泪。
果然只剩了一个或是两个。
这孩子是个心眼实在的,给她们母子用的时候想也不想她自己往后会怎样。
“好孩子。”俞皇后与阿音道:“往后这东西你就自己好生留着。无论出什么事,都不要拿来再用。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阿音扑到俞皇后怀里,闷闷地说:“好。”又道:“姑母,你也要好好的。”
如今已经到了夜里,屋中早已点了灯。
明明灭灭的光影中,俞皇后轻抚着怀中少女的脊背,抬眼看向昏暗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的帐顶,眸中神色愈发坚定。
——不管如何,她都要好好活下去。护好孩子们,保他们安然无忧。
冀行箴、阿音还有冀若芙一直陪在俞皇后的身边,一整夜都未曾离开。直到早晨俞皇后再次醒来,太医把脉过后说她已然身子安稳没了性命之忧。虽然病根未去,但是奇迹般的病也好了大半。
三人方才真正放心下来,各自离去。
今日的课程是无法去上了。
冀行箴唤了径山去给三人告假,这便和阿音手牵着手一同往景华宫行。
两人都是一夜未睡,但精神都还好得很。昨夜俞皇后已经醒来了,心中巨石落了地,所以就算是熬夜,心中也是不慌乱的。这样一宿下来,竟是好似精力没有损耗一般。
阿音和冀行箴往回走的时候,专挑小道行。
初时冀行箴不明白,过了一会儿后他见少女不停地四顾张望着,好似在提防着什么一般,有些悟了。侧首笑问道:“怎么不走平日里的那些路反倒是往这边走?”
阿音笑道:“天气那么热,走小道自然是因为这样凉爽。”
“还有呢?”
“……哪还能有什么。”阿音扭头望向路边杨树说道。
冀行箴莞尔,慢慢说道:“还有,你不希望我失了颜面。”
阿音的目光微微垂下了些许,看着墙边的碎石。
冀行箴心知自己猜对了,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轻声道:“你看我被父皇打了的地方有掌印,不愿有人看到我这副样子,故而专门挑了没人的小路走。”
而且,还特意时常留意着旁边有没有宫人经过。
阿音不说话了。她低头看着脚前,见前面有个小碎石子,抬脚将它一步步踢远。
“阿音。”冀行箴温声唤她。
阿音闷闷地道:“干吗。”
“你待我好,我是知道的。”冀行箴道:“这个世上,你和母后是待我最好的。我一直都知道。”
阿音被他说得脸上有些发烫,轻哼了声不接话。
身边传来少年低低的笑声。
阿音脸热得难受,一甩他的手,朝前跑去。
可是她哪里能跑得过他?
还没出去五六步就被他从后追上了。
冀行箴揽着她细细的腰身,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而后手臂用力打横抱起,不顾她的反对将她一路抱回了景华宫。
待到回了两人卧房后,冀行箴方才把怀中少女放到地上。
阿音气得想要踹他。可是腿还没来得及伸出就被他长腿一迈给扣在了当中。
她力道不如他大,个子不如他高。被他这样禁锢着真是半点儿的反抗能力都没有。
阿音恼了,抬手去掰他的腿。
冀行箴哈哈大笑,抱了她一同到椅子上坐下。
待到阿音在他腿上坐安稳了,他抬手点着她的鼻尖道:“羞什么羞?如今你我是夫妻,什么做不得?”说罢捏了捏她的耳垂,“看,都红透了。如今倒像是个红豆包子了。”
阿音一听他再提包子的事儿,火了,抬手去戳他被打的那边脸颊。
冀行箴倒抽一口冷气,在她唇边亲了一下,凑在她的耳边低语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专戳我痛处。”
阿音刚才也是怒上心头所以抬手来了这么一下。看他疼得紧,她很有些后悔,喃喃说道:“真的很疼是不是?要不要我给你抹抹药?”
晟广帝也是习武之人,懂得控制力道。之前打巴掌的时候虽然声音响看着狠,不过打下去后巴掌印倒是不严重,只微微有一些。
只不过冀行箴皮肤很白,所以这微微有一些的印子就变得十分明显了。也正因为如此,阿音想拉了他从人少的地方走。免得旁人看到了后还指不定宫里传出什么话来。
冀行箴看阿音盯着他的脸颊时神色焦急且满是关切,不由声音放得愈发柔和了些,与她道:“倒也没有很疼。抹药是不必了,终归不会有太大的用处。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它快些好,就是不知你肯不肯帮忙。”
阿音刚想要说“愿意”,后想到他的一贯作风,警惕地说道:“你先说是什么法子。”
冀行箴笑道:“小丫头变聪明了。”又俯身凑到她的耳边,低语道:“你亲亲它。你亲的次数越多,它越不疼。”
阿音脸红红地直推他,“根本不可能!哪有你这样的!”
冀行箴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下,“真的。你真能让它快些好。”
阿音咬唇扭头朝向一边不搭理他。
冀行箴轻轻地叹了口气。
阿音还是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