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面的粮食山,审友要把眼睛给瞪下来了,不止如此,吴纠还挥了挥手,很快有虎贲军上殿,一个个手中都抱着箱子,走进来之后,“砰砰砰砰”连绵不绝的好几声,将沉重的箱子放在地上。
吴纠挥了一下手,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整齐划一的,“喀嚓!”一声打开箱子,一瞬间众臣又是“嗬!!!”一声抽了一口冷气。
箱子里是齐刀,齐国的流通货币,虽然这个年代百姓之间还不是特别流行刀币,但是贵族之间已然流行了,毕竟这种刀币可比直接换粮食要轻松得多。
这么多箱刀币摆在眼前,众人眼珠子险些掉下来,在坐的不乏高傒国懿仲这样的上卿,要说齐国地位,他们最尊贵,但是今日也是大开眼界了。
虽然说富可敌国夸张了一些,但是吴纠却是个隐形的豪绅,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却已经这般富有。
齐侯笑着拍手,发出“啪、啪、啪”的声音,朗声笑道:“好啊,好啊,一天之内,二哥竟然真的敲定了一个月的行军粮饷,果然是大开眼界,孤觉着,将大司农一职交给二哥,再放心不过了。”
虽然吴纠露了一手,将这么多财富当头砸下,有人吃惊,有人信服,有人则是越发不服。
一个大夫站出来,说:“君上,公子纠乃是一介公子,并无官职,也无粮俸,如何能一天取这么多钱财粮食,定然是不义之财,还请君上明察!”
吴纠一听,果然是怎么做都有人看不顺眼,刚开始叫嚣着吴纠有本事筹备粮食筹备啊筹备啊,眼看吴纠一天之内真的筹备出来了,又开始叫嚣绝对是假的假的,肯定是贪来的。
吴纠则是见惯了这种事儿,笑了笑,拱手说:“这位大夫所言有偏差,纠的粮食和钱财,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纠在城中开了一个小饭馆儿,每日支出都有记账,清清楚楚详详细细,若是大夫们不相信,大可以派人去查账,看看纠到底有没有贪赃枉法,取不义之财?”
齐侯脸色不是很好看,慢慢站起来,扫视了一眼众人,说:“昨日已然在大殿之上说妥,便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孤亲口许诺,若是二哥一天之内能筹措行军粮饷,那便与他大司农做,一言九鼎不可更改,恐惹天下笑话。不过如今有人不服……”
他说着,慢慢走下台阶,来到那些小箱子面前,微微弯下腰,大手插进箱子里,将里面的齐刀抓起一大把,然后慢慢的洒落回箱子里,发出“哐当哐当哐当”的清脆响声。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齐侯又笑着说:“那好啊,便来个简单的,若是有人也能拿出这么多粮食和钱财,那这个大司农的位置,由他来做!”
齐侯这话一出,旁人都纷纷侧目,开始议论起来,齐侯扫视了一眼众人,那方才质疑的臣子也默默的溜回了座位上,低头坐好,一句话也不说了,毕竟不是谁都能拿出这么多钱的。
齐侯哂笑了一声,说:“孤并非用钱财来衡量各位卿的忠心,毕竟有人两袖清风,并无多余粮食和钱财,但是各位卿仔细想一想,若一个人有富可敌国的粮食,在国家有难之时,他能拿出自己的粮食和钱财,毫不犹豫的将这三万斛粮食全都捐赠国库,那这个人不是忠臣么?孤不该重用他么?”
齐侯的话说完,众人都不言语了,齐侯又笑了一声,扫视了一眼众人,这会没人说话了,齐侯便转过身来,一抖袖袍,快速走回自己的席位上,展开袖袍坐下来,朗声说:“传诏,封吕纠为齐国大司农,择吉日举行册封大典。”
齐侯的话一说完,众人立马跪在地上,山呼:“君上英明!”
吴纠看见众人都跪下,这才拱手说:“谢君上信任。”
齐侯笑着说:“二哥有才华,孤相信二哥能胜任大司农这个职务,而且还会给孤惊喜,是么?”
吴纠说:“纠定不辱命。”
齐侯笑着说:“好,就这样罢,无事散了罢。”
众臣这才作礼,等齐侯走进后殿就全都散了,一散朝,很多官员都跑过来,拱手对吴纠说:“恭喜大司农。”
恭喜之声一片一片的连在一起,不过也有羡慕嫉妒恨的,审友就在其中,他本想也见风使舵的巴结一下吴纠,毕竟大司农可是上大夫,而审友只是个中大夫,差着官阶呢。
不过一来恭喜的人太多,二来吴纠也不理会他,审友讨了没趣,就愤愤然的走了。
虽然还没有正是册封大司农,但是吴纠已然不是白丁了,如今他是上大夫,可以说简直是一步登天,而且还握住了齐国的经济命脉。
吴纠想要往回走,但基本是走不动的,一拨一拨的人围着他,好不容易走出去了,便看到召忽和东郭牙站在自己回房舍的路上。
召忽笑着说:“大司农还挺忙的。”
吴纠说:“召师傅莫要嘲笑纠了。”
召忽说:“怎么是嘲笑公子呢?公子如今已然是大司农了,当真做气,看那群人的脸色,真是爽快。”
东郭牙无奈的摇摇头,说:“中大夫与公子叙旧,还是进屋说话罢。”
吴纠说:“正是,进屋来说话罢。”
众人进了房舍,子清和晏娥也听说了,吴纠一步登天,做了大司农,大家也都是高兴。
晏娥连忙拿出果茶和花茶来给大家泡上,给众人上茶。
晏娥说:“只有一件事情好生别扭,往后不能叫公子了,该当叫什么?”
晏娥说的没有心,但是听得有心,不能叫公子了,是因为公子纠的身份真的曝光了,大家都知道他并非是齐国贵族的血脉,而是一个私生的“孽种”。
他这话一出,召忽看了一眼吴纠,东郭牙则看了一眼召忽。
子清责怪的看了一眼晏娥,晏娥不知所以,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吴纠还是笑眯眯的,端起茶杯来,呷了一口茶水喝,润了润嗓子,毕竟一大早就跑到路寝宫去了,也没来得及吃口东西喝口水,如今早就要渴死了。
吴纠喝了满口清香的果茶,又香又甜,这才笑眯眯的抬眼说:“召师傅,当年先公请三位师父辅佐公子,召师傅乃纠之师傅,但如今纠并非齐国贵族,也并非公子,召师傅可有反悔了?”
召忽一听,终于明白东郭牙做什么看自己了,连忙说:“公子,召忽并非是势利小人,若因为公子身份,便看公子不起,当时在时水之畔,恐怕早就投靠了,不是么?”
吴纠笑了笑,说:“正是呢,不过如今再叫公子已然不妥,恐招惹旁人口舌。”
晏娥说:“那该怎么叫?”
吴纠想了想,突然露出一个很狡黠的笑容,说:“张口闭口大司农不好听,也不亲你,这样罢,叫爷!”
众人都是一阵奇怪,这是什么叫法?吴纠则