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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爽真是惺惺相惜,他为人十分耿直,手中办过的大小案件数不胜数,十分聪慧,但是从不收受贿赂,以至于被人说出来名声不太好,都觉得他太刻薄不通人情世故,哪一天定然会被拉下台来。

    蒍吕臣口碑不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缘故,那就是蒍家和斗家,可是世仇的关系。

    吴纠有些迟疑,说:“这事儿……寡人之前也考虑过交给司败,只是,蒍家与斗家一直交恶,这件事情若交给了司败,恐怕会引起斗家的不满。”

    彭仲爽则是笑了笑,说:“王上,斗家与蒍家交恶,那是斗家与蒍家的事情,而纠察是纠察的事情,这完全是互不相干的两件事,仲爽还是那句话,蒍吕臣定不会让王上失望的。”

    吴纠一听,彭仲爽对自己这个好友挺有信心的,便笑着说:“好,这事儿便交给蒍吕臣去办罢。”

    吴纠下了诏令,此事由司败亲自办理,不得有误。

    吴纠与彭仲爽相谈甚欢,何止是齐侯吃醋,潘崇心里也醋醋的,倒不是醋吴纠,而是醋彭仲爽这么信任他那个好友,鼎力举荐,旁人都听说了。

    彭仲爽在政事堂办公,一直留到很晚,深夜也没有走,潘崇见里面还亮着灯,就晃了进来,特别悠闲的说:“呦,有人还没走啊。”

    彭仲爽抬头看了一眼潘崇,很快又低下头来,说:“司马不是也没有走么?难道是在等仲爽?”

    潘崇被他这么一说,脸色涨红,随即说:“呸,谁等你?我不过看到这里亮着光,进来看看!”

    彭仲爽低头查看文书,就不再理他,潘崇气的不行,在他旁边捣乱,旁敲侧击的问彭仲爽和蒍吕臣是什么关系。

    彭仲爽被他烦的文书也看不下去了,“啪!”一声放在案子上,吓了潘崇一跳。

    彭仲爽突然挑了挑眉,一脸面瘫的说:“吕臣是我的发小,仲爽与吕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

    潘崇听着,哎呦那叫一个醋心,一口一个吕臣,叫的好生亲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气的把文书丢下,转身要走,哪知道彭仲爽突然站起来,从后背搂住了潘崇,将他一把抱起来,潘崇可是武将大司马,结果被彭仲爽那怪力箍着,差点喘不过气来。

    彭仲爽将他抱起来,放在案子上,潘崇说:“你做什么?”

    彭仲爽笑了一声说:“你这么晚来找我,不是做这种事情的?”

    潘崇顿时脸上不自然,说:“什么做这种那种事情,我是看看你是不是死在政事堂了,你死了好给你收尸,免得臭了政事堂!”

    彭仲爽听了不恼,毕竟他是个面瘫,不怎么会笑,也不怎么生气,将人压在案子上,说:“我倒是觉得还不错,挺想做的。”

    潘崇一直以为彭仲爽是个书呆子,但是他总觉得自己的观察力似乎不够敏锐,因为彭仲爽根本不是一个书呆子。

    第二天绯闻对象蒍吕臣奉命进宫,先来到了政事堂,准备拿点文书,就看到例行休沐的彭仲爽竟然已经在了,旁边还有潘崇。

    潘崇一脸憔悴,趴在案子上睡着了,彭仲爽的外袍披在他肩上。

    蒍吕臣走进去,吓了一跳,说:“司马是身子不舒服么?”

    彭仲爽说:“无事,只是司马昨夜一直公干,有些劳累,现在才睡下。”

    蒍吕臣不知缘故,还认真的说:“司马尽忠职守,乃是我等楷模。”

    潘崇听见他们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醒了,结果听到那两个耿直的人的对话,他这个楷模羞耻的都不敢抬头了。

    蒍吕臣没有停顿,拿了文书,就准备去路寝宫见楚王了。

    吴纠今日让蒍吕臣进宫,想要谈一下斗家的事情,吴纠与齐侯来到路寝宫的时候,蒍吕臣已经侯在外面,等候多时了,是个非常守时的人。

    吴纠说:“请司败进来罢。”

    很快蒍吕臣一身黑色的官袍,大步从外面走近来,吴纠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人。

    虽然司败也是朝中众臣,官居上大夫,不过蒍吕臣这个人很低调,上朝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因此给人的存在感很低。

    再加上蒍家远没有斗家和彭家出名,因此吴纠也没怎么注意这个人。

    在楚国的令尹史上,除了彭仲爽,蒍吕臣其实也是不多见的斗氏之外的令尹,蒍吕臣这个人,在历史上仅仅做过一年的楚国令尹,就在斗家人的全力反对和声讨声中病逝了。

    吴纠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身材高大,一身黑色的官袍,全都束起来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武将,不过透露着一股文人的儒雅气质,从外面大步走进来,恭敬的拱手说:“吕臣拜见我王!拜见齐公!”

    蒍吕臣这个人,若是和彭仲爽这个美男子站在一起,定然不会出彩了,因为他看起来挺普通的,只是身材高大,面相端正,吴纠见过如此之多的美男子之后,发现这个蒍吕臣是最平易近人的一个。

    不过仔细一看又不是,蒍吕臣这个人眉目鼻子和嘴巴长得都异常的精致,眉如刀削般的峰峦,星目灼灼然十分幽深,眼目的棱角凌厉冷酷,鼻梁高挺,嘴唇微薄,明明仔细一看都非常精致动人,然而拼在一起,竟然被自己的光芒所遮掩了,让人看起来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吴纠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说:“司败不必多礼,请起罢。”

    蒍吕臣站起来,吴纠说:“寡人叫司败的来意,想必司败已经清楚了。”

    蒍吕臣拱手说:“是,吕臣清楚。”

    吴纠说:“此事事关重大,并非是我楚国怕了郧国,只是还有许多诸侯在看热闹,这么多人等着瞧热闹,就要看看司败有什么本事,将这热闹化解了?”

    蒍吕臣说:“吕臣定不辱命。”

    吴纠点了点头,说:“寡人会给你权限,允许你去驿馆见长郧姬,也会允许你去斗家走动,你可有什么异议?”

    蒍吕臣并没有因为蒍家与斗家交恶的事情打磕巴,说:“吕臣领诏。”

    他们正说话,子清走进来,说:“王上,莫敖斗祁求见。”

    吴纠一听,忍不住看了一眼蒍吕臣,斗祁这个时候进宫,恐怕是冲着蒍吕臣来的。

    蒍吕臣站在一边,眉毛都没皱一下,似乎没听见一样。

    吴纠说:“有请。”

    子清退出去,很快斗祁就走了进来,他一身官袍,快步而来,行色匆匆,一进来就看到了蒍吕臣,顿时皱起眉来,只是看了一眼,对吴纠拱手说:“斗祁拜见我王,拜见齐公。”

    吴纠点了点头,说:“斗卿怎么过来了,国老可醒了?”

    斗祁听他问这个,当即叹口气,说:“回王上,大哥他还没醒。”

    吴纠听了也忍不住叹气,棠巫说斗伯比的命保住了,但是斗伯比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