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布满了密密的汗珠,风一吹来,刘海就贴在了脑门上,显得有些邋遢。
云佳妮嫌弃的瞥了瞥嘴,继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耐烦的开口。
“瓶子丢了,跟我走,时间来不及了。”
云佳墨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拉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上的冷气开的足,刚上车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云佳妮下意识的和她拉开了一些距离。
出租车开出小池镇,云佳妮这才摸出手机,目不斜视的摆弄着,若不是自己还坐在旁边,云佳墨都怀疑她是在自言自语。
“还有一个小时就是入学考试的时间了,反正市高都是我爸花钱进的,听说你成绩好,这次要是能让我分到a班,给你一千块钱。”
a班,顾名思义就是最好的班级,她爸爸是有些钱权,但能把成绩差的一塌糊涂的云佳妮弄进市高已经是不错的了,偏生云佳妮好面子,既然都进了市高了,那一定要是读最好的班级。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云佳墨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下车前,云佳妮破天荒的拿出湿巾给她擦汗,还把包里的那只复古色口红送给了她。
“好好考,希望我们下次还有合作的几乎。”
说完,云佳妮上了一辆拉风的摩托车,和一群葬爱家族的人扬长而去。
市中很大,不像小池镇,整个高中部加起来也没有十个班。
云佳墨一个人在学校瞎转悠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赶在了开考前十分钟跑进了考室。
为了以防作弊,本来可以坐五十二个人的宽敞教室,只放了稀稀松松的二十个位置。
正是因为位置少,走进考室的云佳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教室中间的陆泽良。
他正取下钢笔的尾盖,然后把笔头放进墨水里加水。
那个时候已经鲜少有高中生会用钢笔了,云佳墨傻乎乎的盯着他看了小半分钟,直到广播响起“请监考老师分发试卷”,她才缓过神来坐到了云佳妮的位置上。
那天云佳墨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自个儿榆木了十六年的脑袋,貌似情窦初开了。
第二件就是,自个儿颇有做红娘的潜质,把云佳妮送到了陆泽良所在的a班。
等云佳墨缓过神来,出租车已经停在了嘉禾小区门口。
下车,给了钱,云佳墨一瘸一拐的往二单元走去。
云豪家住的是跃层,这种房型一般都会修在楼层不怎么多的顶楼。
云佳墨爬上去的时候,已经累的个半死,冒出的细汗,使后背泛起了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特别不喜欢这种感觉,只想快些回去洗个澡。
“砰!”
门一推开,一个空酒瓶轱辘着滚到了自己脚下,轻轻的碾压到了一下小拇指。
云佳墨绕开酒瓶,准备上楼。
手腕突然一紧,云豪突然拉住她,猛的甩到一旁的真皮沙发上。
云佳墨有些怕云豪,特别是他现在还喝了酒。
云豪满布血丝的双眼,显得有些迷离,他踉踉跄跄的走到云佳墨面前。
“佳妮?”
云佳墨仿似抓到了一线生机,她怯怯的咧开嘴,露出个笑容。
“爸,我是佳妮,我刚回来,有些累,我先上楼休息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准备跳下沙发,可是云豪依旧挡在沙发前,盯着她,像是在审视着什么,云佳墨下意识的闪躲,不敢接触他的眼神。
突然,一身酒气的云豪甩了甩头,原本迷离双眼变的猩红。
云佳墨害怕的连指尖都开始颤抖。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云佳墨左脸瞬间泛起了火辣辣的疼痛。
第5章 第 5 章
这一巴掌挨的结实。
有了刚才的教训,在他第二巴掌要呼下来的时候,云佳墨身子迅速往旁边侧了一下,躲开了。
云豪毕竟是喝醉了,人本来就有些站不稳,她这一躲开,他整个人因为惯性,扑到沙发上。
一百多斤重的身体,猛的倒在上面,沙发凹进去了一大截。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云佳墨已经躲到楼梯边去了。
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气那么大,趴在哪儿动都动不得了,还要费力的捞起空酒瓶,对着云佳墨砸过去。
空酒瓶落在了离云佳墨一米处,连碎都没有碎,轱辘着滚了几下就停了。
即便是这样,云佳墨还是吓的打了个冷颤。
“嗝~”云豪很不文雅的打了个酒嗝,云佳墨离他八丈远都仿佛闻到了臭味。
看着她上楼的身影,云豪费力的抬起手,摇摇晃晃的指着楼梯上狼狈不堪的云佳墨。
“云佳墨,你最好给我快点搞定陆泽良,否则云氏没得救,呵!你那些高利贷休想我帮忙还,自个儿洗干净去卖吧!”
“还有啊,我说你个乡巴佬,对着佳妮的照片把自己收拾的像她点儿,陆泽良那小子,当年可是爱惨了我们佳妮,煮熟的鸭子都让你这个乡巴佬弄飞了。”
云佳墨真的想提把四十米的砍刀呼死他,倒不是因为什么他是她的父亲下不了手之类的,反正他也没把自个儿当女儿。
而是因为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若自己的人生有了一个污点,那以后在追陆泽良这条路上,不又得多一条障碍了,所以想想还是算了。
云佳墨下意识的收紧拳头忍了忍,上楼了。
去他的云氏,破不破产管她毛事。
去他的高利贷,又不是她欠下的,烂账一堆,大不了跑路。
去他的陆泽良……哎~算了,他是去不了!
偏偏所有人都在提醒着她,陆泽良当年是有多爱云佳妮,日记本上写的是,云豪说的是,就连陆泽良本人的反应也是。
爱的反义词不是恨,而是彻底的无视和冷漠。
从那一晚开始,云佳墨就知道他对云佳妮是还有感情的。
不然就不会明知道可能有问题,还喝她递给他的酒;不会在茶餐厅看到她被咖啡烫到而皱眉头;更不会在明知道她在车里,还把她带到市高,恶狠狠的羞辱一番。
这一切不过都是他还没有忘记她罢了。
陆泽良这人恋旧又专情,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叫云佳墨。
他这作死闷骚的性格还真是苦了云佳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作为“当事人”,总不能傻不拉几的跑到陆泽良面前去问吧。
且不说他会不会告诉她,单以目前两人的接触来看,她都还没有正儿八经和他说过一句话呢。
云豪大概是觉得要拯救云氏,指望不上她这个乡巴佬了,准备奋发图强自力更生。
竟然连续好几天都没喝酒抽烟,还破天荒的刮了胡子,穿上西装,那西装是他以前订制的,近段时间因为抽烟酗酒,身材严重走形。
饶是他对着镜子扯了又扯,还是闲的有些滑稽。
然后就在第三天,云佳墨发现她真真想多了,云豪要早有这觉悟,云氏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云氏早年是做家具起家的,经过十几年的发展,虽算不上什么大型企业,但也勉强算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