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继续追问,“事故造成包括简宏在内的二十六人死亡,请问这样的情况下,《变异人》是不是无法再继续拍摄了?”
“死者为大,我不希望你们再过度消费简宏,请不要打扰简宏的家属,她是圈外人,至于你们要问什么,过后不止承星会召开发布会,我沈琦以个人名义也会召开,请你们保持安静。”
言罢,沈琦匆匆走下台阶,径直离开。
陈艺心有余悸的推开病房的门,甚至没有看清里面的情况,便是脱口而出,“听说简宏死了。”
两双眼齐刷刷的看过来。
陈艺注视着面前的两人,急忙掩住自己的嘴,有些责备自己这条舌头,怎么什么时候都爱自作主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金嘉意心口一滞,不带迟疑的掀开被子。
席宸制止她的动作,蹙眉道:“我知道你想去什么地方,现在你刚醒来,身体还虚弱。”
“他是为了救我才离世的。”金嘉意虽说性子凉薄,但也是禁不住的红了眼眶,简宏是为数不多对她真心实意的人。
席宸双手紧握成拳,他是有看到简宏最后被抬出来的画面,整个后背血肉模糊,身体呈现一个很别扭的动作,好像是护着什么东西弓着背,所以他重伤的是整个背部。
金嘉意低下头,双手不停的揪扯着床单,喃喃自语着:“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的休息,简宏的事交由我处理。”席宸将她扶回床上,对着身后的陈艺道:“你好好照顾她。”
陈艺点头如捣蒜,忙不迭的跑过去。
病房很静,静的落针可闻。
“陈姐。”金嘉意轻唤了一声。
陈艺倒上一杯水,递上前,“是渴了吗?”
“死了多少人?”金嘉意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陈艺动作一停,刻意的避开她的视线,转移话题道:“这件事你不用过问,等专家们调查清楚了,自然会下达通稿。”
“那么大的火,我想死了很多人吧。”金嘉意攥紧床单,说的很笃定。
陈艺吞吞吐吐的难以开口,随后轻叹一声,“事情来得太突然,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如果不是因为助理拉了我一把,想必我也逃不出来。”
“陈姐说那像是普通意外吗?”
陈艺欲言又止,什么样的意外会导致这么多人死伤?
“辛导是出了名的严谨,不可能会存在这样的失误,那一天我发现的两只箱子,只怕就是这场火灾的主要原因吧。”
陈艺噤声。
“如果我当时再怀疑一点把箱子打开,想必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故了。”
“嘉意,这事不怪你。”
“我知道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有人因我而死。”金嘉意说的很认真,一字一句吐得清清楚楚。
“简宏的事,的确让许多人扼腕叹息。”
“他是这个圈子里为数不多待人真心实意的人,他这样的人不应该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这些事总裁会处理好,你现在只需要照顾好自己。”
“我想我是得照顾好自己,否则怎么会有力气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呢!”
陈艺瞠目,多余的话随着她的闭眼而被吞下,她是知晓金嘉意的性子的,她就是那种说到做到的女人,她的话哪怕像是玩笑也得当真,因为她不会开玩笑。
夜色渐浓,静谧的半山别墅,被一声突兀的玻璃破碎声打破沉默。
佣人们井然有序的退出客厅,整个大厅里,只剩下一坐一站两道身影。
祁母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那高高在上的胜利者笑容。
祁黎双手有些颤抖的抽出一根烟,他默默点燃,企图用这烟气来麻痹自己紧绷的神经。
“祁黎,你别忘了,你有今天都是因为我父亲,如果没有他的帮助,你以为凭你一个毛头小子就能一帆风顺坐上今天这个高位?”祁母自嘲般冷笑一声。
“所以你就觉得我应该帮你这样草菅人命!”祁黎用力的砸碎身前的杯子,怒不可遏般瞪着依旧高傲的女人。
祁母脸上的从容微微崩裂些许,她咬紧牙关,不肯软下语气道:“你现在是想忘恩负义踢我出门了?”
“你自己做出这样的事,还想着我替你只手遮天?不,我不会这么做,二十六条人命,十几个重伤还躺在医院,你告诉我,我能做你的帮凶吗?”
“没有人会查到是我做的。”祁母冷冷道。
“没有人敢查的时候,的确是没有人能查到你,但现在你要烧的是席宸的老婆,那个差点就被你给弄死的金嘉意,你觉得席宸会息事宁人?念在我们夫妻的那点情分上,你自己去自首吧。”
“你这是怕我牵累你?”祁母坐在沙发上,倒上一杯酒,故作镇定的喝上一杯,“儿子你没有本事救,现在连自己的糟糠之妻都不敢保了。”
“滚,你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还想让我替你瞒天过海?”祁黎拳头紧握,指着大门,“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祁黎的夫人。”
“你当真如此绝情?”祁母面上的淡定已然崩溃,她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高脚杯,杯中液体因为她情绪的激动而泛起层层涟漪。
祁黎靠在椅背上,双手按压着太阳穴,“我是个军1人,我不能背弃自己的信仰而让凶徒逍遥法外。”
“你就是一个懦夫。”祁母砸碎杯子,吼了一句,“你心里有怨,却不敢撒,我想当初你看到片场大火的新闻时,肯定很高兴吧,现在知道是我做的之后,你又很害怕吗,害怕我连累你,害怕你的前途被我毁了,害怕悠悠众口说你是我的共犯,祁黎,你就是一个懦夫。”
“是,我是懦夫,所以我才会养出这么一个儿子。”祁黎眼角湿润,单手锤着胸口,费力的说着:“就因为我的懦弱,才会让你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祁母双腿无力的软倒在地上,她摇着头,“我只是想要救出我儿子罢了,我只想要我儿子回来罢了。”
“你这不是在救他,你这是在害他!”祁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怨自艾的女人,咬紧牙关继续道:“现在媒体都在关注这件事,没有人敢丝毫的怠慢,就算你做的再天衣无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是死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