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尽是淡漠，没有喜色，没有忧虑，平淡的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谁也不曾察觉到的是，这双清澈的眼眸里闪过片刻的恨意。
很浓很深，但也很快被掩盖了去，再次恢复正常。
景牧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非要纳她为侧妃，他不可能不知道，正妃之位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妻，一个妾，单就位置来说，就有很大的区别。
对于正妃之位他却一点也不介意，不在意的态度更令她起疑。
难道说他的目的只是为了羞辱她吗？
不，一个城府深沉的男人绝不会单纯的这么想。
可是如果她当面拒绝，就等于违抗圣旨，若皇上真要计较起来，可是杀头的罪名。所以，为今之计，只能假意迎合。
还有，她讨厌姜瑟这个名字。
她是柳瑟，不是姜瑟。
“既是如此，姜相之女姜馥仪......”皇上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台下的姜馥仪身上。
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一旁的宸妃也开始有意的打量起了她。
在座的这么多女子中，当属此女子样貌最为出众。一张鹅蛋似的精致脸庞，眼睛水汪汪的，漆黑明亮，红润的唇瓣更是小巧美丽。
对于这张面孔，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她的模样生的美，姿态举止更是落落大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像一副画似得，令她顿生好感。
若是这样的女子做了太子妃，倒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皇上的想法与宸妃的不谋而合，对于姜馥仪他的印象颇深，作为相府嫡女，样貌出众，气质端庄，果真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姜馥仪显然对于皇上能叫出她的名字有些惶恐，更多的是惊喜，尽管她此时的内心再波澜壮阔，面上也是平静的如一面明镜，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态。
“姜相嫡长女馥仪乃京城第一美人兼才女，与牧儿实在是天作之合......”看来皇上对姜馥仪过往的表现很是满意。
“皇上过誉了......”姜馥仪不轻易的抬眸，瞧了景牧一眼，清晰的捕捉到他眼底的无动于衷，甚至带着几分厌恶，她的心中不禁惊了下，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
“今日就由朕做主，将姜相嫡女姜馥仪赐予牧儿为正妃，姜瑟即为侧妃。”皇上的目光在柳瑟这里稍作停留便转到了姜馥仪那里，看起来很认可她这位未来的儿媳。
早在之前，他便打算将姜馥仪许配给景牧，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今日不想太子亲自提出，那边正好应了他之前心中的想法。
姜馥仪做太子正妃，不会委屈了她。
这道低沉的声音刚落，另一道低缓的男音便随之响起：“父皇，请恕儿臣不能从命。”
景牧昂头，目光中泛着坚毅。
他望着首位正中央的男人脸上的大惊之色，面色依然平静如许。
众人皆惊，没想到太子殿下竟会当众抗旨拒婚。
他们困惑的目光不由的放在了坐在台下最起眼的位子上的姜馥仪那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中毒
姜馥仪咬了咬嘴唇，指甲深深的嵌入她的皮肤里也浑然不觉。她死死的盯着跪在那里的景牧，美目里放出一道不轻易察觉的寒光来。
他就真的这么厌她？
宁愿抗旨也不愿娶她？
她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他为何要这样待她！
他难道不知道女子名节最重吗...他当众羞辱她，让她以后如何做人？
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默默收回目光，轻轻闭上双眼。
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恨这个男人。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对于他的拒绝皇上显得很意外，方才平和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怒气，就连温和的语气也转成了急促的质问。
“回父皇的话，儿臣知道。”响起的男音没有任何的起伏，却又夹杂着阵阵凉意，令人心中不由一颤。
“姜大小姐美艳无双，儿臣无以为配。”景牧顿了顿，寒气逼人的目光当即转到姜馥仪那里，定定的看着她道：“他日姜大小姐定会觅得良人，不必在本王这里煞费苦心。”
声音沉着有力，令她连拒绝都没有了勇气...
姜馥仪面色惨白，不敢正视这双冰冷的黑眸，她明明恨他的无情，可是偏偏又恨不起来。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
“姜大小姐蕙质兰心，美貌非凡，气质出众，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女，这样的女子，怎么就配不上你了？”此刻的皇上，还是心平气和的讲话，语调上扬了几分，似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皇上，请您不要怪罪太子殿下。”坐在台下的姜馥仪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起身从席位中间站了出来，同样跪倒在正殿首位的两人面前，态度诚恳，语气温柔，仰面看着前面的皇上时，眸子中泛着些许无奈。
“姜大小姐果然知书达理......”皇上到底按耐住他急躁气恼的心情，抬了抬手道：“免礼。”
他不满的目光向姜馥仪旁边的景牧挪了挪，轻叹了口气道：“都起来吧。”
“朕心意已决，休要多言。”沉沉的男音一锤定音。
姜馥仪如愿以偿的成了太子妃，成婚之日定在一月后，时间足够他们准备了。
众人聚集的焦点都在姜馥仪，这位不久将来的太子妃身上，再没有人去注意娇弱的柳瑟了。
太子的侧妃，在地位上本就和正妃有着天与地的悬殊。不过她一点也不介意，她本来就不想要这个身份。
她人微言轻，在这大殿之上，本就是最不起眼的存在，而且她也看出来了，皇上和宸妃都不太喜欢她。
不过，这又何妨，她本来也不在乎。
柳瑟抬眼淡淡看了眼重新回到她座位旁边的景牧，眸子里闪过片刻的异样。
耳畔响起低沉的男音：“还好吗？”
奇怪的是，她竟捕捉到声音里夹杂着的一丝温柔。
柳瑟皱了皱眉，方才的男音竟渐渐的缥缈，听上去虚幻的很，她不自觉的多看了旁边的男子一眼，他的轮廓变得模糊起来，面前的重影交叠在一切，已令她分不清是梦是真。
这种感觉很难受，也很奇怪。
她强烈的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很奇异的力量在四处流窜，操纵着她的意识，也压制着她的想法。
最初她感觉到全身很痒，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抓了抓自己的手背，可是后来，这种感觉就消失不见了，她只觉自己体内有一团烈火在燃烧，过了会儿，又变得极其寒冷，仿佛自己置身于苦寒之地，冷热交替，渐渐地，冻结了她的神经。
“我......”柳瑟张了张嘴，喃喃自语的声音如蚊吶，只有她自己才能听的见。
景牧离她最近，最先觉察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